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票費7%，錢預計要等3個工作日內到賬。
這一系列操作完成之後，我垂頭喪氣地說道：“行了，退完了。”
滿意地“嗯”了一聲，我媽四下看了看問道：“你車呢？怎麼還沒看見？”
這一路我又是接電話，又是退票的，其實已經離開醫院走了挺遠了，我媽這會兒才意識沒發現我的車。
指了指不遠處秦莉那輛車，我答道：“我車被人給颳了，前幾天送去修了。明天差不多能拿。今天開的秦莉的車。”
“嚴重嗎？”我媽問道。
“不嚴重，就是刮掉點漆。”我聳肩道。
於是乎，三人坐上了秦莉的車。
這應該是我媽這輩子第一次坐豪車，所以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牌子，但坐進後排之後，整個人還是有點侷促。
我都沒注意到這些，因爲這會兒正在設置導航。
還是坐在副駕的秦莉回頭看我媽的時候發現的這情況，所以她語調柔和地說道：“阿姨，你要不舒服的話，這後排座椅是能調的。”
聽到她這話，我不自覺地回頭看了一眼，說實話，看到我媽在那神情勉強還算是自然地擺手說“沒關係”的時候，我心裏多少有些不是個滋味。
雖然秦莉在我父母面前已經儘可能地削弱自己富二代的身份，但也只是儘可能而已。此時此刻，真的當她把自己的財力展現在我媽面前的時候，這種衝擊力還是讓她一時難以消化的。
想到這，我突然有些後悔答應她帶我媽晚上去她家的提議了。
這我媽要是去了，看到這房子……再想想自己家這一室戶……
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秦莉接着說道：“其實車子這個東西，不管貴賤，說到底就是個代步工具。但因爲人情世故的關係，這個代步工具就被賦予了社交屬性，所以很多時候，判斷一個人的實力，第一眼就是看他穿什麼衣服，戴什麼手錶，以及開什麼車。”頓了頓，秦莉接着說道：“阿姨，劉暢馬上就要自己創業了，到時候好歹是個老闆，所以最近他自己都有換車的打算。”
說到這裏，秦莉忽然cue我道：“對吧？”
看了她一眼，我趕忙應道：“啊，對。”
見我應了，秦莉接着說道：“這段時間，劉暢接了幾個私活，這些錢他都放在我這裏。所以我之前就想，之後等他公司開起來了，就用這筆錢給他換輛車。”
“啊？”
其實我這聲是想表示我哪裏有接了私活，然後把錢放在她那兒了。
但我媽肯定不會理解到這個層面，所以她說道：“他接私活的錢，放你那你就留着，等你們結婚的時候再用，用不着給他買車。”
“啊！對對對！我媽說的對！”這話我愛聽。
“愣着幹嘛呢？開你的車！”秦莉瞪了我一眼道。
於是我只能悻悻地閉上了嘴，老老實實啓動車子往我媽家開去。
見我乖乖照辦，秦莉繼續說道：“阿姨，等劉暢公司開了，我相信用不了一年，這些錢就會賺回來的。”
“那你想換個什麼車？多少錢的？”沉吟片刻，我媽問我道。
正當我也不知道要怎麼接的時候，秦莉直接替我說道：“如果我沒記錯，前前後後，他在我這裏存了67萬了。”
“嗯？”我忍不住看了秦莉一眼。
“這麼多？！”我媽驚歎道。
秦莉知道我會看她，所以她說完這話，就一直自那等着我呢。所以我從和她對視的那一眼中，看到了“你給我閉嘴”這幾個字……
警告完我，秦莉轉頭對我媽說道：“是不少，所以我想再添一點，到時候給他買一輛跟我這車差不多價格的。”
我去……先不說你這67萬的數字怎麼來的，單說你這車，落地一百幾十個總要吧……你說再添點，難不成是要添小一百萬？！這怎麼得了？
“你這車多少錢？”此時我媽張口問道。
“80多萬吧。”秦莉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不是……”
剛說兩個字，秦莉就直接打斷我，解釋道：“我這車是我從我爸公司名下買的二手車，落地就80多，不信一會兒回去我給你看當時的交易憑證。”
