驅車來到飯店。找了個停車位停好車,剛走沒幾步,就看到迎面開過來一輛保時捷,看樣子應該是718,後面跟了一輛奔馳E級coupe。

    下意識地往邊上靠了靠,讓車子過去。但那輛718來到我近前卻停了下來,副駕車窗也隨即放下。我朝裏定睛一看,原來是丁可人。

    只見她探着身子衝我說道:“劉暢,你稍微等一下,我和奚芸姐跟你一起上去。”

    看着車廂內除了她以外再沒別人,我疑惑道:“奚芸?”

    擡手指了指身後,丁可人答道:“後面那輛車是奚芸姐的。”

    待我點頭,她升起車窗,在前方不遠處尋了一個停車位。後面那輛奔馳緊隨其後停了車。

    看着兩臺算不上豪車,但也不菲的車子,我不由得琢磨着:是不是真得換一輛有社交屬性的車子了……雖然都是代步工具,但在如今這場合,自己這國產車,總感覺莫名地有些低人一等。

    正在我琢磨這些的時候,兩人拿着東西過來跟我打了招呼。

    待我們三人找到包廂,裏面三三兩兩的已經坐了一些人。我們不算最早,但也不算最遲。

    說是一個包廂,其實這是由三個獨立的包廂去掉中間隔斷,打通而形成的。

    正當我打量環境的時候,組織者錢崢此時已經到了,他見我們進來,好似主人迎客一般熱情地招呼我們道:“三位同學,隨便坐。時間倉促,我能力也有限,訂不到更好的地方,還請諸位包含。”

    我趕忙奉承了一句道:“錢同學這說的哪裏話,週末這個時間,在這麼個地段能找到這樣檔次、環境,還能容納30來人的餐廳,已經很不容易了。”

    一邊的丁可人和奚芸也應和了幾聲。

    見我們捧場,錢崢一臉受用地笑道:“幾位滿意就好。”頓了頓,他有意無意地又補充了一句道:“我最近正在替這家餐廳的老闆打理一些投資方面的事情,所以仗着一點交情,舔着臉問他留了這麼個包廂。”

    我對錢崢的瞭解不多,充其量只是從他的穿着打扮身上物件的價值來判斷他工作收入應該不差。現如今他有意無意地透露了自己的職業……估計是投資諮詢顧問。

    基於路上秦莉透露的信息,跟她很熟,我也認識,有財力聘用投資顧問,甚至還能在這裏開上這麼一家餐廳的人……思來想去如果不是她爸,那就只有沈毅誠了。

    難怪她會問我想不想出風頭……如果這裏的老闆是沈叔,那我還真有理由和條件,讓他給我打個折。

    錢崢跟我們寒暄了兩句,便告了一聲罪,去招呼其他同學了。

    隨便找了一個暫時還沒人的臺子坐下,就聽身邊丁可人跟奚芸竊竊私語道:“姐,這個錢崢應該是幫人投資的,雖然長得一般。但人脈應該不差,你考慮考慮?”

    奚芸聞言,蹙眉道:“你別聽風就是雨,金融圈亂的很,這錢崢看上去就不像什麼好東西。”

    這話我聽着甚是尷尬,感情這倆人還是如我一早的判斷,念這MBA主要目的,就是爲了找一張長期飯票的……

    正當我想着是不是藉口尿循,離開這是非之地的時候,奚芸忽然喊了我一聲道:“劉暢同學。”

    “啊?”我愣了愣神,慢半拍道:“怎麼了?”

    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遠處的錢崢,奚芸問道道:“你怎麼看錢崢這個人?”

    呃……聽聞這話,我心中一萬頭草泥馬飄過,你們聊你們的接盤俠,金龜婿,忽然扯上我做什麼?我怎麼看他,跟你們有毛線關係?我跟他也不熟啊。

    苦笑一聲,我推諉道:“我跟錢崢不太熟,而且對於金融圈也不甚瞭解,奚芸你問錯人了。”

    “切!”一邊的丁可人不屑道:“奚芸姐又不是想釣凱子,她……”

    不等丁可人說完,奚芸直接蹙眉打斷道:“可人!不要亂說話。”

    丁可人明顯有些怕奚芸,見她厲聲打斷自己,吐了吐舌頭,不再言語。

    頓了頓,奚芸再次看向我說道:“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她倆這一唱一和的樣子,我實在不知道要怎麼接話,索性訕笑兩聲沒有接話,而是藉口上廁所,起身尿循。

    待我回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七七八八,聽錢崢說,剩下那幾個不是在停車,就是已經不遠。所以看看時間差不多,他提議我們就邊喫邊等。

    時間不長,約莫十幾二十分鐘之後,待所有人到齊。

    錢崢用勺子敲了敲酒杯,這是標準的西餐禮儀,近似於大聲說了一句“Excuseme”意思是他有話要說。基於今天這句是他攢的,這種行爲,也可以理解爲,他要開始說祝酒詞了。

    於是衆人放下手中的碗筷,很給面子的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他的身上。

    片刻後,錢崢朗聲說道:“感謝大家給我錢某人面子,今天是我們xx級MBA班的第一次正式聚餐。在這個年紀,還能遇到一羣志同道合的同學,是我們的緣分。我希望大家能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情誼。在未來的工作和生活中,互相扶持,共同進步!”

