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文件,我疑惑道:“給我看這些做什麼?”
白了我一眼,秦莉沒好氣道:“在日本的時候,你揚言要做自己t恤品牌的事,你忘了?”
“啊!對!”一拍腦袋,我恍然驚喜道:“你都已經做了報告了?!”
“是啊是啊,讓你這個老闆過目一下,看看有沒有投資潛力和價值。”頓了頓,秦莉又補充道:“這些是行業相關的政策相關的,而且大多都還是紙上談兵,具體投資的那些項目和公司,得等我之後去了實地,親眼看過之後纔能有定論,最後加入報告裏。”
仔細看了一下手上這份報告,確實如秦莉所說,目前報告寫的都是從宏觀角度或橫向或縱向的介紹以及數據和分析。
總而言之一句話,從宏觀角度來說,投資紡織業,尤其是新面料產業那是大有可爲的。
“所以呢?你是想讓我用新面料?”
點了點頭,秦莉說道:“你要做的是單一品類的品牌,又不考慮印花設計這些奪人眼球的元素。那要跟市面現有的產品拉開差距,除了你之前說的所謂‘輕定製’,那就只能在面料、版型這些事情上面下功夫了。”
放下手裏的材料,我問秦莉道:“那你什麼時候去考察?”
思考片刻,秦莉答道:“下週去福建,隔一週再去廣東。”頓了頓,她又補充道:“所以如果你要一起去的話,我下週可以約一下馮露週末的時間。如果她方便的話,那我們就週六在溫州碰頭,週日再一起回上海。”
“這個提議不錯。”
“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剛喫過晚飯的時候,我接到了有段時間沒聯繫的蔣婷打來的電話。
寒暄過後她說道:“明天晚上有空嗎?我請你和秦莉喫飯。”
輕笑一聲,我好奇道:“嘿!這敢情好,不過我能問問這次又是什麼由頭嗎?”
同樣笑了一聲,蔣婷答道:“是這樣,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調整,我現在已經可以宣佈,我基本已經完成了從演員轉型到製片人的過程。”
“基本?”我奇怪地問道。
“主要是下半年還有一部戲,等這部戲拍完,那就算是徹底從臺前轉到了幕後。以後除非必要,不然我不會輕易在熒幕上露臉了。”解釋了兩句,蔣婷說道:“我第一次跟你見面的時候我就說過,轉型是我的一個人生目標。現在既然達成了,那自然要請你這位爲這件事出過力的朋友喫頓飯,聊表一下謝意了。”
聽她這麼說,我這下意識地就想答應,但還沒等我開口,她又補充道:“哦對了,明天晚上我還打算請佳贇,一方面是因爲下禮拜她就要進組了,有段時間見不到,另一方面,我最近可是聽說你跟她折騰了個新公司,我本人還是挺感興趣的,想了解了解。”
“怎麼?你也想參一股?”
“哈哈!我要是想的話,你同意嗎?”
“我當然同意啊,有你加入,百利而無一害,但……其他人同不同意,我就不知道了。”
聽出了我的話裏有話,蔣婷呵呵一笑道:“這事情我大概知道,所以放心啦,我沒打算參一股,但我對你們挖掘新人的事情很感興趣。”頓了頓,她又補充道:“畢竟後面我做製片人了,演員這塊也是我的業務範疇,所以有好的苗子和渠道,我自然需要第一時間瞭解瞭解。”
既然人家說的這麼有理有據,縱使我再怎麼不樂意在這麼個剛接受完心理治療的節骨眼見到楚佳贇,我還是猶豫着點頭道:“那……行吧。”
可能是我言語中的糾結太過於明顯,所以不等我接着問明天的時間地點,蔣婷立刻失笑道:“不是,你要是明天不方便也沒事的,改個時間就好,我無所謂的。”
聽她這麼說,我趕忙解釋道:“不是不是,我和秦莉明天晚上都有空的。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你倒是說啊!怎麼還扭扭捏捏的?”蔣婷有些不耐地追問道。
嘆了口氣,我無奈道:“哎……姐,我有病……”
“啊?!”
“實不相瞞,我這下午剛接受了心理治療……”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我索性也就把心一橫,把我對於楚佳贇的心理問題,以及造成這種結果的前因後果一股腦都跟蔣婷說了。
待我說完之後,對面怔怔地反問我道:“這……這……你沒跟我開玩笑?!”