我擦……這麼會玩？
不得不感嘆……有錢人的世界真精彩……
其實秦莉說出這車是她爸公司名下的，我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顯然秦莉這車就是這麼來的。
但……
見我糾結地看向她，秦莉立刻明白我想說什麼，於是又補充道：“其實理論上，我完全可以不用過戶直接拿來開的，但我爸的公司也不是他一個人的。有些事情爲了避免非議，所以還是直接過戶比較穩妥，也少點麻煩。”
好吧……
所以我就想問，這樣的好事還有嗎？
我媽坐在後排，雖然不理解這裏面的彎彎繞繞，但我倆對話的潛臺詞她還是能明白的，所以她問道：“那這車原本多少錢？”
嘿！你看，我媽也不傻，知道這事兒沒那麼簡單。
瞟了秦莉一眼，我也沒接話。
半晌之後，秦莉坦然地答道：“新車大概一百二三十吧……”
“那等於……打7折……”我媽算道。
以前沒怎麼留意，但這會兒既然提到了，我也就下意識地可以感受了一下週圍的內飾。這車成色很新，看上去最多也就2-3年的樣子，瞟了眼公里數，發現到現在也就3萬多一點。
保時捷這東西還是挺保值的，所以就算現在賣這車，別說7折了，8折都有人要。
所以秦莉以80多萬的價格拿這臺車，我估計秦泰安的面子至少值了能有十幾二十萬，以秦泰安的身份來看，雖說不多，但肯定也不少。
不等我或者秦莉接話，就聽我媽繼續問道：“那這種車靠譜嗎？我的意思是，會不會有什麼暗毛病？”
秦莉笑着答道：“當然靠譜了，平時這車都是有專職司機保養維護的，車況肯定沒問題的。”
沉吟片刻，我媽當機立斷道：“那如果這樣的話，你爸公司要是還有這種二手車，我覺得給劉暢買一輛倒是挺合適的。”但隨即她又補充道：“不過也不用買你這種80多萬的，買個4-50萬……不，3-40萬的就夠了。”
我擦！
感情您老人家問價格，問車況，打的是這個主意啊？
於是我立刻開口抱怨道：“媽，你想什麼呢！？雖然是公司行爲，但人家那是賣給自己閨女……”言下之意就是，能有這麼大折扣，那是秦泰安的面子。
“啊……”我媽恍然道：“秦莉剛剛說，這公司也不是她爸一個人說了算的，我還以爲這車就是按市場價來的呢。”
話音剛落，秦莉當即冷着臉吐槽我道：“不懂就別亂說！”頓了頓，她轉頭看向我媽道：“阿姨，別聽劉暢胡扯，這車就是按市場價來的。只不過這個市場價，不是他理解的市場價，而是二手車商收車的市場價。”
呃……所以秦莉的意思是，二手車商過來對這車的估價就是80多，然後秦莉就以這麼個價格給收了。
站在秦泰安的角度，這麼處理倒是不會落人口實。
一樣是買車，而且都是同樣的價錢，與其賣給二手車商讓他們過一道手，還不如去掉中間商，直接賣給自己女兒。
當然，經辦人也不是傻子，老闆都開口了，自然會讓相熟的車商過來給個相對低，但也不是特別低的價格。這樣一來，你好我好大家好。
看了眼此時得意洋洋的秦莉，我也沒揭穿她，只是說道：“媽，你也別太當真。人家公司買車賣車，那是爲了合理避稅。就她爸這公司的規模，你嘴裏說的3-40萬能買到的二手車，人家也不一定有。就算有，想接手的人肯定也不少。我沒必要跟人家去爭。”
“這倒也是。”聽我這麼說，我媽贊同道。
這次不僅是我媽，連秦莉也贊同道：“這話倒是沒說錯。所以我覺得你還是去買輛新車比較好。”
我媽接口道：“嗯。再把你現在這輛車賣了，買臺3-40萬的車，也差不多了。”說着，她拍了拍秦莉道：“剩下的錢你就留着，想買點什麼買點什麼。雖然阿姨知道你什麼都不缺，但花的是劉暢的錢，應該的。”
在我看來，我媽能說出這話，完全是把秦莉當兒媳了。
但我的親媽啊……你不知道這錢壓根就不是我放在她那兒的……這都是她說出來，爲了讓你不要因爲我和她之間的貧富差距感到尷尬甚至自卑，而哄你高興用的。
也就是俗稱的，向下兼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