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莉的幫助下收拾停當,等躺到牀上,我問她道:“你對這個蔣婷怎麼看?”
“挺好的呀。”回了一句,秦莉接着補充道:“客氣,低調,懂分寸知進退,比楚佳贇好多了。”
“那你記得以後跟人好好相處,我覺得這人有點東西。”
秦莉轉過身,支着頭看向我調侃道:“喲,劉總,我怎麼感覺自從你離職之後,整個人的狀態和層次都上了一個臺階了?”
看了看我那腫脹的胳膊,我順着她的話開玩笑道:“可能是因爲受傷之後,不小心打通了任督二脈。”
見秦莉翻了個白眼,我收起玩笑正經道:“屁股決定思維,以前上頭有老劉,我只要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好。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雖然也有,但大多都停留在項目層面。現在不一樣了,我從小劉變成老劉了,可不得多想點?而且之後開公司,也不可能盡是事務性的工作,這種由事看人,以小見大的事情,少不了要面對。”
笑呵呵地盯着我看了好一會兒,秦莉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們家小劉長大了,哀家甚是欣慰。”
哭笑不得地看了秦莉一眼,也沒理會她的打趣,我忽然想起來道:“對了,說到老劉,我有個想法要跟你商量商量。”
“什麼?”
“我現在也離職了,現在我住的地方要是一直住下去,也不是回事。所以我想着,是不是等我爸出院之後,情況穩定了,找個時間搬次家?”
聞言,秦莉立刻蹙眉問道:“你要搬哪兒去?”
看她這樣子,我點了點她的腦袋好笑地反問道:“你說我搬哪兒去?再去租房子嗎?還是搬我爸媽那兒去?”
反應過來之後,秦莉眼前一亮,但隨即又撇嘴道:“早就讓你搬過來,你自己不肯。”
“那現在搬過來也不遲啊。”
“切!我要說遲了呢?”
見秦莉傲嬌玩鬧的樣子,我故作沉吟道:“也是……要不還是緩一緩再說吧。等我公司找到辦公場地,我在那附近再租一套。”有意無意地看了她一眼,我又補充道:“畢竟咱倆現在還沒結婚,貿然住到你家,也確實不太好,容易遭人閒話。”
“你敢!”秦莉猛地坐直身體,指着我瞪眼道:“等叔叔出院了,我就給你找日式搬家公司,不用你動手直接幫你打包好的那種!”
哈哈一笑,伸手摟過氣呼呼的秦莉,我好笑道:“行行行,都聽你的。”
“嗯!這還差不多。”說完這句,秦莉立刻意識到不對,沒好氣地拍了我胸口一下憤憤地說道:“要死了!你套路我!”
假意揉了揉胸口,我委屈道:“你這可就冤枉我了,本來我就想要搬去你那兒的,但你自己說遲了。”
“切!那你就不能說兩句好話哄哄我?”
想了想,我提議道:“那要不我給你付房租吧?”話音剛落,用力按着想要起身翻臉的秦莉,我笑呵呵地補充道:“別急啊,我說的房租也不是錢,比如給你做做飯,按按摩,隔三差五地再出點勞動力伺候伺候你,你看這樣行不行?”
