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顯得特別緊張，生怕哪裏出錯，導致最後沒法交差。
這也可以理解，你要秀存在感也沒問題，但你得找對地方啊。不是我們的責任，到我們這裏一頓狂噴，算什麼本事？顯得你很有能耐還是咋滴？
至於我剛纔這番話，潛臺詞就是：冤有頭債有主，我現在已經把該負責任的人給你找來了，要是你真有脾氣，請你一會兒等人來了，當着他的面發。不要拿着雞毛當令箭，在這裏請修鎖的補鍋——找錯人了。
很可惜，待錢煜明找來了負責的銷售，Sam這小子竟然慫了。雖然言語上依舊充斥着責怪的意味，但氣焰……完全沒有了剛纔的囂張。
莫不是因爲這銷售是個女的？一身西裝套裙再加黑絲，讓這小子害羞了？說不出重話了？
反正我看這小子這副德性，也沒了說話的慾望。直至銷售小姑娘萬般抱歉後，答應給明天入住的來賓每個房間加一個歡迎水果，Sam才支支吾吾地讓這事兒翻篇。
送走了Sam，蘇誠宇搖頭失笑道：“早知道他看到女人就嘴巴不利索，我就讓曉媛來對付他了。”
顧曉媛作爲蘇誠宇團隊唯一的女性，雖然不算太漂亮，但也還過得去。比之剛纔的銷售也不遑多讓，只不過她是設計師，所以這會兒不在現場，而是在不遠處的休息室埋頭修改一些臨時需要調整的設計。
聽聞蘇誠宇這麼說，我調侃道：“那你要先讓她去換身衣服。說不定人家的點，在於制服誘惑呢？”
插科打諢了幾句，一切按部就班。
第二天項目正式開始之後，也沒出什麼幺蛾子。
晚上在蘇誠宇這幾個“四九城人”的帶領下，吃了爆肚，嚐了腰子。
次日下午，我乘坐飛機回到上海，如趕場子一般，打車來到了位於中山公園的龍之夢萬麗酒店。
明天中午，姜洋的電信客戶答謝會，將在這裏舉辦。
今天下午答謝會舉辦的場地沒有人預定，所以等我拖着行李箱抵達的時候，工人們已經陸陸續續地在堆放已經進場的搭建物和設備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我在現場沒看到姜洋，但卻看到了他老婆Lucy。
來到她身邊，我好奇地問道：“姐，你這什麼情況？你老公的項目，你怎麼在這兒？跳槽了？”
見我風塵僕僕的樣子，Lucy打量了我一眼，陰陽怪氣道：“劉總真是日理萬機啊，這是剛出差回來？”
聽她語氣不善，我訕笑一聲道：“姐，我哪裏得罪你了？要是我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你直說。”
不屑地“切”了一聲，Lucy挑眉道：“當初我怎麼跟你說的？讓你把我老公這項目的報價發給我，結果呢？報價呢？”
呃……一扶腦門，我趕緊抱歉道：“姐……這事兒是我不對，我給忙忘了。要打要罵，悉聽尊便。”說着，我掏出手機道：“我現在就找郵件發給你。”
翻了個白眼，Lucy沒好氣道：“得了吧，等你發給我，黃花菜都涼了。”頓了頓，Lucy朝不遠處的聶雷擡了擡下巴道：“還是我妹夫靠譜，報價他發給我了。”
“妹夫？”我看了看聶雷，不明所以的問了一句。
“他現在是姜彤的男朋友，不是我妹夫是什麼？”Lucy理所當然地補充道。
“啊……原來還有這層親戚關係呢。”感嘆了一句，我笑呵呵地問她道：“那你今天來……”
“我今天在附近辦事兒，辦完了就正好過來看看。順便等我老公一起喫飯。”Lucy接口道。
“這樣啊……”想了想，我提議道，“那相請不如偶遇，我請唄。”
想了想，Lucy答道：“也行。我跟他說一聲。”
說着，她掏出手機給姜洋發微信。一邊發，Lucy一邊問我道：“聽說你最近成你們公司股東了？”
聽聞這話，我苦笑着應付道：“姐，就是個虛名。也不見得有多大好處。”
“喲，都是有公司股份的人了，還這麼謙虛？”Lucy略顯驚訝地說道。
“這話說的，我這又不是什麼上市公司，我有什麼好驕傲的？”我失笑道。
“話不能怎麼說，”Lucy搖了搖頭道，“屁股決定思維，你現在身份不一樣了，眼界早晚也會水漲船高。以後有什麼發財的機會，記得照顧照顧姐。”
