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奚芸一副小女人的姿態，我無語道：“大姐，我沒賊心，更沒賊膽。而且你這是標準的病急亂投醫啊……”
搖了搖頭，奚芸悠悠地說道：“就衝你跟秦泰安的祕書關係莫逆，我就並不覺得自己這是在病急亂投醫。”
“呃……”苦笑幾聲，我無奈道：“我就是運氣好，而且……”
話還沒說完，奚芸打斷道：“你是不是運氣好，這是你的事。我有我自己的想法，總而言之，你這條大腿我是抱定了。”
見奚芸這副毅然決然的樣子，嘆了口氣，我語重心長地說道：“奚芸同學，我只能說我會盡力幫你。但你也千萬別太把我當回事，我自己有多少斤兩，自己心裏清楚。”
“行行行，我知道了還不行嘛。”奚芸看似敷衍地應道。
此時，服務員也正好端着一個碩大的盤子過來。濃郁的黃油香，瞬間瀰漫開來。
隨後服務員在我們的首肯下，當着我們的面把面前這塊戰斧牛排切開。骨頭上邊上無法切下來的肉，又拿回去二次烘烤並且切分。
吃了幾口牛排，奚芸從包裏掏出一個平板，打開了一個文件之後遞給我道：“這是我們目前制定的方案，你先看看。”
接過平板，我粗略的看了看。
做的很認真，甚至針對有些大牌的元素，還手繪了幾張設計稿。
同時，針對市場上現有的一些競品和類似的營銷方式，也做了分析。甚至還包括了簡單的投放策略，所以總體上來說，這是一份比較成熟的策劃案。
粗略地看了一會兒，我實話實說道：“以我的眼界，我覺得這份策劃案，基本上已經很完整了。”
見奚芸蹙眉，我擺手制止她開口道：“我這話絕對不是敷衍。”放下手中的平板，我補充道，“我是個做線下活動的。你這套方案是純線上的東西，所以就我這個外行人看來。這些東西已經足夠完整。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奚芸迫不及待地接口道。
也沒賣關子，我直接說道：“只不過我建議你最好能找一個信得過的，做線上營銷策略的人聊一聊這個方案。”頓了頓，我解釋道：“就好像一些線下的路演一樣，以我的經驗，大致看一下方案，我能對實際效果和現場反響預測出個大概。線上的推廣運營方案好不好，對於專業從事這方面的人來說，多少也能提前預判。”
“當然了，”見奚芸陷入沉思，我繼續說道，“這些都是經驗論，很大程度上並不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所謂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現在想法已經基本完善了，剩下的就是將它們付諸實踐，隨後，根據實際情況來調整戰略。”
頓了頓，我總結道：“所以你要是硬要我說這方案裏有什麼不足，那我認爲，就缺少了一些備用方案。或者說補救方案。”
伸出一根手指，我打了個比方道：“就好像我們所有的室外活動，都會針對下雨做備用方案一樣。如果說按照現有方案，你們做出了一些案例視頻。在這些視頻投入到各大平臺之後，如果沒有達到預期效果，你們怎麼辦？是延續現有思路繼續下去？還是根據實際的反饋及時經行調整？前期是往平臺砸錢買曝光漲粉，還是直接忽略內容所帶來的流量，直奔主題開直播帶貨？另外……”
見我還要說下去，被我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有點懵的奚芸立刻擡手阻止我道：“等一下等一下，你說得太多了，我找個本子記一下。”
待她找出紙筆，我又重複了一遍剛纔說的話，等她記錄得差不多，我繼續說道：“另外，這個方案主要是圍繞着你自己品牌的，丁可人這個變量，我並沒有在方案裏看到，你們是不打算帶她玩了，還是想等自己有一定知名度之後，再找她？”
這個問題奚芸並沒有記錄，而是放下紙筆，思考片刻後，帶着糾結和猶豫說道：“你說的這個問題我之前考慮過。你也說了，可人是個變量。目前她並沒有簽約任何MCN機構，屬於自力更生的類型。這也導致了她舉步維艱，很多合作有了一次就沒有了後續。雖說這兩年賺了點錢，但終歸不是長久之計。”
