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孫杰這個混蛋趕出辦公室之後沒多久,秦莉就打來電話,說是她跟谷夢瑤通了電話了。期間旁敲側擊的問了問谷夢瑤的近況,從後者話裏話外的潛臺詞來看,就是像孫杰說的那樣。我這小姨子覺得現在的學習生活極其的枯燥乏味,一點意思也沒有。

    所以秦莉也是苦口婆心地勸她好好的踏實下來,耐住寂寞,畢竟這纔剛剛開始。

    如果這都熬不住,後面還有兩年多怎麼弄?

    最後谷夢瑤也算聽勸,起碼在電話裏答應秦莉會靜下心來好好學習。

    對於谷夢瑤那些紙醉金迷的事情,我也沒跟秦莉提。人家既然不想讓我們知道,那我還是當做不知道比較好。不要節外生枝。

    至於項目的事情,秦莉最終也是沒辦法,說如果孫杰真的忙不過來,那就乾脆交給蘇誠宇得了。也省得麻煩了。

    其實剛剛孫杰那番話多少對我造成了一些影響,尤其是當秦莉做了這個決定之後,我下意識的就想問,徐遠之後會不會藉機找你。

    但話到嘴邊,我還是給嚥下去了。

    可能是聽出我明顯有些開小差,秦莉問道:“怎麼沒反應了?”

    回過神,我語氣敷衍地說道:“啊……沒什麼。”

    對於我這種明顯心不在焉的語氣,秦莉頗爲敏感地追問道:“有什麼你就說啊。跟我還藏着掖着?”

    苦笑一聲,我說道:“我記得我好像問過你,你在日本是不是學的心理學,對吧?”

    想了想,秦莉答道:“好像是問過。怎麼了?”

    糾結了一會兒,我小心翼翼地說道:“那這是你讓我說的啊……”

    輕笑一聲,秦莉用哄人的語氣說道:“嗯,對。你說吧。”

    “我就想說……你這項目交給蘇誠宇,那徐遠……不會又藉故冒出來跟你東拉西扯的聊些有的沒的吧……”說罷,我頓時有些緊張地等着秦莉的下文。

    只是,下文沒等到,卻等來了秦莉的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咯咯咯……”半晌之後,秦莉挑逗我道:“我現在好想親你一口。”

    “呃?”我一時有些宕機。

    見狀,秦莉又是一陣輕笑,搞得我也跟她一起在那傻笑,好不容易等她停下來,秦莉用一種嬌媚的口吻問道:“你就這麼擔心我跟徐遠有交集啊?”

    聞言,我立刻解釋道:“倒也不是擔心你跟他有交集,就是……就是……”就是了半天,我也沒就是出個所以然來。

    見我如此,秦莉主動接過話頭道:“就是有些喫醋和擔心是吧?”

    電話這頭的我一陣尷尬,半晌之後無奈承認道:“恩……你說的都對。”

    “就喜歡你現在爲我爭風喫醋的樣子!”停頓了有一會兒,秦莉忽然換了個魅惑的口吻,引誘我道:“我忽然忽然很想見到你……怎麼辦?”

    看了看時間,我有些按耐不住地試探道:“那……我們去開個鐘點房?”

    聞言,秦莉當機立斷道:“開什麼鐘點房!去你家,又不遠。”

    “呃……好像也是啊。”我家就在我公司附近,秦莉從公司過來也要不了半小時。

    所以秦莉答道:“等我,半小時。”說着,她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

    客廳裏很安靜,只有空調在吹着熱氣的風聲,以及我倆緊抱着坐在沙發上,感受到的彼此的呼吸。

    風停雨歇之後,透過秦莉的後背,我掃視着客廳散落一地的狼藉。即使此刻,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從秦莉身體上傳來的溫潤,但我依然感覺有些恍惚,甚至有些許的不真實感。

    似乎這種瘋狂的事情,不應該是在我們現在這種年紀、這種身份的人會去做的。

    但好笑的是,這一切卻又確實切切實實的發生了。

    當然,如果不是秦莉忽然提出這個要求,我是不可能、也不敢提的。

    一方面是自己從來沒想過,另一方面來說,就算想到了,估計秦莉也不會答應。畢竟……這事兒也太tm刺激了……也不知道此時癱軟無力地靠在我身上的秦莉,下午還能不能正常上班。想到這裏,我就不自覺的動了動身子。

    “恩……別動……”忽然,摟着我脖子的秦莉緊了緊手臂,坐在我身上抱怨道:“緩一緩……”

    呵呵一笑,拍了拍她的屁股,我在她耳邊吹了口氣道:“親愛的,我餓了。”

    往我脖頸處躲了躲,如她剛剛所言,緩了幾秒之後,秦莉才嬌嬌柔柔地說道:“我也餓了。”

    “那……樓下蘭州拉麪走一個?”我提議道。

    “不要,我想喫你做的。”秦莉撒嬌道。

    擡頭看了眼牆上的鐘,我無奈道:“中午時間來不及了,要不晚上吧?”

