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能問問爲什麼嗎?”想了想,我又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爲什麼突然會讓我這麼防着她?”

    瞥了我一眼,秦莉沒好氣道:“哼!你別告訴我你沒看出來她剛剛是在耍心眼,而且還耍得這麼沒有技術含量。”

    翻着白眼湊到秦莉面前,我指着自己的眼睛說道:“看到沒,我這白眼都快翻到天靈蓋了。”

    好笑地推開我,秦莉看着楚佳贇離開的方向說道:“我敢斷定這女人以後就是兩個極端,要不大紅大紫,要不然,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人給玩死。”

    嗤笑一聲,我嘲諷道:“就這個長相,這個演技,如果褲腰帶能松一點,肯定大紅大紫。”

    “好了,這人的話題到此爲止,我不想再因爲她影響我的心情。”說着,秦莉便挽着我的胳膊往出口走去。

    一邊走,我一邊抱怨道:“不是,那她影響了我的心情你怎麼不說?而且你還查我手機!這是對我多不信任才能做出來的事情!?”

    “少廢話!”制止了我一句,秦莉忽然牛頭不對馬嘴地說道:“晚上給你換個稱呼。”

    “啊?什麼意思?”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看向她問道。

    狠狠地剜了我一眼,秦莉沒好氣地嘟囔道:“不叫老公了,叫那啥……”

    一時沒聽清楚,我下意識湊近她問道:“嗯!?哪個啥?”

    “不想換了是不是?!”

    見她有點惱羞成怒,我立刻反應過來,猛點頭道:“想!想!”

    “那還不趕緊走!?”

    “嘿嘿……”

    ……

    該說不說,江景配煙花,這種感覺簡直不要太美妙,可以說是讓人慾仙欲死,流連忘返。

    次日一早,因爲昨晚的別樣稱呼體驗,導致睜開眼,我依舊停留在自己漲了輩分這件事情上。

    於是乎,經不住我的軟磨硬泡,一大早,秦莉“勉爲其難”地又“被迫”配合了一次演出。

    神清氣爽地洗了澡,跟臉上紅韻未消的秦莉吃了早飯,便收拾行李準備下樓退房。

    但真的沒想到,原本挺普通的一件事,竟然變成了如噩夢一般的存在。

    當我拖着行李箱跟秦莉出了電梯之後的一瞬間,直接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按說這是個五星級酒店,就算昨天跨年,今天是元旦,導致入住率爆滿。但也不至於退房的時候有這麼多人吧?

    看着眼前黑壓壓的人羣,我一時之間有點無所適從。這陣仗……春運也不過如此了吧?

    好在酒店的保安多少還有那麼一點點作用,因爲他們把人羣攔在了電梯廳之外。這樣起碼電梯開門的一瞬間,不會有人擠進去。

    但作用僅限於出電梯的那幾步路而已,畢竟我們得出去,總不能就待在電梯門口。

    至於這羣人的來路……

    看着站在後排的那幾塊燈牌,我就明白了,敢情這是出來蹲點看自己喜歡的明星的粉絲。當然,也不全是粉絲,還有人舉着插着耳機的手機,口中一邊唸唸有詞,一邊對着電梯口拍的。

    以我對粉絲經濟的淺薄瞭解,這些人應該是所謂的“代拍”,不是幫人拍滬牌的那種“代拍”,而是代表廣大無法到場的粉絲,在某地蹲點拍攝明星的那種“代拍”。

    TMD,作爲一家落戶上海的娛樂公司的當紅明星,這幫人都沒有家的嗎?昨天晚上嗨完了,就不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但轉念一想……我跟秦莉好像也沒回家……所以也不應該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揮開了這些雜念,深吸了一口氣,我下意識地把秦莉摟到懷裏,讓她離我近一點,免得被人給擠到。

    隨後我嘴裏一邊喊着“讓一讓”,一邊準備硬擠出人羣。

    但情況比我想象得要好得多,可能是因爲這個時候並沒有所謂的明星出來的緣故。所以這些代拍也好粉絲也罷,都還挺有素質,紛紛主動給我和秦莉讓出了一點空間。雖然不大,但起碼能通過。

    正當秦莉躲在我懷裏,順便時不時轉頭看看熱鬧的時候……

    忽然就聽人羣裏有人高呼了一聲“出來了!”頓了頓,又喊道“蔣婷(樂果旗下另一位當紅女演員)、楚佳贇出來了!!!”

