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蛋！你才腎不好！”罵了一句，我解釋道：“剛剛碰到一熟人。打了個招呼。”
“熟人？”反問了一句，二哥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地挑眉問道：“來來來！老實交代，男的女的？”
翻了個白眼，我沒好氣道：“男的！同事的男朋友！滿意了吧？”
聽我這麼說，二哥無趣地擺手道：“切！沒勁！”
應付了二哥，我趁着喫飯的空檔給陳依依編輯了一條消息道：剛碰到你男朋友了，聽他說你媽摔了一跤，所以我自作主張給阿姨打了個電話。但不小心把你交男朋友的事兒說漏嘴了……不好意思……
我編輯文字的時候也沒藏着掖着，所以待我發完消息放下手機，秦莉很自然地問我一句道：“你剛剛碰到的，是陳依依的男朋友？”
“嗯，陳依依母親摔了一跤，她急着回杭州，所以放了他鴿子。我看他無頭蒼蠅的樣子，就替他打了個電話。”
“切！你管的還挺寬。”
見秦莉明顯有些喫醋，我握了握她的手，失笑道：“人家是長輩，待我也還行，我知道了總不能當不知道吧？”
“那你怎麼也不連夜過去看看？”
“喂喂喂，你這就是擡槓了……”話還沒說完，桌上的手機就提示收到了一條微信。下意識地看了秦莉一眼，後者挑了挑眉，示意我打開看。
於是我老老實實地當着她的麪點開微信，只見陳依依回道：知道了，謝謝。如果我媽確定沒什麼事，我明天一早就回來。
直接把手機往秦莉面前一放，我揶揄道：“來吧，秦總。這也是你的員工，你回吧。”
“切，我只是股東，不是老闆。”
不等我接話，二哥忽然抱怨道：“喂！你們倆說什麼悄悄話呢？什麼股東老闆員工的？”
聞言，秦莉搶先答道：“他員工家裏出了點事，需要關心一下。”
“嘖嘖嘖，劉總，現在事業做的很大嘛。”
白了二哥一眼，我反擊道：“你高低也是個老闆，你沒員工？你員工家裏老人摔傷了，要連夜趕回去看看，你知道了能當不知道？”
“啊……是這麼個事兒啊，那我覺得你做的對！”
“而且就是因爲做的不大，才更需要關心。真要做大了，員工我都認不齊，哪裏關心得過來？”
……
結束了這場飯局，我、秦莉還有許婕一起回家。二哥二嫂負責送二嫂閨蜜回家。莊知雨跟二哥的同學順路，所以他倆一走。
臨出門的時候，莊知雨拉着我問道：“哥，我聽小婕說，你訂了個特斯拉？是……ModelXPerformance的高性能版？”
點了點頭，我無奈地用三言兩語把我今天衝動消費的心路歷程說了一遍。
聽後，莊知雨提醒我道：“你提車的時候注意點，千萬千萬各種功能試完了再簽字。這車好是好，但毛病是真的多。”因爲他的父親是開修車廠的，所以關於哪個品牌的哪款車型有什麼樣的問題，莊知雨可謂如數家珍。
雖然我訂的這臺車剛出沒多久，但他爸的朋友圈子裏也不是沒人提。所以這樣那樣的問題也遇到了不少。
其中，最嚴重的，就是那個風騷的鷗翼門，出故障的概率非常高。
他就聽說過，有一哥們兒提車的時候只試了後排外面的把手是能打開車門的，但開回去之後當天就發現，這後排車門裏面的開門按鍵按了沒反應。
隨後……就是苦逼的漫漫修車路。
好吧，這問題真是夠奇葩的。
……
“我忽然想起來一個問題。”當晚上我和秦莉都收拾妥當躺在牀上的時候，我問她道。
“什麼？”
“這訂車花了100萬，之後還說要給我爸買輛車。我這……要管你借多少錢？”
思索片刻，秦莉輕笑道：“這取決於你手上還有多少錢。”
斜了她一眼，我嗤笑道：“你不是號稱對我的財務狀況瞭如指掌嗎？我有多少錢你不知道？”
聳了聳肩，秦莉大大方方地說道：“我把握的是大方向，大頭我當然清楚。但你身上總有點小錢，這我上哪裏知道去？”
“喲，你怎麼不管我身上的錢叫私房錢？”我故作驚訝地問道。