“難怪她會選擇念個MBA換換腦子。”我若有所思地接嘴道。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奚芸點頭道，“所以站在我的角度，讓她參與到我這邊來的決定，可以說是一把雙刃劍。成了我們互相成就，不成的話……我可能就是在浪費她時間，甚至拖累她。”
“不患多寡，而患不均。”我沉聲說道。
“恩……”點了點頭，奚芸說道：“所以現在這份方案裏，我只是站在自己品牌的角度考慮這個問題。至於要不要可人蔘加……說實話，我還沒想好。”
這就是個比較現實的問題。
奚芸是個商人，她首先考慮的是自己的利益。
就我提出的這個方案概念來說，其實最出彩的丁可人。所謂人靠衣裝，衣服是人的襯托。不管什麼品牌，什麼衣服配飾，最終都是給人穿的。
假設這個想法能行得通，且得到了大衆認可，甚至高度關注。那作爲主角的丁可人，勢必會一飛沖天，成爲萬衆矚目的焦點網紅。
誠然，奚芸作爲幕後策劃者，勢必也能得到不少的利益。包括她的品牌，或者她自己。
但相比於丁可人作爲網紅，她的事業將會迎來一次飛躍。到時候她還會理奚芸嗎？奚芸這座小廟還能裝得下丁可人這尊大佛嗎？
所以剛剛奚芸這番話說的還屬於客氣和委婉的，實際上她真正怕的是：丁可人紅了之後，看不上奚芸這裏的三瓜兩棗，甩了她自己單飛。
正如奚芸所說，朋友之間一旦牽扯到利益，那就不能以常理來想當然地判斷了。
“親兄弟明算賬吧。”思索一陣，我開口說道：“這個想法必須要有一個顏值能打的人來襯托，除非你能找到比丁可人更合適的。不然，你繞不開她。”
“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跟她先小人後君子，把條件說清楚？”奚芸問道。
“對，”我點頭道：“如果她以後紅了，你得跟她規定清楚合作期限，合作時長，甚至包括違約金。當然，如果這事兒沒成，你得賠她多少青春損失費。好的壞的，成或不成。事無鉅細，都談清楚。”
猶豫片刻，奚芸點頭道：“行，我回去想一想，找時間跟可人談談。”
“那你預計這項目多久能落地？”我換了個話題問道。
“應該沒有那麼快。”奚芸想了想答道，“現階段所有的工作就是清庫存，回籠資金。”頓了頓，奚芸擲地有聲地說道，“最近剛把一套房掛出去，賣出去還需要一點時間。我主要打算拼一拼明年的春夏季市場。畢竟相比於秋冬款，春夏季產品的投入，相對來說沒有那麼大，週期相對也短。所以趁着這幾個月的時間，好好打磨這個方案。爭取來年打個漂亮的翻身仗。”
看着奚芸躊躇滿志的表情，我驚訝道：“賣房？！你這是孤注一擲了？”
奚芸淡定地聳了聳肩道：“也談不上孤注一擲，但人活一世，總得爲了夢想拼一把，你說是吧？”
我不瞭解奚芸的發家史，或者她個人的其他情況。所以聽到她說賣房，我除了表示一下驚訝，也沒再繼續打探她的隱私。
想了想，我舉起水杯，由衷說道：“那就……祝你成功。”
跟我碰了杯，奚芸笑呵呵地說道：“我有預感，遇到你這麼個貴人，想不成功都難。”
“能不能不要拍我馬屁？我哪裏是什麼貴人？”我失笑反駁道。
……
結束了跟奚芸的午飯。跟秦莉對了一下行程。得知她大概3點左右能到家，我掐着時間去超市買了晚上的食材，我到家沒一會兒，秦莉便提着大包小包開了門。
剛想伸手從她手上接過東西，秦莉沒頭沒腦地衝我撒氣道：“拿去拿去，都是你的。”
接過東西我定睛一看，發現竟然是幾盒菜，有烤麩，有糟豬手，還有一大盒水筍燒肉。從餐盒來看，不是外面買的，而是自己做的。
於是我小心翼翼地問道：“這是……”
“對對對！都是你丈母孃親手給你做的。”沒好氣地接了一句，秦莉反問道：“高興了？”
我趕忙咧開嘴笑道：“哎喲！那敢情好！這真是受寵若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