    這聲呼喊剛剛落下,我只來得及下意識用力摟緊秦莉,嘴裏罵了一聲“艹!”。

    剛剛還有的移動空間立刻被人羣佔據,我和秦莉的身體也立刻就被人羣給裹挾,從原來的反方向,變成了順着人羣的方向,像無根浮萍一樣隨着人潮涌動。

    剛開始的那幾秒我還試圖控制着身後的行李箱,嘴上聲嘶力竭地喊着“別擠”。

    但我人言輕微不說,這些狂熱粉絲熱情,甚至歇斯底里的呼喊聲更是一浪高過一浪,瞬間就把我的聲音徹底給泯滅了。

    而且因爲人羣的力量太大,幾步之後,我的行李箱就脫手了。

    既然如此,我也索性就不管箱子,雙手緊緊地抱住秦莉,把她的頭往我懷裏按。同時在心裏不停地祈禱,千萬別發生踩踏,千萬別發生踩踏!

    但很可惜,事情的發展不爲我的意志所轉移。

    縱使有人在大喊“別推!”,“注意秩序!”我還是眼睜睜地看着在我們身前大3-4個人的距離上,剛剛還看得到的後腦勺忽然不見了。然後身前的那些個後腦勺,也開始一個接着一個相繼往下一沉。

    周圍的驚呼聲此起彼伏。

    也就1-2秒的功夫,伴隨着身後的力量驅使,我只覺腳下被什麼東西一絆。

    整個人連帶秦莉一起就直挺挺地往前倒去。

    在倒下去的那零點幾秒裏,我可以清晰地感覺自己在腎上腺素的作用下,眼前的景象變成了慢動作。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左手死死地摟住秦莉的腦袋,儘量控制身體往下倒的方向,避開目力可及的障礙物,隨後伸出原本摟着秦莉肩膀的右手,攤開手掌朝向地面,準備接受撞擊。

    ……

    我和秦莉各自悶哼一聲,我右手手掌以及摟着秦莉腦袋的左手手背,如預料中的一樣,跟地面做了親密接觸。

    但這時其實還好,因爲畢竟前面有人倒着呢,所以只要頭保護好,其實也不會受到太大的傷害。

    只是我並沒有第一時間詢問秦莉的情況,因爲我知道,前面的人倒了,後面的人如果跟着倒下也就算了,最怕的是後面的人反應過來了,沒第一時間倒下,而是爲了防止自己摔倒,本能地選擇擡腳跨過去。

    這就是踩踏事故最壞的情況——倒下的人被沒倒下的人硬生生踩過去。

    所以幾乎是在倒地的瞬間,我立刻準備雙肘撐地,讓秦莉躲到我的身下,以此儘可能地給她爭取生存空間,避免她受傷。

    很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這個願望並沒有第一時間達成。

    因爲我現在的情況是,左手在秦莉的腦袋下面,倒還好撐起來,但右手在倒下的時候撐到了前面人不知道是衣服還是褲子的東西,導致我手一滑,整隻胳膊往前伸出去了。要不是右手手肘接着撐了一下,我整個人都會壓在秦莉身上。

    所以如果我要撐起雙肘,給秦莉製造生存空間,我就必須收回伸出去的右手。

    也就是在我準備收回右手的時候,一陣鑽心的疼痛從我右手手腕處傳來。

    下意識擡頭一看,就見到一雙CAT的大黃靴正在跟我手腕親密接觸……

    可能是我的臉瞬間扭曲得有些厲害,並伴隨着慘呼,秦莉顧不得自己,立刻帶着哭腔問我道,“你怎麼了?!要不要緊?!”

    好在手腕上的重量轉瞬即逝,也來不及管有多疼,我當先收回右手,嘴上一邊不斷向秦莉重複“沒事,別怕,我在這裏。”一邊按照預想的狀態,完成了雙肘雙膝撐地,儘量擡起身體給秦莉留出空間的動作。

    幾乎是我剛調整好姿勢的一瞬間,背後就立刻被人用力撐了一下,緊接着,身邊又響起一陣驚呼。

    不用看都知道,這是又有人倒下了,還撐在了我的背上。

    但好在我現在這個狀態能有效保護秦莉,除了我的胸口瞬間衝向她的臉多少有些嚇到她以外,並沒有產生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秦莉可以說是親眼目睹了剛剛發生的事情,待我重新支起身體,她雙手抵在我的胸口,一邊給我做支撐,一邊焦急地問我道:“你要不要緊?!”

    搖了搖頭,我擠出一絲笑容,沉着嗓子回道:“沒事,不要緊。”

    說着,我低頭往下身方向看了一眼,提醒她道:“你腿往我身體下面縮一點,免得一會兒有人踩到你的腳。”

    待秦莉照辦之後,確認她現在的位置問題不大,我這才分出一些精力感知了一下週圍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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