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綿羊們……不對,是待小姑娘們走到近前,幾個衣冠楚楚的“禽獸”像模像樣地跟她們打了招呼。

    當然了,過程也沒想象中的那麼猥瑣。畢竟剛纔只是開玩笑。

    真要碰到人了,這羣成年男子還是保有了應該有的風度。

    相比之下,跟陳依依一起過來的那三個男生就明顯顯得有些許侷促。

    這種侷促感,在停完車之後,扭着腰肢的丁可人出現之後,顯得更爲明顯。不過好在丁可人還知道如今這場合比較正式,打過招呼之後除了跟奚芸竊竊私語一番,並沒有太過露骨地調侃那兩個臉都有些紅的小男生。這讓我着實鬆了口氣。

    相比之下,女生們就顯得落落大方了很多,在一羣人進了學校之後,順理成章的找今天的負責老師領取了勞動任務。然後便開始三三兩兩的和我這邊的男人們組隊幹活去了。

    見姑娘們還算給面子,我找了個機會來到陳依依身邊小聲說道:“謝謝了……”

    陳依依看了我一眼,好笑道:“謝倒是不用謝,就是我忽然有一種自己是媽媽桑的既視感。”

    “呃……那倒也不至於……”糾結了半天,我憋出了這麼一句口不對心的話。

    “咯咯咯,放心啦,姑娘們也是見過世面的。你們這才哪兒到哪兒?”見我這樣,陳依依捂嘴笑道。

    “啊?”這話說的……

    呵呵一笑,陳依依也沒多說什麼。見狀,我也沒好意思多問。

    一個多小時的勞動結束後,今天負責的老師很是體貼的給我們留了一間教室,給我們做會議室之用。

    有了之前的熟悉,大家圍坐下來之後也沒顯得尷尬,甚至還非常熱絡。

    尤其是對於相對老實忠厚的盛凱,有一個女生對她極爲熱情。當然了,這也是事出有因的。因爲跟她感情一直不錯的表弟,高中畢業之後就去當兵了,現在正在就糾結是選擇復員還是繼續留在部隊。

    所以藉着這個話題,倆人聊得那叫一個投機。

    “喂喂喂,收斂一點。”眼見要開會討論正事了,陳依依拍了拍手道:“有什麼話等正事談完再聊。”

    小姑娘被這麼一提醒,鬧了個大紅臉。

    見狀,我見大家注意力都已經集中,便清了清嗓子,開玩笑道:“各位,鄙人作爲主辦方,非常感謝大家百忙之中,能拔冗抽空,過來參加這麼個打着公益幌子的相親活動……”

    話音剛落,丁可人就嚷嚷道:“劉暢,你這活動對我和奚芸姐這種大齡女青年不友好!”

    “哪裏不友好了?”我指了指一邊低着頭,正在小聲跟身邊同學交流着什麼的三個男生瞪眼道,“這幾個小哥哥要身高有身高,要顏值有顏值。從頭到尾都被你倆霸佔着,你看看其他姑娘們說什麼了嗎?”

    說着我看向三人道:“沒事兒,這兩個怪阿姨有欺負你們沒有?如果有的話,你們放心大膽地直說,我給你們做主。”

    三個男生趕忙笑着擺手。

    見狀我語重心長地對他們說道:“男孩子在外面,千萬記得要保護好自己。”

    “劉暢!我招你惹你了?!”丁可人忍無可忍道。

    “開個玩笑,別當真。”舉重若輕地說了一句,我看了眼正在跟角落裏跟小姑娘竊竊私語都已經快要上手的錢崢,調侃他道:“這位同學!對,就是你,別裝無辜。知道你想給人看手相,但能不能稍微壓制一下你炫技的想法,再等一等行不?”

    錢崢聞言先是一愣,隨即鬆開小姑娘的手,滿是坦然地說道:“好說好說。”

    翻了個白眼,我說回正題道:“玩笑也開差不多了,今天我們聚在這兒呢,主要目的想必大家都已經清楚。”說着,我看向幾位上戲的學子道:“諸位都是未來的文藝工作者。比我們這些歪門邪道要專業不少,所以我看是不是你們先談談想法?”

    此時陳依依看了眼她對面的女生,後者點了點頭,當仁不讓地說道:“那我就說兩句?”

