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張素輕笑着點頭道：“也對。”
指了指那支剛剛已經被張素關閉的錄音，我詢問道：“張阿姨，介意我把那東西里面的內容刪除嗎？”
做了個請的手勢，張素說道：“請便。”
起身繞過圓桌，我來到張素另一邊拿過錄音筆，一邊操作一邊到窗口再次點了根菸。這次沒有急着掐滅，而是耐心的、不緊不慢地看着窗外，一口一口地把煙抽完。
一邊抽菸，我一邊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感嘆了一句道：“喲，這都一點多快兩點了。”
聞言，張素輕笑道：“怎麼，下午有事？”
轉過頭，我應了一句道：“嗯，下午要去趟我父母那。”
“呵呵，看來你和你父母感情還不錯。”
“還行吧。”應付了一句，我抽完最後一口煙，順勢掐滅了菸頭。
在確認錄音筆裏面的內容已經刪除之後，我一邊把錄音筆還給張素，一邊疑惑地問道：“張阿姨，即使我出了這扇門就給秦莉打電話彙報情況，好像也跟你拿着這東西弄出一段錄音不衝突吧？反正都是污衊，我怎麼解釋、什麼時候解釋，好像都沒區別吧？”
“我要說我是因爲欣賞你，所以才告訴你有這錄音筆的事情。你信嗎？”不等我接話，張素繼續說道：“不管你信不信，總之我忽然就不想跟你玩陰謀了，而是想跟你聊聊陽謀。”
“願聞其詳。”我不置可否的答道。
“不可否認，你還是挺優秀的。但小遠是我兒子，而且我也知道，其實小遠從很小的時候就很喜歡小莉，雖然他不說，但我這個當媽的心裏清楚。所以只要你願意跟小莉分手，那我會讓小遠按照現在的市場價收購你手上的股份。”頓了頓，張素繼續說道：“不僅如此，我個人可以另外出一筆錢，作爲對你的補償。”
說着，張素恢復之前慈眉善目，笑容可掬的樣子看着我道：“怎麼樣？考慮一下？”
就跟剛纔張素看着我那樣，這回換我就這麼怔怔地看着她。
哎……即使心中百轉千回，最終還是隻能化成一句——可憐天下父母心。
只不過，即便你確實爲你兒子操碎了心，但……這又關我屁事？
許久之後，長嘆了一口氣，壓抑住自己狂跳的內心，我略帶顫抖的從兜裏掏出手機放在桌上，看了一眼略帶疑惑的張素，我儘可能地用平穩的語調，對着手機說道：“剛剛的話，都聽到了嗎？”
說着，我解鎖屏幕，順便打開了手機揚聲器。
在看到屏幕上赫然顯示着“秦莉”二字的時候，我明顯看到張素的瞳孔驟然收縮。
“聽到了……”手機裏傳來秦莉不帶什麼感情色彩的聲音。
嘆了口氣，我看向張素道：“抱歉張阿姨，原本我不想這麼做的。但我水平有限，您兒子整的那出已經讓我有些心力交瘁了，現在您又這麼給我來一下。我自認以我的水平實在玩不過你們。所以只好趁着剛纔抽菸的間隙，悄悄地找了外援。”
不理會張素一陣精彩的臉色，我對着手機說道：“反正現在張阿姨揮着錢，讓我跟你分手。原則上呢，我是不想答應的。但礙於剛纔她一直在強調，她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你父親的利益。所以這事兒，要不你們內部商量商量，我就不摻合了。”
但我沒這麼做。
我的想法是，人家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要手段有手段。這裏甩出個錄音筆，誰知道她包裏還有沒有第二個？我就一個人，要啥沒啥，想玩也玩不過，更沒資本玩。
另外，既然是已經發生的事情，我爲什麼要藏着掖着，裝這個好人對自己有什麼好處？
所以這麼大的事情，我沒法一個人扛，更沒必要一個人扛。
所以必須要拉秦莉下水，這都是你們家的人，搞出這麼些破事，我是一個頭兩個大了，你看着辦吧。
於是乎，趁着剛纔抽菸的時候，我假意掏手機看時間，藉着人臉識別解鎖手機。
隨後一陣盲操，撥通了秦莉的電話。
待確認接通之後，我才掐了煙，繼續開口跟張素聊回正事。相信以秦莉的智商，我開口第一句關於“錄音、污衊”的話，就已經能讓她想明白事情的原委了。
“我知道了。”應了一聲，秦莉問道：“你現在在哪兒，我過來找你。”
想了想，我拒絕道：“不用了，下午我回趟我爸媽那裏，晚上再說吧。”
待秦莉應了一聲之後，我收起手機，看向張素直接擺爛道：“張阿姨，事情呢秦莉已經知道了。我忽然覺得喫軟飯也挺不錯的，起碼很多事情不需要自己操心。”
說着，看了眼桌上的飯菜，我站起身來，客氣地說道：“那今天就謝謝您的款待了。”
說罷，不理會坐在那面色陰沉的張素，我收拾東西徑直離開了飯店。
去我父母那兒只是一個爲了麻痹張素的藉口而已，所以此刻，我並沒有真去他們那兒。而是驅車回了自己的住處。
到家收拾完東西，我收到了一條陳依依的微信，她問道：你跟張素喫完飯了？
我回道：喫完了，剛到家，咋了？
陳依依：沒事，就是想八卦一下，她找你做什麼？
我信口胡謅道：想請我當她經紀人。
陳依依：真的？！不過，聽說她最近好像確實打算復出。但爲什麼請你當她經紀人？
我失笑回道：愛屋及烏，這麼多年，她一直想讓秦莉叫她一聲媽。但奈何事與願違，所以只好曲線救國，從我這裏入手了。
陳依依：說的跟真的似的。
我：就是真的，愛信不信。
嗯……除了請我當經紀人這事兒是吹牛的，曲線救國，想讓秦莉叫她一聲媽這事兒，我說的確實是實話。
陳依依發了一個鄙視的表情後說道：經紀人是要考證的，你有？
看了這話我一愣道：這個可以有。
陳依依：不想說算了，沒勁。
我好奇道：不是，你這麼關心張素做什麼？你是她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