“私房錢是你揹着我偷偷藏的。比如公司發了一千，你說五百，自己扣下五百。或者有什麼中飽私囊的機會你沒告訴我。但上述這些情況，在你身上可能出現嗎？”輕笑一聲，秦莉得意洋洋地說道：“你發了多少錢，有多少報銷，如果我想知道，只要給李老師發條消息就都知道了。至於年底分紅，我是股東，你拿了多少錢，你不說我也會知道。”
聳了聳肩，秦莉不置可否地說道：“公司是你的，你沒理由坑自己公司的錢。我也不會幹出讓你上交工資這種事兒，所以你不用在意什麼。”
所以秦莉的意思是，公司是我自己的，所以我不可能幹出中飽私囊的事兒，而且她也沒有意願幹出那種，拿着我掙的錢，反過來再給我發工資，來彰顯自己崇高家庭地位的事兒。當然了，這話還有一層潛臺詞是，平時工資獎金之類的小錢她不在乎，但分紅之類的大錢，她肯定是會過問的。至於那些錢要不要上交，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頓了頓，秦莉又補充道：“但我知道你手上在理財裏應該還是有點錢的，只是估計不會太多。”
點了點頭，我回歸正題道：“我理財裏還有20多不到30萬吧。”
想了想，秦莉說道：“那這錢你就先放着別動，你賣車的錢先拿一部分去給叔叔買車。至於你訂的那臺車，到時候缺多少我再補給你。”不等我接話，秦莉接着自顧自說道：“反正我早就想好了，年底分紅的時候，給你留個二十萬，其餘的就全給我。該抵債抵債，該存起來我給你存起來。”
“我擦嘞，你這把我安排得明明白白啊？”
“嘿嘿，不用客氣。”
想了想，我點頭道：“那行吧，就聽你的。馬上就要交學費了，這錢我本來就是打算用來付學費的。”
“對哦！這都四月份了，再過兩個月，你這個學年就要結束了。那這樣，年底你分紅大頭都放我這兒了，明年的學費就我幫你付。”
“謝謝老闆！”
“切！謝謝就光嘴上說說的？”
“那……”
“你之前不是說……少喝點酒更有助於發揮嗎？”
“得嘞！”
……
丁可人是真的紅了。
視頻上線才一週，她全網粉絲量累計增加了600多萬，而且現在還在穩步增長中。
順帶着，各種尋求合作的郵件也開始接踵而來。
看着笑逐顏開地給我彙報着一系列數據的袁曉，我頗爲淡定的問他道：“你預計丁可人要花多少時間才能消化完這一波流量？或者說，她粉絲的增長情況，大概需要多久才能穩定下來？”
想了想，袁曉答道：“增長的話估計最多一個月左右就會趨緩，然後就是長時間、系統化的運營，來穩固這些粉絲羣。”
“那你估計這個過程需要多久？”
沉吟了片刻，袁曉答道：“如果中間不出什麼差池的話，穩妥起見，我個人認爲至少需要大半年的時間。”
“大半年啊……”
見我悠悠感嘆了一句，袁曉疑惑道：“劉總，有什麼問題嗎？”
“啊！沒有。你該怎麼做怎麼做就好，我就隨口問一句。”
送走了袁曉，我無奈地想道：再過個大半年，丁可人的合同也就到期了吧。
當初和她的經紀約，籤的是前無古人，估計也不會有來者的一年。現在我答應她的已經做到了，估計等到了一年之後，她也不會考慮再續約了吧？
網紅、藝人跟經濟公司的矛盾是天然存在，且是動態變化的。
剛開始的時候，她求着我，現在風水輪流轉，變成我求着她了。隨着網紅、藝人的羽翼豐滿，但凡有點想法的人都不會甘於自己被經濟公司壓榨，會想要奪回自己的主權。
而丁可人，一個還沒怎麼躥紅的時候就想着去念個MBA的人，怎麼可能會沒有這方面想法？
所以說……現如今，她已經跨出了獨立單飛的第一步了。
那對於我來說，現下應該怎麼處理這件事呢？
是藉着這個機會跟她示好，暗示她之後續約？還是維持現狀，繼續不卑不亢，等到時候讓她自己選擇？
思前想後，我覺得還是維持現狀吧。畢竟這事情早先就已經跟她說過了，而且當初設計公司商業模式的時候，也並沒有把網紅運營作爲我們的核心競爭力。所以，該怎麼選就由她去吧。我繼續按照公司既定的發展路線走就好，她能想着我的好最好。如果不行……那就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