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這是有話要跟我說,所以我也就沒拒絕。
上了車,跟代駕司機確認了目的地之後,錢崢開口道:“其實剛剛我想去買單的。”
“然後呢?”
“但我去的時候,單已經被谷總的助理給買了。”
“你怎麼知道是她買的?”
“我看到她結的賬。”嘆了口氣,錢崢略顯遺憾地說道:“我本來想着,今天這頓飯我結賬肯定不合適,但既然我已經把飯錢給結了,那之後不管是誰說我兩句,之後肯定會讓他的助理加我聯繫方式,這樣也就算是聯繫上了,只是人家先一步結了……”
“那你都看到人黃卉了,你沒加她?”見錢崢一時沒反應過來,我補充道:“就是你剛剛說的,谷總的助理。”
“沒敢……”
“靠,關鍵時候你怎麼慫了呢?”
“你說得輕巧,我這又不是看中一個小姑娘,上去跟人搭訕,厚着臉皮問也就問了。同不同意一句話的事兒。”
不過這事情好像也確實如錢崢所說的這樣,不適合直接上去要聯繫方式。
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寬慰道:“你已經不錯了,要換成我,估計連買單這出都想不到。”
“哎……所以之後還能不能有機會跟谷總或者朱總有交集,就只能看命了。”唉聲嘆氣地說了這麼一句,他忽然換了個話題道:“對了,剛剛人沒到齊的時候,沈總是不是跟你有話沒說完?”
點了點頭,我應道:“是沒說完,不然我也不會答應第二場。”頓了頓,我忽然想起來,一邊掏出手機一邊說道:“媽的!我得跟領導彙報一下。這沈毅誠可是有前科的!”
“前科?”
“呵呵……早先跟他去出差,他帶着我去ktv給我發女人,還是能帶走的那種。之後還把這事兒告訴我老丈人,關鍵是那天我女朋友還就在他爹身邊。要不是當初我行得端做得正,哪裏還有今天這場飯局?”頓了頓,我糾正道:“不對,應該說我能不能活到現在都不知道。”
“臥槽,這麼兇險的?”
一邊編輯着消息,我一邊撇嘴道:“怎麼着,難不成你以爲乾地產起家的,都是什麼善男信女?正人君子?喫喝嫖賭,黑道白道,要是玩不轉喫不開,能把生意做這麼大嗎?”
“你這就是危言聳聽了,現在是法治社會,和諧社會。”錢崢義正言辭地說道。
“是,現在確實是和諧了。但流氓有文化了,就問你怕不怕?”
“擦,你說沈總是流氓?”
聽他這麼說,我立刻擡手指着錢崢撇清關係道:“誒!?我可沒這麼說,你別給我亂扣帽子!”
“嘿!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
搖了搖手指,我沉吟道:“其實我還是挺喜歡沈叔的,而且當初這件事,我知道他不過是個執行者而已。所以你要說怕……其實我怕的是秦泰安。”
“廢話!你把人女兒給糟蹋了,他不搞你有鬼了!”
“艹!什麼叫糟蹋!人家是心甘情願的!”想了想,我又釋然道:“也是,對你這種海王來說,男人和女人之間,除了苟且,也沒有其他正經事了。”
“行行行,你高尚,你專一行了吧。”
“本來就是。”
“艹,看你這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我就不信你沒行過苟且之事!”錢崢不爽道。
“你指哪方面的苟且之事?”我疑惑道。
“酒吧,k房,一夜情。”
“酒吧,k房都去過,但一夜情從來沒有過。”看着錢崢滿臉齷齪的表情,我淡定補充道:“我並沒有看不起任何人的意思,大家都是討生活,沒有誰比誰高貴或者低賤的區別。我只是單純覺得,在那種地方得來的歡愉,不過是酒精加上荷爾蒙的短暫刺激,亦或是利益交換的結果。我不追求這些,也沒資格評價別人。”
“我擦,我以後叫你劉聖人得了。”
“聖人不敢當,我只是想說,我追求的是水到渠成,是心照不宣。而不是一時的上頭或者交換。”
“嘖嘖嘖,你說得還挺雅。”揶揄了一句,錢崢邪笑一聲問道:“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如果你有機會和你欣賞或者有那麼些好感的人發生點什麼,你也不會拒絕?”
