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有些怔怔地看着她,秦莉好笑道:“幹嘛這麼看着我?”

    “呃……”回過神,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以爲你會不同意我的觀點。”

    想了想,秦莉說道:“爲什麼不同意?”反問了一句,秦莉繼續說道:“我比你瞭解徐遠,他這人心高氣傲的。好像在我印象裏,除了當初夢瑤說的那個小模特,他好像就沒怎麼在追女人這件事上喫過虧。如今在我這兒,他不僅碰了一鼻子灰,還被迫發配到新加坡待了幾個月,你要說他想借機找你撒個氣。我覺得非常說得通啊。”

    既然秦莉提到了徐遠被髮配新加坡的事,我便順勢問道:“說到他去新加坡,我一直好奇,他是爲什麼突然就去了?”頓了頓,我補充道:“當然,起因是因爲徐振灌你酒。但我記得當初你說是因爲丈母孃的關係,他才被迫去的……所以……”

    聽我這麼問,秦莉輕描淡寫地解釋道:“哦,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我媽給徐振打了個電話,把他狠狠的罵了一頓。然後他就把徐遠給發配了。”

    “呃……就這麼簡單?”我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

    秦莉理所當然的點頭道:“對啊,就這麼簡單。”

    可能是見我還有些消化不了,秦莉輕笑補充道:“你以爲有多複雜?徐振是我長輩,所以我不得不給他面子,我媽又不用。不說他們認識幾十年,徐振對我媽的脾氣背景如數家珍,就說要是我媽真想打壓他,根本用不着直接打電話訓他,就足夠他喝一壺了。現在給他打電話,那是給他個臺階,讓他自己端正態度,徐振也有自知之明。所以趕緊就把徐遠支走了,讓我眼不見心不煩。”

    看着秦莉輕描淡寫的說着這些估計我這輩子都無法企及的鬥爭、或者說博弈。我實在沒忍住地問道:“秦莉,你跟我說句實話。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很累?”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因爲這話好像踩到她尾巴一樣,導致秦莉瞬間炸毛。

    當然,好在這是公共場合,她沒怎麼發作,要是在家裏……我估計我高低得給她卸個胳膊。

    只見她把手上餐具往桌上一放,面無表情的看着我。

    就這一個動作,立刻讓我下意識地把屁股往邊上挪了半個身位,有些害怕又有些討好地說道:“這個……秦總,我自知說錯話,你……有話好好說行不?”

    深吸了一口氣,秦莉冷着臉語調清冷地質問我道:“劉暢,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突然說出這種話。不說我現在有多生氣,多失望。我就想問問你,你那隻眼睛看到我跟你在一起累了?!”

    “彆氣彆氣……我知道錯了……”

    不等我說完,秦莉直視我的眼睛,繼續質問我道:“恰恰相反,我不僅不累,還很輕鬆。因爲我跟你在一起,我不需要想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甚至在碰到大事的時候,我都可以不用動腦子,直接交給你就好了。那時候我有沒有問過你累不累?”

    “呃……”

    見我無言以對,秦莉變本加厲道:“現在你遇到問題了,我本就是隨口說一句之前的事情,你就突然問我累不累,我哪裏累了?真要說累,就是你這種時不時冒出來對自己不自信的狀態,讓我覺得累!”

    說罷,秦莉抱着雙手往背後一靠,氣哼哼地轉過頭不再搭理我。

    我有些小心翼翼地湊過去道:“能聽我說兩句不?”

    面無表情地看了我一眼,秦莉吐出一個字道:“說!”

    聞言,我趕忙點了點頭,用一種自認還算輕鬆的語調說道:“我很慶幸我是在外面惹你不高興,知道爲什麼嗎?”

    秦莉沒吱聲,只是斜了我一眼。

    見狀,我立刻說道:“你想啊,你現在這麼大一網紅,剛剛都被粉絲認出來要微信了,所以你在外面得自持身份不是?這要是在家裏的話,我敢保證,你就算不把我打得滿地找牙,怎麼着你也得把我踩在地上狠狠蹂躪吧?”

    “算你有自知之明。”秦莉嘟囔了一句道。

    心裏一樂,只要沒不理人就好。

    這哄女人吧,講究步驟,第一步自然是擡高她的地位,溜鬚拍馬,能擡多高擡多高,能捧多好捧多好。

    那第二步呢,自然就是貶低自己。

    於是我趕忙繼續說道:“其實這些日子在你的領導下,我已經有自信了不少。但怎麼說呢,人都有劣根性的對吧,我這草根階級突然受到你這白富美的青睞,這怎麼說都是喜從天降,我這癩蛤蟆喫到了你這天鵝肉。實不相瞞,有好幾個晚上我突然驚醒的時候,要不是切切實實地感覺到你在我身邊,我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生怕哪天自己醒過來,就發現這一切都是泡沫,一碰就破了。”

    說完這幾句,我觀察了一下秦莉的表情,發現雖然還是冷着臉,但眼神裏已經有了些許鬆動,抱着胸的手臂也有了些許放鬆。

    於是立刻進入第三步——遞臺階。

    壯着膽子輕輕拉過秦莉的手臂,雖然掙扎了一下,但還好,她沒堅持,我也不敢得寸進尺地拉她手,只是摟着她的胳膊說道:“你看,我這麼患得患失,生怕你受累,主要原因這不還是怕你自己不夠優秀,配不上你嘛。我覺得我們應該建立一種機制,一種隔三差五我主動向你彙報思想情況的機制,以便你及時、準確地掌握我的思想動向,便於你管理的同時,也能儘可能的打消我的消極觀念,讓我跟隨你的步伐快速進步,你看怎麼樣?”

    “我看不怎麼樣。”嗤笑一聲,秦莉嘲諷道。

    “那你說應該怎麼辦,才能杜絕我這種犯渾的情況?”我順勢問道。

    瞪了我一眼,秦莉氣到:“你就是欠打,沒事讓我揍一頓你這毛病就好了。”

    聞言,我嬉皮笑臉地說道:“行啊,那你說是在哪裏打?沙發上還是牀上?”頓了頓,我又提議道:“不行的話廁所和廚房都行。”

    “呵呵……”話音剛落,秦莉就冷笑一聲。隨即,離她比較近的那條手臂內側,立刻出現了一股鑽心的疼痛。

    這娘們兒這次是真的用力了……

    強忍住痛呼出聲的衝動,我按着秦莉的手,同時爲了不讓我猙獰的表情太過招搖,我選擇把頭往桌上一抵,隨後開始使出渾身的力氣咬牙堅持。

    在這個過程中,我甚至還想,都說生孩子的疼痛程度是十級,那我現在正經歷的這個,不知道能算多少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秦莉鬆開掐着我的手,我只感覺渾身頓時一輕鬆,額頭上的冷汗都已經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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