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快一個月的習慣,我也算掌握了專職助理的正確打開方式,就比如找我開會這種事兒。以前都是直接發會議邀請給我,能去我就去,不能去我就直接拒絕。

    現在有了小悅,會議邀請這種事情,公司裏的,都是直接發給她,由她統一篩選和安排,我去開哪個會。一方面公司業務她也熟了,哪些會議重要,哪些無甚所謂她自己就可以替我衡量。

    至於我,現在也跟電視上的那些大老闆一樣,每天早上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問祕書或者助理:“今天我都有些什麼事兒?”

    這真不是我想裝逼,而是小悅主動提出要我這麼做的。

    用她的話說:“我是你助理,你有什麼事兒,要去哪裏,不說要帶我,但起碼要讓我知道吧?不然要是有人找你,不重要的也就算了,要是重要的,你說我是回一句,我不知道好?還是回一句,讓人家自己去找你好?如果這樣的話,請問我的價值何在?所以我建議,從今往後,還是讓我來安排你的行程,這樣也方便我管理你。”

    “嗯……向上管理做的不錯。”

    點了點頭,小悅不無得意地答道:“主要是你讓我看的那些書,我有認真讀。”

    好吧,所以當我坐在甘靜公司的時候,我很自然地給小悅發了微信,告訴她,以後每週至少得給我空出半天時間,因爲我得到這裏上班。

    未曾想,對此她的評價是:劉總,你現在是狡兔三窟了嗎?

    我無語回道:這叫身兼數職!而且就兩個地方,哪裏有三個?!

    小悅:聽陳總說,你們過兩天還要去把之前那個茶館給盤下來,那裏難道不算第三個?

    想了想,我點頭回道:嗯……你對。就算是三窟吧。

    小悅:你放心,我嘴很嚴的,你要是揹着秦總做些什麼,我不會告訴她的。

    剛想回一個“滾”但我立刻刪除又打字道:喲,那照你這麼說,你好像對這種事情很有經驗?看來以前沒少給你佳贇姐暗錯錯安排跟情人的私會吧?

    小悅:我都說了,我嘴很嚴的。你少跟我打聽這些不該打聽的。我只是告訴你,作爲一個前明星藝人的助理,如果你有這方面的需求,我完全可以替你保守好祕密,並且給你安排妥當。

    翻了個白眼,我回道:謝謝你的好意,但我不是你佳贇姐,完全沒有這方面的需求。

    ……

    5月1號這天是二哥和二嫂大婚的日子,所以30號這天,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和秦莉吃了晚飯之後,秦莉就去二嫂爲她們幾個伴娘準備的酒店住。主要是明天一早要起來化妝,她提早過去比較省事。

    而我相對來說就輕鬆一些,只要早上7點之前把車開到約定好的,給婚車貼花的地方就行,衣服之類的東西,到時候會由婚慶公司的人帶過來,我們直接換上就行。

    婚禮我參加過好幾次,伴郎這活我之前也幹過一次。

    所以我的理解是,對於參與婚禮的伴郎或者伴娘來說,這就是個喫力不討好的活。而對於新人來說,結婚這事兒就是用來消耗伴郎跟伴娘友情的。

    不過今天我個人的感覺到還算好,接新娘的時候雖然一開始因爲女方家人的阻攔並不怎麼順利,因爲有許婕這個內應在,也是省了不少麻煩。

    拍外景什麼的也都順利。

    只不過這一切的表象,在婚禮進行到敬酒環節的時候,就徹底迴歸了現實。

    當我們一隊人提着酒和酒杯在二哥的示意下第一桌第一位敬他老丈人的時候,面對我的,是滿滿兩個高腳杯的白酒。

    而且,二哥的老丈人還指名道姓地要我喝。

    說實話,我沒看懂這是什麼路數。

    敬酒環節剛開始,第一桌第一個人,而且還是女方的父親,就這麼搞事情?

    只是人家都已經擺明車馬了,我們這邊肯定不能慫啊,看着這桌上估約莫能有個半斤的白酒,雖然二嫂已經開口阻攔,但我既然當了伴郎,就不能丟了二哥的臉。而且這一開局就認慫,後面還怎麼弄?所以我把心一橫,來吧!

    於是乎,我視死如歸地連乾兩杯,只是到第二杯的最後,我實在有些喝不下去,杯子裏還留了那麼一點。

    此時,老丈人身邊不知道哪裏又冒出來一個親戚,當即嚷嚷着我養金魚。老丈人見有人給自己撐腰,立刻就抄起酒瓶給我倒了半杯,這個時候二嫂是真的有些生氣了,說了幾句之後老丈人也就停了下來,不過饒是如此,杯子裏也已經倒了一半了。

    深吸了一口氣,我攔住想要替我喝這半杯的二哥,對他老丈人說道:“叔叔,今天高興,您讓我喝,我肯定奉陪到底,來!我幹了!”

