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一會兒，陳依依直說道：“其實……我感覺你現在這麼個模式……有點像話劇團，但條件和發展，比普通的話劇團要好一些。”
“哦？此話怎講？”
對於我的問題，陳依依解釋道：“現在很多話劇團，名義上養了不少演員。如果團裏沒有劇目的時候，這些演員就可以自己出去接戲，甚至參加一些比賽。反正只要不耽誤團裏的正常演出，團裏基本都不帶管的。畢竟這年頭，有點水平的都自謀出路，甚至大紅大紫了，還願意留下來的，哪怕只是掛個名頭，團裏肯定都得供着。當”頓了頓，陳依依說道：“你這情況和這些話劇團最大的不同，就是你已經給這些願意跟着你的演員謀了出路。不用他們自己去找，或者等着別人找上門。所以說，我個人建議，對於這些演員，你平時只要給他們一個基本工資，然後根據他們出演劇集的收入制定一個分成比例就行了。至於平時……反正他們也不會來坐班。只要不違法亂紀，出去亂接活。你都不用管。”
“那這工資怎麼算呢？我要籤多少人合適呢？”
聞言陳依依沉吟道：“這個主要看劇本，我個人建議你先簽兩三個主要演員，專攻一個賬號，其餘的就找羣演。等這個賬號做起來了，然後再看這些演員是繼續爲你所用做新劇，還是樂果看得上他們，放他們走，你這邊繼續培養下一波。”沉默片刻，陳依依說道：“反正我明天先幫你去問問我同學吧，看看有沒有人願意接受這麼個合作方式。以及他們對於收入是個怎麼樣的想法。”
陳依依這話音剛落，孫杰忽然提醒我道：“這方面你可以去問問楚佳贇啊，她在樂果，總比我們有經驗。”
“嗯，有道理。”應了一句，我直接甩鍋給陳依依道：“依依同學，這個光榮而艱鉅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哈？你自己怎麼不問？”陳依依疑惑道。
“短期內不想搭理她。”
“喲！你剛剛不還說，人家剛從你那兒走嗎？怎麼，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了？”丁可人說風涼話道。
聽着其餘幾人的輕笑聲，想解釋一句，但我最終還是放棄道：“我……算了……懶得跟你解釋。”
“行吧行吧，那我幫你問她一下。”
“嗯，還是我們依依同學有良心。”
剛誇了她一句，但沒想到，陳依依立刻打臉道：“你想多了，你不說我也一樣要找她，因爲我們學校表演系，我只認識她一個，再加上她名氣又不小……所以我得通過她才能找到那些不怎麼得知的人，不然我還真不好入手。”
聽幾人再次大笑，我不耐煩道：“行了行了！你們還有什麼問題或者補充的沒有？沒有的話直接散會了！明天下午記得彙總信息。”
見我從房間裏走出來，秦莉擡眼道：“會開完了？”
“嗯，開完了。”
“那我跟你說個事兒，剛剛忘記了。”給我遞了個水果，秦莉開口道。
“什麼？”
“今天季老師聯繫我了，說明天下午想跟你爸見一面，聊一聊他那‘行者無疆’的事情。”
按住我的手，秦莉輕笑道：“不用了，我都安排好了。明天你新學期開學，等你放學之後我接了叔叔跟你一起過去。”
“沒問題，那我明天早上打車去學校。”
……
一夜無話。
次日是mba新學期開學的日子。
所謂新學期新氣象，這話在學生時代幾乎每個學期都會老生常談一邊。現如今，到了都快30的年紀，我終於算是對這句話有了體悟。
這種體悟，不是指的班主任常老師一番開學講演，而是以錢崢爲首的一羣同學對我的態度——一種讓我非常不適應的態度。
其實這種態度的改變，我知道原因，歸根結底，就是因爲我認識朱泱榮。
趁着課間休息抽菸的功夫，在金融圈混跡多年的錢崢對我吐露心聲道：“劉暢啊，金融圈這個東西，作爲從業者，我已經徹底看清了自己的平凡。只有你們這些圈外人，或者剛入行，躊躇滿志的小朋友，纔會覺得自己還能暴富。”頓了頓，錢崢自嘲地笑了笑，繼續說道，“呵呵，哪有那麼多暴富，充其量就是飽腹，等年頭長了甚至還有被報復的風險，這就是金融行業最真實的樣子。”
看了我一眼，錢崢感嘆道：“世人都知道，金融行業好賺錢。確實，相比於其他行業來說，離錢越近，是越容易賺錢，但同樣的，離錢越近，掛得也容易越快。實話跟你說，我從業這麼些年，當初剛進圈子的時候認識的朋友，現在還剩下的……已經不多了。”
“呃……”
“呵呵……我告訴你一個亙古不變的真理。”
“什麼真理？”
“就是美女在哪裏，機會和風口就在哪裏。”
“哈哈，這話沒毛病，我之前做市場活動的時候，就有一句話，吸引人的就是美女。不論男女，都會被美女吸引。”
“道理差不多。你看，上個世紀，我們國家大力發展民航的時候，空姐都是美女，後來房地產大放異彩的時候，你去看，房企裏也都是美女，這兩年國家大力發展汽車工業，你再去看，4s店裏的銷售，也有好多都是美女。想當年，我們金融圈也有不少美女，但現在，她們都轉行了，留下的不是髮量有限，或者已然發福的中年油膩男，就是我這種即將發福，髮際線眼看着也越來越高的金融民工。”頓了頓，錢崢接着說道：“以前行業景氣的時候，誰家不配幾個美女銷售？尤其是券商的，這小西裝小裙子一穿，嘖嘖嘖……畢竟賣的的服務，所以在大家都差不多的情況下，就只能打打感情牌，哦，用現在的話說，叫主打的一個陪伴。不管對方是行長，還是基金經理，那真是一打一個準。現在呢？金融不掙錢了，早幾年那批美女年紀大了，年紀輕的小姑娘呢？都他媽跑去做主播做網紅了。”
“哈！你這角度還真是刁鑽啊！”
“那你說有沒有道理嘛！雖然幹主播可能或多或少要擦點邊，但掙錢啊！要是能傍上個大哥，分分鐘就起飛了。”嘆了口氣，錢崢有意無意地看了我一眼道：“所以和那些網紅主播一樣，我現在就想着，得傍上一個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