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莉眼神閃爍的時候，秦泰安繼續施壓道：“既然你要用平等的身份跟我談生意，那我就只能告訴你，哪座山的老虎都喫人，無非就是喜歡喫的部位各不相同罷了。”
頓了頓，他繼續悠哉悠哉地提議道：“或者你也可以找你大媽媽說，你現在沒錢，買不了一個點的股份，只能買得起一半，讓她把剩下的那一半留給其他人。我相信她會很樂意接受的。”
看了看秦莉不甘的眼神，秦泰安繼續補刀：“我現在很慶幸自己當初沒再給你名下多買幾套房子，不然的話，我現在就看不到你這種表情了。”
“你……”
“別你啊我的，”瞥了秦莉一眼，秦泰安恨鐵不成鋼地教育她道：“你來找我談判，自己有幾斤幾兩心裏沒數？手上有什麼籌碼自己沒想過？什麼都沒準備，就來找我談？你這不是等着捱罵嗎？”
頓了頓，秦泰安最後給了秦莉一次機會道：“那這樣吧，沒幾天過年了。這事情等年後我回來，你再給我一個答覆。”
……
車廂內，當聽完秦莉的敘述，我有些無奈地瞟了她一眼，一時不知道要怎麼說纔好。
見我欲言又止，秦莉嘆口氣道：“我知道自己沒表現好，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斟酌了好一會兒，我說了四個字道：“無欲則剛。”
“什麼意思？”
“你太在乎自己在你爸面前的表現了，再加上他咄咄逼人的氣勢，導致你方寸大亂，也讓你一下沒轉過彎來。”評價了這麼一句，我接着說道：“其實這個股份說到底是撿來的，能買多少都是賺的。而且你自己都說了，如果你爸給不了你資金支持，那你可以選擇抵押房產購買股份，這本來是個挺好的論點。而且神奇的是，你爸竟然還順着你這個思路給你算了一筆賬。既然如此，你當時爲什麼不跟他算算呢？”
趁着等紅燈的功夫，我看向秦莉道：“1500萬買0.5%的股份，按照之前假設的，IPO之後5倍收益，也就是7500萬，提前套現的話打6折，也就是4500萬。去掉成本，你能賺3000萬，對吧？”
說到這，正好跳了綠燈，我一邊啓動車子一邊繼續道：“如果3000萬買1%的股份，5倍收益1.5億，打6折就是8000萬，去掉成本淨收益是5000萬。四六開的話，你拿四成才2000萬，就算抵押貸款有利息，但也不會到1000萬吧？所以如果不考慮未知風險，單純算這筆賬，你告訴我，你爲什麼要按照你爸的說法，他六你四？自己悶身發財不好嗎？爲什麼要帶他玩？”
“呃……”
“所以要我說的話，這樣的機會你帶着他玩，應該同樣四六開，他四你六。就這還是看在父女情分上的，正常應該三七，他三你七。”看了眼依舊有些語塞的秦莉，我輕笑道：“如果你覺得我說的不夠有信服力，那我現在給錢崢打個電話，告訴他你要1500萬從谷韻芝手上買樂果0.5%的股份，IPO之後跟他三七分，他三你七，你猜他會不會同意？”
說完這些，我也沒繼續說什麼，隨之而來的沉默，瞬間充滿了整個車廂。
但也沒持續多久，片刻後，秦莉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就撥了一個電話。待接通後她直接開口道：“爸，我考慮清楚了。四六的分成方式我認同，但必須你四我六。”
雖然沒開免提，但我依舊可以清晰地聽到秦泰安略顯錯愕的說道：“這纔過去多久？你怎麼突然就這麼說？”
輕笑一聲，秦莉把我剛纔算的那筆賬告訴了秦泰安，末了，她還誇大其詞道：“劉暢一個做證券投資的同學最近也在關注樂果的事情，剛剛我讓劉暢問過了，只要我點頭，對方就願意出我缺的那1500萬，而且願意三七分，他三我七。”頓了頓，她又話鋒一轉道：“但你放心，我已經拒絕了，怎麼說你也是我爸，有這種好事，我肯定是向着你的。”
短暫的沉默後，電話那頭傳出了一陣爽朗的大笑聲：“哈哈哈哈！好好好！這纔是我秦泰安的女兒應該說的話嘛！”頓了頓，秦泰安接着說道：“那行，就按你說的四六分，我四你六！錢我明天就安排轉到你賬戶。”
“呃……”這一下把秦莉給整不會了，支吾了半天，她才說道：“你……同意了？”
“對啊，自己閨女給我謀來的福利，我爲什麼不同意？說實話，原本我想的就是三七，我三你七，但既然你說了四六，那何樂而不爲呢？多出來的一成，就當是你交的學費了。”
