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送秦莉上班,上午就去父母那裏陪着他們看房子,然後中午喫過飯,再去醫院理療。
下午理療完,基本上已經3-4點了,如果秦莉忙,那我就在徐家彙附近找個地方繼續寫我的論文。如果她不忙,那就去她辦公室待一會兒。
當然,在這自由自在的幾天裏,也不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首先最重要的,是給我父母買房這件事。
他倆在上週就已經去辦理了公積金提現,這周,總計97萬的鉅款也已經到了賬。驚歎之餘,我也順勢把200萬從理財裏取出來,給他們轉了過去。
另外,我家這房子這兩個星期看房的人也是絡繹不絕。
最終我爸拍板,以到手300萬的價格,把我家這住了幾十年,面積42平米的老破小給賣給了一對來上海打拼了小十年的夫妻。換言之,我們這房子,單價7萬出頭,這裏補充一句,這個單價主要是因爲房子面積小,所以纔會相對高一些。正常情況,我們這種老破小,如今的均價在6.5萬左右。
所以現在,他倆手頭上的錢總共是300+97+200=597萬。如果全款買房的話就考慮560萬以裏的房子,剩下的錢留着裝修,和以備不時之需。
只不過賣房的300萬完全到手還得有一段時間。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倆自己看的房子也有了着落,在我家附近,相對來說房齡比較新的一梯四戶的電梯房。
單價7萬一平,面積80平出頭一點的小兩室一廳。七七八八算下來,我們大概要支付580萬的樣子。
雖然這個價格超出預算20萬。但因爲這房子是上家老兩口的兒子兒媳,買了裝修好用來結婚的婚房。奈何住了兩年之後,兒子工作調動到寶山那裏,再住浦東上下班太不方便。而且浦東這裏的房價要高於寶山那裏,所以一方面爲了上下班方便,另一方面也是打算賣了置換寶山一套更大的房子。
因此,這套房子不論是裝修的質量,還是家用電器的新舊程度和檔次,對於我父母來說,都是完全夠用的。
換句話說,這房子我爸媽直接滿足拎包入住就可以了。
相較之前預算多出來的那20萬,就當是裝修和買電器的錢了。這可是省下了不少事,所以這筆交易很快便成了交。
只不過因爲買我們家房子的下家需要貸款,現在又臨近年底,銀行縮緊銀根,所以最終入住的時間,定在了年後。等我們那邊收到錢之後,再正式支付大頭的尾款,這樣我們的上家也好安安心心在這裏過個年。
搞定這一切,籤合同的那天晚上秦莉也一起跟來了。
因爲我爸買了心儀的房子很高興,約她一起喫頓晚飯。
秦莉自然是沒有意見的。
只不過這中間發生了一些讓我覺得哭笑不得的小插曲。
因爲是籤合同,所以白天看房的時候,帶着我們去的老夫妻沒來,而是作爲房主的年輕夫妻來的。
結果雙方一碰面,兩位之中的丈夫竟然把秦莉給認出來了。說他關注過秦莉之前的公司抖音賬號,還說買了好幾次她家的產品。
只是最近他還奇怪,爲什麼秦莉不更新了。
對於客戶的問題,秦莉自然耐心做了解答,說最近很忙,抖音的事情暫時擱置了。但年後肯定會有新動作,讓他放心。
雖然我比較好奇她所說的年後的新動作到底是什麼,但這點好奇心,跟當下的另一件事相比……好像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具體是什麼事呢?