“啊？”我詫異道，“我能有什麼發財的機會？”
“不是，姐。你這是唱得哪出啊？”我無奈問道。
“行了行了，我也不跟你繞圈子。”見我被她東一錘子西一榔頭的聊天思路搞得焦頭爛額，Lucy輕笑一聲解釋道：“我就是想說，你現在是你們公司的股東。年底怎麼着也能分到個百八十萬吧？結合你那女朋友的身份，以後要是你有什麼好的投資項目，記得告訴我一聲。”
頓了頓，Lucy補充道：“多了也沒有，但一兩百萬我和你姐夫還是拿得出來的。”
聽她這麼說，我恍然大悟道：“嗨！原來你說這個啊。”
“恩？！”見我這般態度Lucy眼前一亮道：“怎麼？你有好項目介紹？”
我剛想接口，Lucy火急火燎地打斷我道：“那這樣，晚上姐請你喫飯。反正這裏這麼多事情，你姐夫來了多半也走不開。”
不待我回答，Lucy小手一揮，搶先道：“就這麼愉快決定了。”
說罷，她就推着哭笑不得的我，催促我趕緊去跟聶雷打個招呼，把東西放下，直接去隔壁龍之夢喫飯。
在我無奈照辦之後，她拉着我來到了一家茶餐廳。
隨便點了幾個菜，Lucy躍躍欲試地問我道：“來，弟弟。跟姐說說，你這兒有什麼好項目？”
見她這心癢難耐的樣子，沒急着回答，我反而失笑問道：“姐，不至於吧？你就這麼着急？”
Lucy用力點了點頭，苦口婆心地說道：“劉暢啊，你是不知道現在行情有多不好。股市就不說了，就算是銀行的理財產品，也是朝不保夕。說不定哪天，別說利息，就連本金都贖不出來。”
雖說這番話不至於危言聳聽，但就我所知，現在的金融環境也不至於到這種程度吧？我蹙眉問道：“那你去買那種保本保息的理財產品不就好了嗎？”
Lucy聞言，大搖其頭道：“這東西就沒風險了？只不過是相對小一點而已。更何況，這種理財產品纔多少利息？都跑不過通脹。”
好吧。不得不承認，她這話說得沒毛病。
“那你去買房子唄，這玩意兒比什麼投資都靠譜。”我提議道。
“買房子？”Lucy反問了一句，接着說道：“我家已經有兩套房了。再買一套房，不說得多交稅，就說這個貸款……我也背不動啊。”
“買套小點的唄，”我接口道，“總有便宜的房子，無非就是地段怎麼樣。”
嘆了口氣，Lucy答道：“這事情我也不是沒想過，但看得上的買不起，買得起的看不上。最重要的是，這房子買來肯定要出租，我跟姜洋工作都忙，雙方父母年紀也都不小了。到時候有問題，誰去照顧？”頓了頓，Lucy補充道：“我不知道你租沒租給過別人房子，這遇到好點的房客還好點。如果遇到事情多的人，那有得你煩了。”
可能是這話題勾起了她一些不太好的經歷，Lucy滿臉鬱結地接着吐槽道：“我們家現在就有一套房子對外租着呢。上一個房客是個年輕的小醫生，租了3年。那時候房子新，他人也不錯，碰到有個什麼小修小補的，招呼一聲也就自己解決了很省事。但後來單位有廉租房名額，他就搬走了。現在換了一個小姑娘，一會兒抱怨熱水器不熱，一會兒抱怨空調不冷。大事一個沒有，但這些狗屁倒竈的事情，層出不窮。真的是不勝其煩。這還不算招租的時候各種看房，跟中介溝通、談價的煩心事。”
我們家買的房子現在正處在裝修收尾的階段，這事兒最近我也是沒怎麼關心。
現在Lucy這話還真是給我提了個醒，好在我家這房子離我父母那裏不遠。而且也是新裝修，就目前來說，這些問題暫時還不太會存在。但過個3-5年，她所提及的問題，總會出現。甚至可能都不用這麼久，畢竟出租房，裝修也是一切從簡，保不齊過個一兩年，各種裝修遺留問題就會顯現。
現在想想，這些事情也確實挺讓人頭疼。
看來見我沒接話，Lucy繼續說道：“所以說，再買一套房這事兒，我肯定是不考慮了。”
實在沒想到，就一個買房出租的話題，能引出Lucy這麼多的抱怨，訕笑一聲，我只能遺憾道：“照這麼說……看來買房這條路，在你這兒是行不通了。”
“所以說，你有什麼好的投資門路，趕緊告訴我唄。”Lucy兩眼放光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