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介意長個輩分。”瞥了我一眼,秦莉好似隨意地說道。
站起身,我一邊拉窗簾一邊眯眼道:“有些話可別亂說。”
“切!想反駁我?等你手好了再說吧。”
“你……你歧視殘疾人!”
“就歧視你怎麼着了?”
“我這就去再嗑粒止疼藥,就不信了!”
見我一臉猙獰,秦莉失笑地拉住我哄道:“哎呀!開玩笑的,怎麼還較真了?”
我傲嬌地答道:“任何時候,都不能說一個男人不行,這個道理你不懂?”
“行行行,你最行了!”
“真的?”
“千真萬確!”
想了想,我看了眼窗前的地上隨意道:“也是,那裏一灘水估計到現在還沒幹呢。”
“睡!覺!”
“好嘞。”
躺到牀上小心翼翼地溫存了一會兒,也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還算不錯,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快5點了。
收拾妥當,我倆開車去新天地。
逛了一圈吃了頓飯,差不多7點15的時候,我們來到了UME影城。檢票進入了放映廳,我發現現場估計是因爲送票的緣故,除了四周角落觀影體驗不佳的位置之外,可以說是座無虛席。
而且很明顯,坐在最佳區域的那幾個戴着毛子甚至口罩的人,應該都是明星來的。不過這會兒放映廳裏的人都很有素質,沒人上前打攪他們。
我們的位置還算不錯,位於中間靠後。找到位置坐下,沒多久點映也就開場了。
這是一部略帶文藝性質的愛情片。
講述的是一對小情侶,因爲男生工作的緣故不得不異地戀。在經歷了一系列的艱難困苦之後,最終有情人終成眷屬。
就愛情線來說,我覺得還挺好的。女主(蔣婷)顏值、演技都在線,就算扮演一個社會中下層的小人物,沒怎麼捯飭,但因爲她清澈眼眸的關係,人物形象也很豐滿。尤其是對男主的不離不棄,更是讓人心生憐愛。
但唯一讓我覺得有些不合理的情節,就是男主的人設……
最匪夷所思的情節發生在男主剛進入社會的時候,在一個飯局上,一個供應商爲了拿下他公司的項目,請完客還塞錢塞紅包。雖然這供應商可能在某些地方做的不那麼盡如人意,但也不是什麼原則性錯誤,甚至其所做之事還是男主所在行業的潛規則。
最重要的是,男主的老大對此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態度曖昧到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出來。
但……可能是出於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需要吧,男主偏要挑刺。當着所有人的面拒絕收紅包不說,還揚言要檢舉揭發供應商的所作所爲。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飯局之後沒幾天,男主就被髮配到“偏遠地區”去了……
這也是剛纔說的,爲什麼男女主會“被迫”異地戀的根本原因。
所以這男主的思路……就讓我覺得……嗯……特別正能量。
關鍵是這倆人在劇中本來就窮,只要男主開了這個口子,後面日子不說立刻奔小康,但燃眉之急瞬間就解了。
可惜男主偏不,口口聲聲說着愛女主,愛得死去活來,然後行動上竟然寧願她跟着自己受苦,也不願意爲了自己的女人放棄所謂的原則……
嗯……還是那句,正能量。
看到這個橋段的時候,我實在沒忍住湊到秦莉耳邊吐槽了一句道:“我打賭,這麼反人性的設定,肯定是爲了折磨男女主用的。”
秦莉好笑地怕了拍我的手,輕聲說道:“淡定,戲劇效果而已,這就是一部電影。”
嗯……也是,還是免費的電影。
然而看到後面女主去找男主,爲了省錢,倆人在出租屋裏喫着泡麪,男主意識到自己可能給不了女主她想要的生活的時候,秦莉反過來朝我吐槽道:“你說這男的腦子也真是有坑,早幹嘛去了?你看看現在,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這回輪到我學着她剛纔的口吻,拍了拍她的手淡定道:“放輕鬆,就是部電影。”頓了頓,我又壓低聲音道:“關鍵是免費……”
此話出口之後,秦莉明顯愣了愣,隨後整個人都放鬆下來,點着頭道:“嗯……要是這麼說的話,那就好接受多了。”
反正電影就是這樣,我和秦莉都覺得這是一部爲了虐而虐的愛情電影。
正片結束之後,自然就進入了主創和觀衆的互動環節。作爲兩個打醬油的,我們鐵定是不會湊這個熱鬧的。
趁着這功夫,我看向秦莉低聲道:“該說不說,蔣婷還是挺上鏡的,本人好像並沒有電影裏好看。”
“但她瘦啊。”秦莉不無豔羨地跟了一句道。
“是,是挺瘦。但你看她那兩條腿,跟筷子似的,都快瘦沒了。”看了眼穿着緊身牛仔褲的蔣婷,撇着嘴吐槽了一句,我湊近秦莉說道:“但我還是喜歡你這樣的,小腿是小腿的纖細,大腿是大腿的豐盈,正正好好,比她那麻桿腿可好看多了。”
斜了我一眼,秦莉故作沉吟道:“嗯……我忽然覺得你的手壞了也挺好。”
“啊?”