“哎……這叫薑還是老的辣……”聽到這裏，我實在沒忍住輕聲吐槽道。
未曾想，這話還是被秦泰安給聽到了，他說道：“呵呵，劉暢說得沒錯，薑還是老的辣。你啊，道行還淺着呢，好好跟你大媽媽修行兩年再說吧。”
話音剛落，秦莉就氣呼呼的一字一頓道：“老薑！再！見！”
“哈哈……”伴隨着秦泰安的笑聲，秦莉憤憤地掛掉了電話。
見狀，我輕笑着寬慰她道：“行了行了，那是你爸，別說一成，就是真按他說分，也是應該的。就當是你孝敬他了。”
“我氣的不是一成還是幾成，而是他把我玩弄於股掌之中的嘚瑟勁！”
“就算他是有意耍你，那也是你爸。這麼做，充其量就是給你個教訓，還能真的坑你不成？退一萬步講，被你爸坑，總比被外人坑好吧？他又不會害你……”
天地良心，我這話純粹就是想勸秦莉想開點，別太鑽牛角尖。
但原本的好言相勸，到了秦莉耳朵裏，卻變成了另一番意味，只聽她炸毛道：“喂！你到底哪頭的？！”
見狀，我失笑道：“二師弟，你這倒打一耙的本事可真是絕了！我剛剛給你出了主意，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了？”
“呸！你才二師弟！”
到家收拾好，因爲今天起了個大早忙活搬家，下午又逛了街，晚上還跟秦泰安鬥智鬥勇，所以秦莉難得地10點剛過，就躺牀上那個睡覺了。
一夜無話，次日早上9點，我倆出門去醫院做理療，理療的過程也就1個小時，但因爲早上人特別多，一直到到將近11點，醫生都快下班了，纔算結束。
中午喫過飯，我和秦莉打車前往AMG中心，準備提車。
昨天下午逛街的時候，秦莉接到了銷售小姐姐的電話，說今天下午可以過來提車。
因爲前幾天跟二手車商辦理過戶的時候，已經把秦莉的滬牌額度信息和材料都一起給到了銷售，所以今天提車的時候是一併上好牌照的。
刷了卡付了錢，經歷了簡短又隆重的交車儀式之後，秦莉開開心心地撕了一堆膜，開上了自己的新車。
“恭喜你，尊貴的AMG車主。”上車之後，我係上紅色的安全帶，輕笑着對秦莉說道。
“嘿嘿！好久沒開過新車了。”
只是秦莉話音剛落，伴隨着發動機的呼嘯聲以及一陣強烈的推背感，我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去附近加油站加滿了一箱98，在我的強烈要求下，秦莉沒有再進行什麼特別激烈的駕駛行文。
正當我鬆了口氣的時候，我接到了一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電話。
“徐總，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和我的客氣截然相反，徐遠直入主題道：“劉總，今天有時間嗎？我們碰個面？”
呵呵一笑，我答道：“徐總，有事兒你就直說好了，咱倆這關係，沒必要整這套。”
沉吟了片刻，徐遠說道：“那行，我就直說了。我知道如今朱泱榮入股樂果這事兒裏有你參與……”
“別別別！”沒等他恕我按，我立刻打斷道：“徐總，我有多少斤兩你知道。這種牽扯到10位數以上的商業運作，我可沒這麼大能耐參與。”
呵呵一笑，徐遠說道：“劉兄過謙了，你可是撬動這10位數的關鍵支點啊。”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點頭道：“這點我倒是不否認。”應了這麼一句，我問他道：“所以呢？”
“所以我想請劉總幫個忙，以‘支點’的身份找谷韻芝谷董要點股份出來。”頓了頓，徐遠立刻補充道：“放心！絕對不會讓你白忙活。而且我保證，過橋費比你之前從公司賣股份的數額，只多不少。”
心下暗道了聲果然！我嘆息着說道：“徐總啊……實不相瞞，你這來晚了一步了……”
“啊？！”驚詫地說了一個音節，徐遠立刻問道：“已經有其他人找過你了？你已經答應了？”
“對啊……”
“能告訴我是誰找的你嗎？”
也沒買什麼關子，我如實答道：“秦莉……”
“哈！原來如此！”感嘆了這麼一句，徐遠自嘲道：“如果是這樣，那我還真是有些想當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