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來，所謂酒品分爲兩方面，一方面說的是酒膽，比如爲了給對方面子，爲了給對方撐場面，這酒哪怕你明知道喝下去就吐，但你還是硬着頭皮喝了。
另一方面就是在你喝多之後所表現出來的行爲。
有的人酒一多，直接趴檯面上就睡了；有的人酒後吐真言，拉着人一個勁的瞎逼逼；還有的人喝多之後就耍酒瘋。
所以你要說甘靜酒品好吧，酒膽肯定是不差的，但喝多之後又是哭又是笑的……着實讓我和秦莉很頭疼。
但你說她酒品不好吧，鬧過一陣，把心裏的不快吐完之後，她又變得異常聽話。雖然走路免不了打飄，但總體上生活還是可以自理的。在秦莉的攙扶下，讓回房間就回房間，讓洗澡換衣服就洗澡換衣服……呃……洗澡換衣服這事兒是在秦莉監督下完成的。
我則是在跟谷夢瑤說了幾句，掛斷電話後，在客廳收拾殘局。
等半個來小時之後，秦莉灰頭土臉地出來。
我問她道：“她會吐嗎？你晚上要不要看着她點？”
嘆了口氣，秦莉無奈道：“剛剛是沒吐，但這個情況我也講不清楚，所以我現在就是準備回房間洗個澡換身衣服再過去的。”
作爲一個乖寶寶，又是在自己姨父手下工作的人。今天晚上不回家這事兒，甘靜在到我們這裏的第一時間，就已經跟家裏打過招呼了。
秦莉也出聲作了證，所以這方面倒是不用擔心什麼。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當我洗漱完走出房間的時候，秦莉告訴我，甘靜已經走了。理由是她要回家換衣服。
好吧，這理由無懈可擊。
喫完早飯送秦莉上班，轉眼已經週五了，因爲家裏房子的事情這兩天已經搞定，所以今天我也就直接在徐家彙找了個咖啡館坐下，準備在這裏最後衝刺一下論文的結尾，畢竟明後兩天就是這個學期最後兩堂課了在此之前，必須完成。
中午還能跟秦莉一起喫個飯。
喫飯的時候秦莉告訴我，下禮拜就是年前最後一週的工作日，根據秦莉的說法，工作基本上都安排差不多了，所以下禮拜的下半周，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公司就準備放假了。
既然聊到她公司的安排，我自然免不了問她準備什麼時候離職，以及關於她離職的事情安排的怎麼樣了。
對此，秦莉很輕描淡寫的答道：“工作交給陸強就好了，反正他當初就是聽我爸的安排來的，現在我把一家未來可期的公司完全都交給他，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那你爸那裏……”
話還沒說完，秦莉就不屑地“切”了一聲，隨後嗤笑道：“他自從知道我決定去跟我大媽媽混，不要太支持。”
“好吧……谷阿姨的名頭實在太大……”
“那可不。”應了一句，秦莉翻了個白眼道：“我甚至都懷疑，他是不是早就動過這個念頭，只不過我大媽媽跟我媽關係很要好，他沒臉開這個口。”
哈哈一笑，剛想再說什麼，我的手機就響。
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我這眉頭立刻就擰到了一起。見狀，秦莉疑惑道：“怎麼了？”
我一臉鬱結地答了三個字道：“楚佳贇……”
“哈！終於還是找上你了。接唄。”
看着秦莉幸災樂禍的樣子，我無奈接通電話，隨後深吸一口氣，裝作若無其事地問好道：“楚小姐你好。”
話音剛落，聽筒裏就傳來楚佳贇頗具欺騙性的溫柔嗓音，“劉總你好，沒打擾你吧？”
好麼……連劉總都叫上了。我也懶得說什麼只是不鹹不淡地答道：“我正在跟家裏領導喫飯呢，不打擾。”
聽我這麼說，楚佳贇輕笑着奉承了一句道：“早聽蔣婷姐說你跟秦小姐感情很好，看來還真是。”
也沒喫她這套，我打了個太極道：“楚小姐客氣了，充其量只能說跟她和朱總半斤八兩。”
呵呵一笑，楚佳贇言歸正傳道：“今天打電話給劉總，主要有兩件事。”
“嗯，你說。”
“第一件事，是想感謝一下劉總，就在剛剛我已經接到公司通知，從即刻開始，我將和蔣婷姐共用一位經紀人。”
喲……這是個能以小見大的消息。
說明谷韻芝在樂果那邊動作已經開始取得階段性的成果了。
所以聽着楚佳贇略帶雀躍的語調，我笑着說道：“這是好事，那我恭祝楚小姐得償所願。”
感謝了也就，楚佳贇接着說道：“至於第二件事，就是我想請您還有秦小姐喫頓飯，一方面爲我換經紀人這件事聊表一下謝意，另一方面也是想跟您聊一下關於公益方面的事情。不知道您什麼時候方便？”