不等我繼續說下去,秦莉輕笑着解釋道:“手雖然壞了,但嘴倒是甜了不少。”
面對秦莉的調侃,我苦笑一聲道:“你還真別說,說到我手壞了,我還真就覺得好像止疼藥的勁有點過去了……”
“我沒帶藥,你帶了嗎?”秦莉立刻緊張道。
見我搖頭,她馬上說道:“要緊嗎?不行我們早點回去吧。”
“沒關係,目前還不算太嚴重。”瞥了眼還在跟觀衆互動的一衆主創,我朝着蔣婷的方向努了努下巴道:“正主還在那忙活呢,而且我們此行的正事還沒辦,怎麼能這麼快就走呢?”
見秦莉還想說什麼,我輕輕捏了捏她的手道:“沒事,既來之則安之。實在不行,這裏附近肯定有藥房,去買一盒非處方的止疼藥應應急唄。”
安撫了略顯焦慮的秦莉,正當我倆坐在後排一邊聊天,一邊暗中觀察着前方各種彩虹屁不絕於耳之時,身後忽然傳出一個聲音道:“打擾一下,請問二位是劉暢先生和秦莉小姐嗎?”
回頭看了一眼,說話人是一位看上去不到40歲的男子,我不認識。
見我點頭,此人低聲自我介紹道:“我是蔣婷的經紀人,我叫張銘。”
正當我想着,該來的總算是來了的時候。這個張銘用一種在我聽來頗有命令口吻的語調說道:“請二位跟我一起去一下位於影院另一處的休息室,蔣小姐一會兒想跟各位聊幾句。”
要換平時,這話對我也沒什麼影響。但眼下由於止疼藥的藥效有些下降,導致手上的痛感逐步增加,導致我聽了他這話之後,瞬間就感覺有些煩躁。
雖然知道今天過來肯定要跟蔣婷見上一面,但你就不能客氣點?而且你說你是蔣婷經紀人,你就是蔣婷經紀人?我還是JackieChan的經紀人呢!
瞥了他一眼,我面無表情地回道:“張先生,無意冒犯。只是昨天我跟某些人的談話並不怎麼愉快,你這會兒這沒頭沒尾地就讓我倆跟你走,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想把我們約到什麼暗搓搓的角落打個悶棍?”
說着,我指了指我的右手諷刺道:“你看,我現在這情況,連反抗的條件都沒有。”
見我態度並不怎麼友善,這個張銘明顯也沒太在意,感覺他對我此時的態度完全沒有任何意外。只是用一種平淡口吻答道:“劉先生,您的顧慮我非常理解,但今天冒昧請二位來今天這事兒,其實是谷董事‘親自’安排的,我、甚至蔣婷都是受她之託。”
好似怕我不信,他又補充道:“如果您不確定的話,可以打個電話或者發條消息跟谷董求證一下。”
說着,也不等我反應,指了指不遠處的通道,他很是乾脆地說道:“我在那裏等二位。”
見他頭也不回地離開,雖然內心很疑惑,但沉吟了片刻後,我還是看向秦莉聳肩道:“那就走唄。”
剛要起身,秦莉便拉住我道:“等一下,穩妥起見,我還是先問問。”
其實人家都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即使態度確實有些冷漠,但好像也沒什麼騙我們的必要。
只是如果秦莉要確認一下這種未知的新情況,也沒什麼毛病,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演藝圈這麼亂,昨天我和秦莉都沒慣着自私自利加自戀的楚佳贇,仔細想想……萬一她背後有個“乾爹”,昨天被我們懟了一通之後她去找這“乾爹”哭訴,而這“乾爹”又腦袋一熱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呢?
這都說不清楚。
也沒猶豫,秦莉直接撥通了谷韻芝的電話,接通之後秦莉簡單把情況說了,我估摸着對面也就說了三兩句話,秦莉就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完事之後衝我點點頭,於是我和她起身往張銘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