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手機,就看她寫道:你屬蛔蟲的嗎?只是想歸想,我跟二嫂也不熟……
看了這行字,心下了然的我琢磨了片刻,又打了幾個字道:哥,私下問你一句,方便再加個伴娘不?不方便就算了,別勉強,我就隨口問一句。
打完字,有如法炮製地把手機遞給二哥。
片刻後就見二哥回道:媽的,我和你二嫂還怕秦莉這身份不肯答應……
有了二哥這句話,我收起手機,當即開口對二嫂道:“二嫂,我能提個不情之請不?”
“啊?”了一聲,二嫂輕笑道:“想說什麼你說唄,這麼客氣做什麼?”
無視了秦莉在桌子底下踢我的腳,我看了秦莉一眼,直接了當地開口道:“你看啊,我這當了伴郎,是不是能讓秦莉也體驗體驗做伴娘的感覺?”
“好啊!我這求之不得呢!”二嫂幾乎想也沒想,一口就給答應了,只是片刻後,她又不太好意思地說道,“其實我早就跟吳琪提過這事兒了,但我們就怕秦莉不同意……”
不等二嫂說完,秦莉立刻表態道:“沒有沒有,我很願意的!”頓了頓,秦莉同樣不太好意思地說道:“我還怕你們不願意呢……”
“哈!其實你們不說,我都準備過兩天再問問你們這個想法的。”許婕樂呵呵地說道。
“那現在伴郎少了一個。”我看向二哥說道。
聳了聳肩,二哥毫不在乎地說道:“現在二月頭,滿打滿算給許婕三個月時間,四月頭上之前,她要是能找到男朋友,那伴郎就留給她男朋友。如果找不到……”
看了眼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許婕,二哥悠悠地說道:“那到時候,就只能從在場的所有單身適齡男士當中,給小婕拉郎配了。”
“你這是道德綁架!哪有你這麼辦事的?!”抱怨了一句,許婕立刻看向大哥試圖拉同盟道:“哥,你也不說說他!”
但誰知大哥不爲所動,聳了聳肩道:“我覺得吳琪這提議挺好的。他都不嫌少個伴郎丟臉,你怕什麼?”
哈哈一笑,二哥看向大哥道:“哥,你單位這麼多青年才俊,到時候隨便找一個過來不就好了。我不介意。”
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大哥點頭道:“嗯……年後我就去物色幾個,當個政治人物來抓。”
“哥!!!你欺負人!!!”
正當許婕大聲抱怨之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女聲道:“喲,孫總好大的官威啊。下班時間還不忘欺負自己妹妹。”
“呃……”
“呀!!!大嫂!!!”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許婕站起身來,一個健步就衝了過去。
這時我們餘下幾個人纔回過頭,來人自不用多說,就是我們的前大嫂崔毓。
“姐……”
其實在他倆離婚之後,崔毓就很明確的告訴過我們幾個,大嫂不能亂叫,以後當她面就叫姐。
但這話在我和二哥這裏還管用,許婕是壓根就沒聽過,依舊大嫂長大嫂短的叫着。
崔毓糾正過幾次無果後,也就懶得再說什麼了。
親暱地摸了摸許婕的頭,崔毓示意從剛纔就站在他身後默不作聲的少年道:“孫爍,叫人啊。”
孫爍是大哥和崔毓的兒子,今年初三,在閔行唸了一個私立的中學,初中高中一起的那種。如果我沒記錯,他現在這個班級的所有學生,應該會高二畢業之後就直接出國,去美國念一年預科,隨後考當地的大學。
因爲未來不需要經歷國內的中考和高考,所以他們現在接受的教育,不論是教材還是體系,甚至師資力量,跟一般的孩子是完全不一樣的。
但在我看來,即使接受的是所謂國外的教育,但也並沒有改變這孩子從小就有些內向的性格,在待人接物方面,也並沒有顯得多落落大方。
這不,在崔毓的提醒、甚至催促下,他才低着頭,唯唯諾諾地依次喊了人。叫秦莉的時候也就含含糊糊地叫了聲阿姨就算是揭過了。
畢竟還是個孩子,而且大家也早就習慣了他這個樣子,因此也沒人在意什麼。
待兒子跟衆人打了招呼,崔毓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朝秦莉點了點頭,又對我笑了笑之後說道:“既然今天見到劉暢傳說中的女朋友了,那我就先走了。”
“對啊,姐。這麼長時間沒見,好歹給個面子坐下聊幾句吧?”三哥勸道。
“就是啊,姐,你這說見過我女朋友,就真的只是看一眼?話都不說一句,甚至連句正式的介紹都沒有,這說不過去吧?”我也跟着幫腔道。
說着,我看向秦莉道:“來,我給你正式介紹一下,這是崔毓,徐彙區稅務局的專管員。”頓了頓,我開玩笑道:“說不定你公司還是她下轄管理的呢。”
原本就是句開玩笑的話,但秦莉沉吟了片刻後,很是認真的問道:“姐,你在徐匯稅局的話……那你認識李敏欣李老師嗎?”