“呃……”想來應該是楚佳贇完全沒想到，自己都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了，我還能這麼眼睛都不眨的拒絕。
當然了，架子稍微擺擺也就算了，自己幾斤幾兩我還是知道的，不能做的太過分。所以不等她接話，我立刻話鋒一轉道：“等年後吧。”頓了頓，我補充道：“最近都在做理療，一搞一個下午，再加上其他的一些瑣事，我是真的沒有心力弄別的，希望楚小姐見諒。等年後，我約楚小姐可以嗎？”
也不知道我這轉折是真的有點讓她感到意外，還是她裝的，總之，聽了我剛剛這話，楚佳贇用一種受寵若驚的口吻客氣道：“不用不用，還是我約你好了。年後我這邊也沒什麼大事情，看你和秦小姐方便。”
“楚小姐不用這麼客氣，誰約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解決問題。”
聽我態度明顯緩和，楚佳贇立刻順杆子往上爬道：“那既然如此，我這幾天就先跟依依學姐溝通一下，等跟你見面的時候也好言之有物。”
“不是，你等等……”見她一副幹勁十足的樣子，我趕忙蹙眉叫停道：“我這有個疑問……”
“啊……你說。”
“如果說之前你因爲一些原因沒有經紀人，那你親自找到陳依依聊這事，我還能理解。但現在你不是又有專職的經紀人了嗎？那這事情不應該是他來找我們談嗎？爲什麼還要你親自出面？”
“是這樣……”針對我的問題，楚佳贇大致做了一下解釋。
大意是，蔣婷的經紀人張銘因爲剛剛確認接受楚佳贇的經濟工作，很多事情都需要跟她的前經紀人孟菲交接。
但孟菲對於自己被換這事兒有點接受不了，有一種自己養大的孩子突然拱手讓人的既視感，所以這幾天在接到風聲之後，情緒鬧得很兇。
其實對於樂果的管理層來說，孟菲並沒有什麼大問題，甚至還可以說工作表現很好。所以爲了面子上不太難看，之前就並沒有把爲什麼會換掉她的主要原因跟她說明白。只是很委婉地說，希望她能把放在楚佳贇身上的精力抽出來，去帶帶其他新人。
只是這麼個明顯敷衍的理由孟菲當然不能接受，所以在今天樂果正式發了通知之後，她直接去了高瞻辦公室吵了一通。
但就在不明真相的喫光羣衆準備看好戲的時候，不出5分鐘，這場雷聲大雨點小的戲碼就以孟菲蔫兒了一樣從高瞻辦公室裏出來，而告終了。搞得喫瓜羣衆們一臉懵圈。
這事兒對於我來說很好理解，無非就是高瞻關起門來跟孟菲說了實話，她要是接受現在的工作安排，那就相安無事。如果不接受，一來她很可能要去喫牢飯，二來公司將會失去一次前所未見的發展機會。而且一旦樂果能上市，孟菲作爲老員工，多少都會有一些好處能拿到手的。
所以孰輕孰重，很容易取捨。
但再怎麼容易取捨，也是被迫的。孟菲心裏有怨氣也能理解，只是略顯下乘的是，她把這種怨氣發泄到了工作上。
具體體現在，她從高瞻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手裏拿了高瞻簽過字的年假請假單。
在交給了人事之後，孟菲就直接離開了公司。
本來這也沒什麼，反正楚佳贇的行程都是有記錄的，該怎麼樣怎麼樣就好。她這也不是離職，真要交接什麼等她回來再辦也不要緊。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有事問你的時候，你不能失聯。
現在楚佳贇面臨的情況就是，孟菲失聯了。
從人事哪兒得知，孟菲這次年假，竟然請了足足15個工作日！
如果單論這個時長，那是可以理解的，因爲孟菲這個工作性質，基本上是不存在什麼正常工作日休息日的區分的。
而樂果跟絕大多數公司一樣，也不給加班費，只給調休。這也就導致了，就算孟菲請了15個工作日的年假，她手上還有6-7天沒休……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如果算上過年的法定假期，那等於孟菲就是直接給自己放了個寒假。
而且還是失聯的那種……
也就是基於上述原因，有關公益的事情，楚佳贇就覺得，一方面這事情本身就是她挑的頭，另一方面，最近她也不是特別忙，那乾脆直接自己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