苦笑一聲,我捂臉嘆息道:“姐,我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心思跟你開這種玩笑?”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就是覺得有點不知道要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我真不知道你跟佳贇會是現在這種情況……我……要不……”
見我這麼說,蔣婷也沒再多說什麼,在告知還是上次朱泱榮的別墅,以及時間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見我放下手機,在一邊坐了半天的秦莉開口道:“所以明天楚佳贇也會去?”
聳了聳肩,我無奈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慘淡的人生總要去直面的。”
“呵呵!你有這覺悟就已經成功一半了!”
……
次日放學後,我坐上了秦莉開來接我的車。
一路到了朱泱榮的別墅,我們輕車熟路地開到了大門口。同時,也見到了經門衛通知之後,在門口等我們的朱泱榮。
見到他,我第一時間攤了攤手開玩笑道:“姐夫,今天我可是空手來的。你要是再整出什麼事情,我可兜不住了啊。”
哈哈一笑,朱泱榮點頭道:“這就對了!而且我今天保證你是吃不了兜着走!”
“啊?!”
見我一臉懵圈,朱泱榮笑呵呵地說道:“我朋友給我從美國寄了十幾公斤的安格斯牛排,晚上給你們帶點走。不然我和蔣婷不知道要喫到猴年馬月去了。”頓了頓,朱泱榮自信滿滿地說道:“怎麼說我也在美國待了好些年,一會兒晚上給你露一手給你做一道惠靈頓牛排。”
“不是……惠靈頓牛排不是一道法餐嗎?你在美國……”
“少廢話!有的喫就不錯了!哪兒那麼多廢話!”不等我說完,朱泱榮瞪眼道。
當然了,空手上門也只是說說而已,今天我們帶了一瓶秦莉之前公司產的酒,而且還是年份挺高的限量款。
朱泱榮在接過之後眉開眼笑地對秦莉說道:“我早就聽說你之前做的酒不錯,今天總算是有機會嘗一嚐了。”
“那姐夫你早說啊,過幾天我讓人再給你寄幾瓶過來。”應了一句,秦莉又道:“不過口感肯定不如你現在手上這瓶。”
順着秦莉這話,我笑道:“姐夫,你手上這瓶酒我可是想喝都沒機會喝的。”
聽說這麼一說,朱泱榮大手一揮道:“晚上就開了!”
一路說說笑笑到了屋裏,因爲今天做飯的任務被朱泱榮包攬了,他也不讓我們過去幫忙,所以順理成章地,就由蔣婷招呼我倆。
同樣順理成章的,她接着昨天電話裏的話題問我道:“所以……你見佳贇真的沒問題?”
我這來都來了,見她這麼問,我好笑道:“大姐,我都已經坐在這裏了,你再怎麼問,還有意義嗎?”
“有啊!”點了點頭,蔣婷信誓旦旦地說道:“現在時間還早,你要是不行,我就讓佳贇別來了。”
見她表情認真,我也同樣正色道:“人多沒事。而且我就是不能跟她有肢體接觸,正常溝通還是沒問題的。”
此時,秦莉也是順着我的話說道:“姐,如果真有你想的那麼嚴重,那他今天也就不會來了。”
想了想,蔣婷點頭道:“也是。”
這個問題解決了,之後,蔣婷便把話題引到了我和楚佳贇的新公司上。在我做了一番介紹和講解之後,門口的門鈴響起。不用說,今天的另外一位客人,楚佳贇到了。
幾人打了招呼,我便尋了個去幫朱泱榮的由頭離開了客廳,把空間留給三個女人。
來到廚房,我對繫着圍裙一陣忙碌的朱泱榮說道:“有什麼要幫忙的?”
回頭瞅了眼客廳,朱泱榮也沒客氣,直接就給我派了活。
待我倆忙碌了一陣,把最後一樣東西送入烤箱之後,朱泱榮甩了一根菸給我,隨後跟客廳裏的三個女人打了聲招呼,便拉着我一起到外面抽菸。
點着了煙,他眯着眼睛問我道:“我聽蔣婷說,你最近在看心理醫生?”
見我點頭,他繼續問道:“因爲楚佳贇?”
待我再次點頭,他又問道:“所以你現在跟她正常說話沒問題,但就不能碰她?”
想了想,我解釋道:“準確的說,像今天這樣,有其他人在場的情況下,我跟她交流沒有任何問題。但握手這樣肢體接觸完全做不到,如果要嘗試的話,還會引起一系列比如頭暈胸悶的生理反應。至於單獨跟她溝通……我沒試過……”
待我說完,朱泱榮忽然邪魅一笑道:“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你之所以想要治好這病……是想以後能跟她毫無顧忌的獨處,以及有除了握手以外的肢體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