聽我這麼一說,秦莉逐漸放鬆身體道:“嗯……這聽起來纔像話。”
……
次日也是整個元旦假期的最後一天,我和秦莉基本上一整天都是在房間裏度過的。
當然不是因爲白日宣淫,而是秦莉這一天電話和視頻會議就沒斷過。用她的話說,明天要陪我爸手術,所以儘量得在今天把工作都給處理掉。
而我就好像一個閒人,一整天除了看書刷手機,然後分別接到了兩個來自甘靜的慰問電話,以及谷夢瑤的嘲笑電話,再就沒什麼要緊的事情了。
這讓我感覺很不好。
只是秦莉在看出我的想法之後,直接吹鬍子瞪眼地勒令我消停點,說這兩天晚上都沒怎麼睡好忘記了?就我現在這個狀態,能做什麼?那邊我爸還住着院呢,這個節骨眼老老實實養好傷,比什麼都重要。實在沒事,下午就去睡一覺。
沒辦法……只能虛心接受秦總的教誨。
至於我父母那邊,在得知明天下午三點手術之後也就讓我們別過去了,直接等明天中午喫過飯再到就好。反正白詩雅在那看着也沒太大的問題。
……
元旦之後的第一個工作日,一早上處理完工作之後,秦莉就拉着我到醫院跟我媽一起吃了午飯。
手術是瞿醫生做的,但白詩雅也跟着進去了。
知道我們跟白詩雅的關係,所以瞿醫生看到我們迎上去,只是簡單地說了句“手術很順利”,便示意一邊的白詩雅,具體由她來跟我們講。
向瞿醫生道過了謝,白詩雅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手術情況,大意就是沒什麼問題。之後三到五天是住院的觀察期,沒什麼大問題的話,最多一週左右就能出院了。
回去之後注意飲食清淡,戒菸忌酒,定期回來複查就行。
對着白詩雅鄭重地感謝了一番,臨走前,她朝着秦莉眨眨眼道:“衣服收到了,謝謝老闆。”
秦莉好笑地指了指我,“老闆在這裏。”
呵呵一笑,丟下一句“都一樣”,白詩雅飄然離去。
回到病房,我爸沒多久也就醒了,只是麻藥勁還沒完全過。
待詢問完他的感受,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他歪着嘴巴說的第一句跟手術無關的話竟然是:“我這也沒什麼事情了,秦莉你該工作工作去吧,別再耽誤事了。”
聞言,秦莉哭笑不得地答道:“叔叔,你這眼睛剛睜開來就要趕我走啊?”
也沒讓我爸再接話,此時我媽立刻補充道:“你叔叔的意思是,現在他手術也做完了。剛剛你同學也說沒什麼問題了,所以你該出差就去出差,別再耽擱了。”說着,我媽看了看我的手道:“劉暢我也能照顧,你不用擔心的。”
對於我父母這番話,秦莉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見她求助地望向我,我替她答道:“要去出差也不可能現在立馬就走啊。她自己心裏有數,你們就別操心了。”
趕緊點了點頭,秦莉說道:“是啊,我這機票都還沒買呢。”
“那行吧,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說了這麼一句,我媽也就沒再糾結,轉身過去照顧我爸去了。
今天晚上是要人陪夜的,我這情況肯定幫不上什麼忙,所以這個重任自然落到我媽身上。
大概6點半左右的時候,秦莉接到了盧虹打過來關心我爸情況的電話,這本身已經讓我有點驚訝了,但更誇張的是,我這丈母孃竟然還讓秦莉把電話給我媽,她跟我媽還說了兩句。
盧虹的這一舉動,在我這兒卻激起了驚濤駭浪。
哦,不只是我,秦莉也一樣。因爲在她提出要我媽接電話,並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怯懦地說了句“我媽想跟你說幾句”之後,我和她對視了一眼,從她的眼裏,我看到了和我一樣的震驚。
當然,乍一聽秦莉這麼說,我媽也非常驚訝。但好在她心理素質非常過硬,即使知道盧虹的身份,再短暫的驚訝過後,也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一樣的地方,接過電話,就只是樂樂呵呵、客客氣氣地說了兩句場面話,便把電話還給了秦莉。隨後就跟沒事人一樣,該幹嘛幹嘛去了。
當着我爸媽的面,就算我和秦莉有一肚子的疑惑,也不好直接就說出來。
但這還沒等我倆忍多久呢,又一個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電話打到了秦莉的手機上。
待秦莉接通之後,根據她的稱呼,我才得知這個電話是谷韻芝打來的。而在得知對面是誰之後,因爲剛剛的慣性,我瞬間又一次變得誠惶誠恐起來。
不過還好,這次只是簡單的關心,並沒有出現讓秦莉把電話交給我媽的情況。
掛斷這個電話,秦莉跟我媽交代了一句情況,待我媽表示了感謝。她就低頭在手機上搗鼓了一陣,片刻後,我的手機就響。拿出來一看,發現竟然是秦莉給我發的。
疑惑地點開消息,就見她問道:叔叔動手術這麼大事兒,怎麼沒見你們家親戚過來?阿姨沒跟他們說?
我好笑地回她道:你這不都自問自答了嗎?
秦莉:長輩們沒資格說什麼,但我看你跟小婕還有你幾個哥哥關係都這麼好,總應該一聲吧?
看到她這麼說,我很認真地回答她道:我理解你的想法,但這種事情吧,告訴人家就是給人家平添煩惱。一方面我爸這也不是什麼大病,另一方面大家都挺忙的,說了要來看吧?來看了要買東西吧?我們得記人家人情吧?雖然是親戚,關係也不錯。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秦莉: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