    秦莉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想了想之後,她點頭道:“也行。晚上你做。”不過頓了頓,她又提要求道:“我要喫龍蝦。”

    “大的小的?”

    拍了我一下,秦莉反問道:“冬天哪有小的?”

    “好嘞!那就大的!”

    ……

    週一早上開完例會,聶雷這組人就收拾行李出發去了西安,因爲這次的場地跟古言儒他們一樣,也是在客戶自己工廠的停車場空地。

    所以按照計劃,週二白天是篷房和外場佈置的搭建,下午稍晚一點設備會進場。因爲時間充裕,沒必要通宵達旦,所以設備會在週三一早開始的搭建,我會在週三下午抵達西安,並於當天晚上,設備搭建的差不多之後進行內部的彩排。

    週四白天是客戶的內部彩排,晚上正式活動,公司大部分人在週五回上海。

    然而在週二晚上,當我正跟秦莉有說有笑地一起收拾行李的時候,可以說是在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的情況下,接到了一個由聶雷組的組員顧山宇傳來的噩耗。

    剛看到顧山宇的電話,我還奇怪的嘟囔了一句道:“顧山宇怎麼會給我打電話。”

    當時秦莉還問了我一句:“怎麼了?”

    我一點沒在意地聳了聳肩道:“聶雷下面的同事給我打電話,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忘記帶了,讓我明天早上去公司幫他拿了帶過去。”

    只是,此刻的我還沒意識到,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剛剛這句話,是我說過的最輕鬆的一句話了。

    “喂,山宇,怎麼了?”一邊往箱子裏塞了件衣服,我一邊隨意的說道。那邊秦莉見我這麼亂塞,還打了我一下,示意我別添亂。

    只是當電話那頭的顧山宇,用顫抖的聲音,帶着些許的哭腔說了一句:“劉總……出事了……”之後,我確實就沒法再跟秦莉添亂了。

    聽到他這麼個語調,我立刻停下手上打鬧的動作,整個人頓時繃緊,沉聲問道:“怎麼了,你先別急,慢慢說。”

    見我這般凝重,秦莉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直直的望向我。

    就聽對面深吸了一口氣後,緩緩地說道:“白天搭建的篷房……篷房塌了……”

    聽到塌了這兩個字,我腦袋裏頓時一片空白,下意識地握緊拳頭,同樣深吸一口氣後,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子告訴運轉後當即問道:“現場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出現人傷?不對,你現在在現場嗎?”

    說完這句,我忽然感覺手上一涼,低頭一看,發現此時秦莉已經來到我身邊,握住了我的手。

    這麼一個動作,讓我緊繃的神經稍微得到了一定的舒緩,緊握的拳頭也不自覺的鬆了開來。

    不等我向秦莉投去一個感謝的眼神,那邊顧山宇同樣也稍微緩了緩神,用一個相對平穩的語調說道:“我現在就在現場……消防、警察還有120都來了……篷房裏面應該有篷房公司安排的一個守夜的工作人員,但有沒有其他人,暫時還不能確定。剛剛聽客戶的保安隊長說,好像有一個客戶公司保安聯繫不上了,不知道是不是在裏面……”

    “聶雷呢?”

    “聶哥現在跟客戶的李總還有篷房公司的負責人在一起。是他讓我給你打電話的。”

    現場的情況顧山宇已經說的比較清楚了,既然消防、公安和120都來了,那我現在着急也沒用,後續施救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理清了思路,我問顧山宇道:“那事故原因現在知道嗎?”

    聽聞我這個問題,顧山宇立刻說道:“你稍等。”

    說完這句,那邊剛剛還比較嘈雜的環境音在一會兒之後就消失了,估計是他找了個沒什麼人的地方,片刻後,顧山宇說道:“喂,劉總。”

    “我在,你繼續說。”

    見我應聲,顧山宇壓低聲音道:“傍晚的時候這裏下了一場大雨,我估計很有可能是篷房質量有問題,沒扛住這場雨……所以才塌了。”

    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我說道:“如果我沒記錯,這個供應商是當初客戶的那個李總吵着嚷着要推薦的吧?說是他的一個什麼親戚?”

    聞言,顧山宇立刻答道:“對!聶哥跟我提過這個事情。”

    鬆開秦莉的手,我用力薅了薅自己的頭髮,沉默了好一會兒,那邊的顧山宇也沒催促。

    一會兒之後,我當機立斷道:“山宇,現在我需要你做幾件事。”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