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秦莉接着說道：“反正進門的一瞬間，我就意識到，說到底自己就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人家說什麼我就信什麼，但就像我剛剛說的，那個當下，我更多的是感到慶幸，還好我之前沒跟徐遠承認對小韓總有好感，不然這會兒我還不一定能看得到他的真面目。”
“這個……我能問個題外話不？”
“你問。”
“你上一個故事告訴我，你對找男朋友這事兒……多少有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意思，對吧？”
想了想，秦莉答道：“也不能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只能說是喫一塹長一智，要未雨綢繆。”
“嗯”了一聲，我接着問道：“那小韓總這個故事明顯說明，在對一個陌生男人動感情之前，得提前做好背調，不能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對吧？”
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秦莉問道：“所以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你老實告訴我你調查過我沒？”
“噗！哈哈哈！！！”
看着秦莉前仰後合的樣子，我蹙眉抱怨道：“喂喂喂！你嚴肅一點，我很認真的！”
“哈！好好好……”調整了好一會兒，秦莉強忍笑意道：“你記不記得自己頭兩次碰到我的時候，在那狗血地說自己遇到狠心拋棄自己的前女友了？”
“呃……這怎麼就狗血了？”
“行行行，先不論狗血不狗血，但就你那什麼都寫在臉上的樣子，我要是都看不出來這是真的，那我這些年豈不是白混了？”反問了一句，秦莉呵呵笑道：“所以你告訴我，就你這樣的純情小男生，我沒怎麼問你就都招了，幹嘛還要費勁調查你？”
“我擦嘞！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你不能質疑我的行爲！”
“我沒質疑你的行爲啊？”反問了一句，秦莉語調柔和地解釋道：“甚至我還很喜歡你這種對我不設防的行爲，不然我怎麼能這麼快地瞭解你？”
“切”了一聲，我撇嘴道：“敢情在你這兒，我就是秀了把下限，讓你看到我好拿捏了唄？”
“嗯……怎麼說呢，那段時間我就感覺你一直在那向我一邊招手，一邊說：我能到你碗裏來嗎？”
“哈！？這是什麼鬼比喻。”
“切！”了一聲，秦莉沒好氣道：“說人話就是，雖然你可能是無意的，但我感覺你是在撩我。”
想了想，我問她道：“所以你是因爲我一上來就跟你示弱，纔看上我的？”
“也不能說示弱吧。”秦莉斟酌道：“我們第一次在路上遇到的時候，你差點被車撞。這個事情讓我對你產生了好奇，而後你又忽然說了一些自己的事情，雖然挺意外的。但我覺得你這種對陌生人都不設防的性格，肯定壞不到哪裏去。更不要說，我還是你客戶，你就算巴結我，也沒必要用自己的感情經歷來說事。”
不等我接話，秦莉繼續剛纔的話題道：“扯遠了，說回之前的事情。”頓了頓，她說道：“那天喫完飯，我有意無意地問徐遠，說小韓總這個女朋友不僅漂亮，人也不錯。這倆人什麼時候準備結婚。徐遠就告訴我，說這只是他的女朋友之一，或者說，在上海的女朋友。之前小韓總曾經有意無意地問過徐遠我的情況，他心生警惕才問我是不是跟小韓總有什麼發展。但好在我說沒有，所以他也就沒跟我提這些。如果當時我表示出對小韓總的興趣，那他雖不一定會選擇干涉什麼，但肯定會提醒我後果，讓我自己掂量。”
“不得不承認，在爲人處世方面徐總還是挺不錯的。”
點了點頭，秦莉說道：“所以當初在廈門，你跟他第一次見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雖然我不喜歡他的某些行爲，但徐遠這人的人品是沒問題的。”
“那然後呢？你說他約你去迪士尼的事情怎麼樣了？”
回憶了片刻，秦莉有些無奈地說道：“那天喫過飯，我處理好事情回日本之後的第二天還是第三天，他就約我見面。”
“你去見他了？”
“見了。”
“啊？”
“我記得我當時的想法是，雖然他這種一腳踏幾船的行爲很可恥，但這也是人家的事情，跟我沒關係。而且說實在話，除了約我去迪士尼算是某種暗示以外，其他的地方，他也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只是之前答應了他的邀約，現在不想去了，有個機會當面把話說清楚，還是有必要的。”