想了想,我回答道:“我個人認爲,這樣的機會應該不會有,因爲在……”
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掙扎片刻後,我還是坦誠道:“如果你非要這麼說,那我的答案是,我大概率是不會拒絕的。”在他開口之前,我搶先補充道:“但不出意外的話,一旦我發現這樣的苗頭,我就會直接把它扼殺在搖籃裏。所以我剛剛說了,你假設的這種機會不會出現。”
思考片刻,錢崢笑眯眯地問我道:“聽你這話……你是已經碰到過了?”
我嗤笑着反問道:“難道你沒碰到過?如果沒有,那你也太失敗了。”
“現在是在聊你,你別扯上我。”錢崢撇嘴道。
聳了聳肩,我無甚所謂地說道:“碰到過又怎麼樣呢?剛剛就說了,註定沒有結果的事情,還不如直接扼殺,免得浪費大家時間。”
摸了摸下巴,錢崢若有所思地評價道:“看來你跟你女朋友感情挺好啊。”
斜了他一眼,我點頭道:“說了這麼多,也就這麼一句說到點子上了。”
“所以你打算跟她結婚?”
“如果可以的話。”
“你倆在一起多久了?”
“半年。”
“那也沒多久,新鮮勁還沒過呢。”
嗤笑一聲,我答道:“這世上有樣東西,叫責任。”
“嘿!話別說太滿。”
“切!”
一路閒聊,也沒多久就到了地方。
這是個金碧輝煌的ktv,一看老闆就很有背景。
至於沈毅誠,一看也知道,是這裏的常客。
錢崢雖然之前沒來過,但對這種環境也算是如數家珍,一路進包間的路上,他就一邊眼觀六路,一邊在我耳邊滔滔不絕地介紹說:“看這裏的裝修,我估計這地方是個素場。你看看這小姑娘的身段,估計臺費不會低於四位數起,挺好,至少說明遇到假酒的概率不會太大。”
跟着迎賓坐進偌大的包間,不出幾分鐘的功夫,包廂門就被推開。以爲看上去30來歲的男子滿臉堆笑地走進來,一邊走一邊大聲說道:“沈總!你可是好久沒來了啊!”
淡定地點了點頭,沈毅誠平淡地吩咐對方道:“還是老規矩,酒水你看着上,發臺快一點。”
“好嘞。”應了一句,男子直接就轉身離開。
待男子畢恭畢敬地關了門,沈毅誠往沙發上一靠,揮手示意我倆道:“不用那麼拘謹,你倆放鬆點。”見我沒什麼反應,沈毅誠笑道:“放心,我不會找小莉打你小報告的。”
正當我尷尬地不知道怎麼回答之時,錢崢大大咧咧地說道:“沈總放心,該做的彙報他來的路上就已經做過了。”
“哈哈!”大笑幾聲,沈毅誠擺手道:“行吧行吧,反正這裏是素場,也不會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情。”
媽的,你來這裏跟回孃家似的,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安排什麼古怪的花樣?
不大一會兒,服務員便送上了一堆酒水飲料和小喫果盤。正當這些東西還沒擺放完的時候,包廂門又被推開。一羣平均身高在170左右的鶯鶯燕燕,跟着剛剛那位男子進了門。
隨後,那男子在沈毅誠身邊說道:“沈總,都是c牌,還有幾個d牌。”
點了點頭,沈毅誠揮手示意我們道:“你們先吧。”
“不不不,還是沈總你先吧。”錢崢趕忙接話道。
失笑地指了指他,在男子在自己耳邊耳語了幾句之後,沈毅誠選定了一個。
看這個套路,沈毅誠選的這個明顯是特意安排的,至於是安排帶出臺還是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我是沒怎麼在乎這事兒,但錢崢卻明顯有點意動。
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我索性踢了他一腳挑明道:“你也別裝了,想問什麼自己去問吧。”
嘿嘿一笑,他立刻起身,繞到另外兩人身邊嘀咕了一陣。
片刻後,他掃視了眼前這些鶯鶯燕燕几個來回,最終選定了其中一人。
等他和剛纔他選定的姑娘一起坐回我身邊,就聽他湊近我耳邊低聲嘀咕道:“左4右3還有右2,這三個是能帶出臺的。”
笑着看了他一眼,心道一聲,果然。
最終,我並沒選他說的其中任何一個,而是挑了一個站在中間,看上去算是有眼緣的小姑娘留下。
待無關人等都出了門,這場酒局,也算是正式得以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