就是我可以從這位丈夫的儀表神態中,清晰地感受到,他把秦莉驚爲天人的那種失態。
首先聲明一點,這不是一個貶義的形容。
做個類比的話,其實就好比你作爲一個男人,有一天坐飛機,忽然發現劉亦菲就坐你邊上的座位,她還跟和你顏悅色地聊天;或者你作爲一個女人,在某特殊時期,你忽然發現,彭于晏就住你家隔壁,甚至還很客氣地過來給你送了他親手炸的帶魚……基本上是一個道理。
作爲秦莉的男朋友,自己女朋友被別的男人驚爲天人,警惕的同時,自己的虛榮心會得到很大程度的滿足。
但作爲那位丈夫的妻子……她所有的,就只有滿滿的怨念了……
所以我對這丈夫回家之後的處境……深表擔憂。
在那位妻子的催促下,合同在嚴肅又不失倉促的氣氛中,很快就簽完了。
整個過程也沒多久,在她說了一聲“夢瑤”之後,就聽她嗯嗯啊啊了好幾聲。隨後就掛斷了。
只是從她掛斷,到我們幾個人往飯店走的過程中,她都用一種非常怪異的眼神盯着我看了好一會兒。
看了眼跟我們有幾步距離的我爸媽,被看的有些不自在的我,實在忍不住開口問道:“不是,你接完你妹的電話,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沒錯,你跟你小姨子的貓膩被我給發現了!”順着我的話,秦莉輕笑着開玩笑道。
“你這話邏輯就不對,就算我跟她有貓膩,基於剛纔的情況,那也是她主動跟你坦白,而不是被你發現。”
“切”了一聲,秦莉同樣順着我的話道:“你對,那她已經坦白過了,現在輪到你了。”
“哈!我要坦白什麼?能給點提示不?”
“嗯……跟女人有關係的。”
“啊?”了一聲,沉吟片刻後,我分析道:“跟我和小姨子有關係的女人……不就是你嗎?”
“方向對了,但不是我。”秦莉搖了搖頭,笑眯眯地說道。
“方向對了……那難不成……”拖了一會兒長音,我靈光一閃道:“甘靜?”
“嗯,反應還不算太遲鈍。”
見秦莉認可了我的答案,我疑惑道:“甘靜這是怎麼了?還能讓你妹特地打電話來跟你說?”
“嚴格意義上來說,夢瑤其實是想跟你說的。但她覺得直接找你不太合適,所以就通過我向你轉達。”
聽了秦莉描述的谷夢瑤的邏輯,我扶額笑道:“不是,這小姨子沒病吧?繞這麼個圈子,不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白了我一眼秦莉吐槽道:“那誰讓你上次在人家甘靜面前充當情感導師的?”不及我接話,秦莉接着說道:“現在人家徹底跟那個什麼物業小夥子劃清界限了,半個小時前打電話給夢瑤好一頓哭。她擔心甘靜有什麼事,所以就打電話給我,讓你在我的監督下,適當地去關心一下甘靜。”
下意識地擡頭看了眼我父母的背影,我猶豫道:“那今天這頓飯……”
“你先給她發條消息,問問她在哪兒。如果方便的話,等我們這邊喫完飯,再過去找她。”秦莉建議道。
“那行吧。”
……
當我和秦莉在位於田子坊附近的某酒吧見到甘靜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在我的印象裏,甘靜是一個非常愛笑的姑娘。
尤其是跟她第一次打電話,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說不了幾句話,她就咯咯咯的笑。
但現在……整張臉上都充滿了猶豫,甚至抑鬱。
只不過這樣一個,在我看來只能用“憔悴”二字形容的甘靜,在一些陌生男人眼裏,卻能用“機會”這兩個字來詮釋。
之所以會這麼說,那是因爲當我和秦莉往甘靜所在位置走的時候,有一位西裝筆挺,油頭粉面的男子明顯正在跟她搭訕。
不過從我的角度看過去,甘靜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意思。一直到她看到我和秦莉走到她邊上,才神情冷淡地瞥了他一眼,開口說了一句道:“抱歉,我朋友來了。”
西裝男下意識地順着甘靜眼神的方向望向我倆,見到我和秦莉之後,倒也挺紳士,既沒糾纏,也沒陰陽怪氣,禮貌地打了聲招呼,便回到隔壁桌他的朋友那裏去了。
聽着他那桌其他人的起鬨聲,估計是這哥們跟那羣人打賭能要到甘靜的聯繫方式,結果碰了壁,現在被人嘲諷了。
“走吧,我們換個地方。”不等我回過神,甘靜直接起身拿起東西提議道。
今天這情況,肯定是她說了算。
所以我也沒吱聲,老老實實地跟着倆人離開這間酒吧。
到得門口,秦莉問道:“去哪兒?”
“我都可以。”甘靜說道。
“那……去我們家?”提議了一句,秦莉立刻補充道,“外面太吵了,你情緒又不好,劉暢手也不方便,所以還是家裏好一些。當然,如果你介意的話,那我帶你去個相對安靜點的地方。”
“你們都不介意,我介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