“你這心也是夠大。”
明白我說的是什麼，秦莉失笑道：“那時候還在念書，人比較單純，也沒現在想得這麼多。要是換成現在，飯局結束之後我就能直接把他給拉黑。”
“大概就是說，之前飯局上我見到的那人其實是家裏安排的，他跟人家沒感情，自己是被逼無奈纔跟她逢場作戲之類的。站在我的角度，既然已經知道了他是哪種人，再這麼看他演下去，就覺得很噁心。所以我就跟他直說了，之前不知道他有女朋友，所以答應了他的邀約，現在既然知道了實情，不管他跟他女朋友是不是有感情，那我肯定沒興趣插足這件事。之所以會來，主要就是想當面告訴他跟他把話說清楚。”
“然後呢？”
“然後？就沒然後了呀。”
“啊？這渣男就這麼消停了？”
“渣男之所以是渣男，就是因爲他們有很多備選，我這裏不行，他們可以立刻調轉槍頭，發展另外的目標。沒道理在一個人身上浪費太多精力。而且在我這兒落個好，萬一以後有什麼事情再碰到，多個朋友也能多條路。”
“嗯……受教受教……”
“切！你受什麼教？”
面對秦莉的質問，我理所當然道：“多個朋友多條路啊。多有道理的話。”說罷，我立刻換了副笑嘻嘻的面孔問道：“兩個故事說完了，還有別的不？”
“沒了。”秦莉語調生硬地說道。
“之後就再沒碰上入得了你眼的人？”我問道。
想了想，秦莉答道：“能入得了我眼的人肯定有，但經歷過之前這兩位之後，一方面我覺得還是以學業爲重比較好，另一方面我也沒了再去跟別人做更多接觸的慾望。畢竟之前有的那兩次，結果都不太好。”
聞言，我恍然道：“啊……難怪那我這種主動申請到你碗裏去的人，會受到你的青睞，因爲省去了你很多麻煩。”
“有一部分這個原因，但最重要的還是因爲你說的那些話。”頓了頓，秦莉傲嬌道：“不然你以爲誰跟我隨便說兩句矯情的故事，我就都能對他們另眼相看？”
“切！現在承認的倒是挺坦然，當初也不知道是誰說讓我別自我感覺太良好。”
面對我的嘲諷，秦莉輕笑道：“我記得我們討論過這個話題，而且還不止一次。”
“嗯？什麼時候討論過，我怎麼不記得了。”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現在在一起了，還出來旅行了。”
見秦莉有些逃避這個話題，呵呵一笑，我也就沒有再說下去。
……
也不知道我這第一次抵達日本是運氣太好還是運氣太差，2月初的札幌，竟然風和日麗……而且根據當地的天氣預報顯示，今明兩天都沒雪……
說好的大雪紛飛的雪國風光呢？
當然了，不下雪不代表看不到雪。
從機場租了車前往酒店的路上，道路兩邊，還有房屋的屋頂上，雪景還是隨處可見的。
其實從下飛機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感覺秦莉好像跟回了孃家似的。
好似跟我炫耀玩具的孩子一般，樂此不疲地跟我介紹各種當地環境、人文的情況。內容之詳盡，毫不遜色於專業導遊。
再加上她那地道的島國語，我甚至一度以爲，自己這是爲國爭光找了個日本姑娘。這種感覺……還是挺奇妙的。
我們下飛機的時候是當地時間下午兩點，租完車之後，“導遊”秦莉便驅車將近兩個小時，待我來到了50公里外的二世谷。
抵達二世谷柏悅酒店酒店的時候大概是當地時間下午5點，這個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辦理完入住，在酒店的餐廳吃了一頓還算不錯的晚餐，在我看來今天這一天，就算是在長途跋涉中過去了。
根據秦莉說法，來二世谷這裏最主要的目的是爲了滑雪，而之所以住鉑悅，那是因爲我們房間的窗外，正式二世古聞名世界的，以乾爽輕軟著稱的“粉雪”滑雪場，此地也是亞洲最有名的滑雪聖地之一。
只是我的右手依舊不太能受力，所以在來之前我就對這項活動提出了擔憂。
秦莉自然也理解，但她的想法也沒問題，就是這個時間來北海道，你不滑雪……那不是等於白來了嗎？
嗯……也對。
所以晚上當我倆躺在牀上討論這個話題的時候，秦莉提議道：“明天早上我先教你體驗一下，如果你適應的話，那我們下午就繼續。如果不行，那我們就到附近逛逛。”
嗯……俗話說得好，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她說她教我，但實際上自己也就是個半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