“戴個眼鏡,鼻尖上有粒痣的李敏欣?”見笑着秦莉點了頭,崔毓驚訝道:“李姐,當然認識了,那是打了好多年交道的老熟人了。只是最近這大半年……好像沒再見過她啊。”
呵呵一笑,秦莉解釋道:“去年的時候,她先生外調去國外工作了,家裏兩個孩子要人照顧,她就從公司離職專職回去帶孩子去了。”
“啊……原來如此……”
見狀,我趕緊見縫插針道:“你看,這不就聊上了嗎?”說着,趕忙從邊上拉了把椅子放到我們這圓桌邊上,隨後示意崔毓道:“坐坐坐,趕緊坐下聊。”
到這個份上,崔毓也只能勉爲其難地坐了下來。
“喂!你還不趕緊去買飲料?”許婕看着在那沒什麼反應的大哥,頤指氣使地說道。
大哥也沒在意,很是自然地問了前妻和兒子要什麼,隨後起身去櫃檯點單。
其實就稅務專管員這個職業來說,是一個油水頗爲豐厚的職位,在上海的話,那就更不用說了。
雖然存在感不怎麼強,但想要挑某一家公司的毛病還是分分鐘可以辦到的。所以平日裏這些公司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財務往往會給專管員帶些小恩小惠,也是很普遍的現象。也不會很多,兩三百的購物卡,或者東西基本也就足夠了。
但你可別小看這麼點金額,凡事都是從量變到質變的,一個要管理幾百甚至上千家公司的稅務工作,一家給個兩三百……
當然了,正常情況下這種挑毛病的行爲都是有選擇的。
這個月找個三五家,下個月再找別的三五家。幾百家公司,一圈輪下來,怎麼着也要過個三五年纔會遇到第二次。所以但凡思路正常一點的財務或者企業主,接到專管員叫他過去的電話,十有九十不是因爲公司出了什麼問題,而是專管員提醒你,是時候交“香火錢”了。
當然了,也不可能所有公司都會碰到這種情況,畢竟專管員也不是傻子,真的納稅大戶,或者底子厚的公司,他們肯定不會招惹,所以一般能有這種待遇的,大多都是那些流水不多,或者剛成立沒多久,註冊資本也不大的小公司。
另一種規避這種狗屁倒竈事情的辦法,就是聘請一位資歷夠深,人脈關係夠廣的老財務。就比如秦莉剛纔提到的李姐。
40多歲的年紀,從畢業至今跟某個特定區域的稅務系統打了20來年交道,這上上下下的人脈關係,那早就已經混到門清了。
所以遇到老財務,除非是腦子裏進屎了,或者事出有因,不然稅局的人絕對不會,也不可能輕易得罪。
有點扯遠了,就當下來說,有了這個切入點,秦莉很自然地就跟崔毓聊了起來。
等她倆聊了幾句,其他人順勢接過話茬之後,秦莉對我說道:“剛剛說到的這個李老師,就是我準備給你物色的財務負責人。”
“啊?”了一聲,我疑惑道:“你不是說她先生去國外工作,要在家照顧孩子嗎?”
“我前段時間問她了,她老公現在確定年中的時候就能回來。所以到時候她肯定會出來工作。她這種履歷和條件,想要工作,分分鐘就能找到。我跟她關係不錯,這算是提前預定了。”頓了頓,秦莉又補充道:“她以前是在我爸那邊的財務經理,後來跟陸強一起過來我公司的。”
啊……懂了,標準的自己人。
“但這還有幾個月呢……她……”
“你公司剛成立,她也沒有太多工作要做,可以先兼職。等後面你項目運轉起來了,她再正式上崗。這樣你的薪資壓力也可以稍微輕一點,省一點是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