    “諸位哥哥姐姐好,我叫程昕,是上海戲劇學院影視編導專業大四的學生。”簡單的自我介紹,程昕繼續說道:“依依學姐已經大致跟我們介紹過了關於這次公益宣傳片拍攝的情況。來這兒之前,我和跟我同專業的同學邵傑,啊,就是剛剛跟丁可人姐姐一起擦玻璃的那位,也已經大致討論過了。”

    忽然被cue到的那個叫邵傑的小夥子,見大家都看向他,很是靦腆地朝着大家揮了揮手。

    見大家都跟邵傑打了招呼,程昕接着說道:“目前我們對這件事情的想法分爲兩個方向,在這裏也是想跟大家提出來一起探討探討。”

    說着,程昕擡起一根手指道:“第一個方向,根據依依學姐說的,劉暢哥提出,想要做一個類似短劇的東西。這個方向不是不行,但我個人覺得短時間的花可以,但時間長了就有可能會跟我們最初的目的背道而馳。”

    抱歉地看了我一眼,在我揮手錶示沒關係之後,程昕繼續說道:“公益是個敏感的話題。如果找人來‘演繹’,那哪怕我們拍出來的東西確實都是真情實感,而且都是改編自真實發生的故事。也很難說會不會遭人詬病。尤其是在產生了流量之後,這個問題稍有不慎就容易被無限放大。”

    想了想,趁着程昕停頓的功夫,我斟酌着開口說道:“咱們先不論我們做的事情最終會不會有流量,有了流量之後能不能變現,或者怎麼變現。我是覺得,因爲我們身後有公益基金會做背書,所以如果我們做的事情是可以變現的話,我們也可以承諾在去掉所有成本之後,將所有的收入無償捐獻給基金會,投入公益事業。這方面應該並不矛盾吧?”

    “行,那產生收入之後會不會出現歧義的問題我們先放一放。”程昕也沒糾結,說了一句之後接着問道:“假設我們以這種方式運作這件事,那前期投入怎麼算?是由在座的各位哥哥姐姐自討腰包?還是由你們去找企業贊助?如果是前者也就算了,但如果是後者的話,這事情有人願意做嗎?或者說,可以這麼做嗎?”

    此時錢崢插口道:“抱歉,打斷一下。我想先問一個問題,就是如果按程同學你說的,要拍成短劇,大概需要投入多少錢?或者說要投入些什麼?”

    “這個問題我來回答吧。”坐在錢崢不遠處的邵傑接話道,“錢不錢的先另說,假設我們是以教師的形象拍攝短劇,那這裏面就牽扯到很多技術性的問題。比如這些特殊的孩子是不是要出鏡?”

    此時有人接口道:“當然。如果找正常孩子來演,那還有什麼意義?”

    邵傑點頭道:“好的,那對於出鏡這件事,這些特殊孩子他們的父母或者監護人是不是同意?如果同意,我們是不是應該要向他們支付報酬?既然要支付報酬,那我們又準備以什麼樣的標準去支付?”

    頓了頓,邵傑繼續說道:“這些還都是前期的問題,到真正拍攝的時候,因爲我們拍攝的是短劇,是有劇情要求的。這些孩子是不是能夠配合?最終呈現的效果是不是能達到我們的要求?另外,因爲這些孩子的特殊性,現場的設備、人員會不會對他們帶來什麼刺激或者是影響?拍攝的時間是不是會影響到他們或者他們家屬的正常生活?這些都是很大的問題。”

    此時,奚芸忽然舉手說道:“針對孩子問題,我們要不要去諮詢一下老師?”

    沉吟了片刻,我看向奚芸搖頭道:“坦白說,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因爲邵同學說的都是客觀事實,先不論實際拍攝期間的配合問題,主要是如果真選這麼個方案,跟這些孩子的家長或者監護人的溝通成本也太過巨大了。給錢太俗,不給錢又不合適。那給多少呢?要這麼說下去,整件事情就變味了……”

    盛凱此時接口道:“成本和配合的問題都是小事,我認爲最大的問題就是萬一像小邵說的,拍攝的時候如果因爲現場環境原因對孩子造成了什麼刺激,這個責任我們沒人承擔得起。”

    盛凱這番話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鳴,想做好事是沒問題,但要因爲我們做的事情造成了連帶傷害,那就是本末倒置,得不償失的事情了。

    此時程昕接口道:“所以說我和邵傑都不太偏向這個提議,實現起來難度實在太大了。”

    “沒毛病,”我點頭道,“那你說說另一個其他的想法吧。”

    “第二個方向,”點了點頭,程昕舉起兩根手指,擲地有聲地說道:“也是我們認爲比較切實可行的方向。是以第三人稱視角,對特殊學校的師生進行跟蹤拍攝。製作出一部關於他們學習生活的紀錄片。”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