    見錢崢停下,大家都知道,此處應有掌聲。

    待衆人鼓完掌,錢崢接着說道:“場面話我也就不多說了,我提一杯,祝大家今晚喫好喝好!”

    說着,兀自舉起酒杯,示意一圈,隨即一飲而盡。

    ……

    在這樣的場合,喫飯向來不是目的,社交纔是。

    於是乎,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了一番。見大家喫得差不多的衆人,錢崢便很自然地拿着一瓶紅酒開始挨桌挨個的敬酒。

    錢崢酒量不錯,雖然這不是婚宴,他也不是新郎,沒人灌他酒,但在場30個人,一人喝一杯,這一瓶紅酒也很快見了底。

    桌上的氣氛也因爲錢崢的帶動,變得活躍起來,就連我也在錢崢的挑唆下,依樣畫葫蘆開始了打圈活動。

    原本我是打算作壁上觀的,但未曾想,錢崢敬酒敬到我這裏的時候,來了一句道:“劉暢,你和常琳可是我們班34個同學當中,常老師唯二推薦的班委人選。常琳是女生我不說什麼,但你怎麼說也應該有點表示,給大傢伙敬敬酒吧?”

    行吧,我劉暢多少也算是個場面人,也不是豁不出去。

    人家都把話駕到我脖子上了,慫肯定不能認,於是,待錢崢敬完酒離開我們這桌後。我也拿起一個紅酒瓶,給自己倒上,準備開始挨個先敬我們這桌上的10個人。

    但還未等我開腔呢,跟我同桌的常琳倒是先開口道:“劉暢,我有個小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當然,但說無妨。”略一錯愕,我笑着答道。

    “我覺得剛剛錢崢說的有道理,常老師推薦你我當班委,最後能不能當得成先另說,但既然我們已經被推出來了。今天這酒肯定要敬。”常琳擲地有聲地說道。

    見我點頭,掃了一眼隔壁已然有拼酒趨勢的兩桌,常琳提議道:“我們倆坐一桌,看現在這架勢,我估計戰火馬上就要燒到我們這裏了,所以我提議咱們先一致對外。內部矛盾,等之後再說。”

    常琳的意思是,我倆先去隔壁兩桌敬一輪,甚至於,常琳可以利用性別優勢,先灌他們一頓。等那兩桌擺平了,我們這桌稍微意思意思就行了,不用搞什麼內耗。

    我當然沒意見,只不過檯面上這麼多人,常琳這種明顯爲了自身利益考慮拉幫結派的行爲,其他人會不會有意見,我不敢確定。

    不過還好,還沒等我開口呢,喜歡來事兒的丁可人當先開口贊同道:“我同意常琳姐的提議!我們這桌是自己人,必須一致對外。”

    桌上幾個女生自然沒意見,拼酒這種事她們本來也不會主動,至於桌上另外幾個男生……人丁可人都已經這麼說了,腦子有病纔會爲了這種事情拂了她的面子。

    戰略上的統一陣線一旦達成,戰術上自然很容易執行。

    我負責主攻吸引火力,該怎麼喝怎麼喝,而常琳這邊負責迂迴穿插,仗着自己女性的優勢,男生但凡想跟我搞事情的,她立刻跟上,一律以一換二,她喝一杯,對方喝兩杯。

    待我和常琳組隊敬完酒,現場氣氛更是熱烈了不少。

    回到自己桌,吃了兩口菜,我當先舉起酒杯說道:“來吧,都是自己人,我就不挨個敬了,大家一起走一個。”

    相比隔壁兩桌,我們這桌的氛圍還是比較和諧的。大家喫着喝着,偶爾碰碰杯,倒也沒有出現拼酒的行爲。

    但凡事有來有去,我倆剛剛打完遊擊,對面自然要組織合理有效的反攻。而且因爲班上最漂亮的三位女生都在我們這桌,所以順理成章的,我們這桌變成了另外兩桌的聯合攻擊對象。

    起初大家都還算比較剋制,跟我們這桌女生喝酒也都是點到爲止,沒有過分針對誰,更談不上過分冷落誰。

    但第一輪禮貌性的雨露均沾過後,很自然地就開啓了第二輪有針對性的個人戰。

    礙於我和常琳剛剛打配合的行爲,幾個男生不敢針對常琳,所以矛頭很自然地就開始指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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