    強忍着胃裏的翻滾,喝下這半杯之後,我還不忘把酒杯往下倒了倒,並示意道:“叔叔,我幹了。您喫好喝好!”

    話音剛落,二嫂二話不說拿走了我手裏的杯子,而且我清楚地看到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她的父親。

    經此一役,我從此在二哥的朋友圈獲得了一個稱號,叫“兩杯半”。

    只是這是後話,此時此刻,我基本上算是廢了。後面幾桌換上另外兩個伴郎頂了一會兒,等到我嫂子朋友這桌的時候,我已經明顯感覺自己有些上頭了。但沒辦法,嫂子的同學,自然是孃家人,自己的閨蜜、朋友被人娶走了,肯定要好好搞一搞的。他們有分寸,不至於直接搞新郎,那伴郎自然就跑不掉。

    於是,我和二哥的同學直接就被留在了這裏。

    他負責喝那些特意調配的不明液體,我則目標明確地抓着某些鬧得最兇的刺兒頭往死裏喝。

    在被鬧得最歡、號稱是二嫂發小的男子灌了三杯黃酒之後,我藉着上廁所的名義直接去摳了喉嚨,感覺好了不少之後,回到原地,直接從讓服務員給我們一人又拿了一瓶黃酒,我對着那哥們兒大聲說道:“來吧,兄弟。剛剛我聽你的,連喝了三杯。我很久沒喝這麼高興了,也別廢話,這裏兩瓶黃酒,咱倆一人一瓶吹了,沒問題吧?”

    說完這句,我也沒指望這人接話,直接就擡起酒瓶往嘴邊送。只是還沒等我嘴脣碰到瓶口,那人立刻攔住我訕笑道:“不是,兄弟,酒不能這麼喝。”

    “嗯?”眯着眼睛看了他好一會兒,我看了眼不遠處正在別桌敬酒的二哥他們,問他道:“我哥把我留這兒,就是要我陪你們喝好。我看這桌也就你挺喜歡喝酒的,那要不這樣吧,你說怎麼喝,我今天陪你喝到盡興爲止。”

    說罷,我看了眼二哥的同學道:“你先去找我哥,這桌我陪着。”

    二哥同學聞言,也沒囉嗦,點了點頭起身就走。

    這是,二嫂的發小立刻接話道:“不用不用,你們去陪新郎新娘,還有那麼多桌呢。”

    “嗯?你確定?”我再次眯眼問道。

    “嗯,確定!”

    既然如此,我提起面前的一瓶酒,起身就走。

    “靠,慫貨!”走出幾步之後,我不屑地吐槽道。

    “確實!外強中乾。”二哥的同學也迎合了一句。

    回到了大部隊,秦莉忽然走到我身邊低聲問道:“我剛剛看你出去過了,吐過了?”

    “嗯,摳了一下喉嚨。不然實在喝不下了。”

    “要不要緊?”

    “還行吧。”

    簡單交流了兩句,我倆再次進入各自的工作崗位,該倒酒倒酒,該擋酒擋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最終,現場大部分賓客都走了,還剩下的,除了伴郎伴娘,就是和新郎新娘關係最好的那十來個人了。

    在二嫂的提議下,我們這羣人轉戰到了樓上的套房。

    鬆開領帶,我直接嚷道:“行了,現在是時候跳反了吧?”

    此話出口,立即得到了另外兩位伴郎的積極響應。

    所謂跳反,自然指的是臨陣倒戈,把矛頭指向了新郎。

    “吳琪,老子一上來就幫你擋了二杯半白酒,你怎麼說吧?”我大着舌頭嚷嚷道。

    “哥!我叫你哥,想怎麼着你說。”二哥同樣有些醉醺醺地答道。

    然而很神奇的是,待二哥說完這句話之後,我的記憶就開始斷斷續續了。

    第一次恢復意識的時候,我發現,我正拉着許婕的手說道:“哥哥不捨得你啊……”

    第二次恢復意識的時候,我忽然發現,我正躺在浴缸裏。

    第三次恢復意識的時候,我已然回到了自己家,正坐在牀上發呆,而後忽然想吐,就直接衝進廁所抱着馬桶一頓輸出。

    最後,就是第二天一早頭疼欲裂的翻身起牀找水。

    “醒了?牀頭櫃上有水。”秦莉的聲音忽然傳來道。

    擰開瓶蓋,我一口氣灌下半瓶水之後,我呼出一口氣問道:“我昨晚……怎麼回來的?”

    翻了個白眼,秦莉沒好氣地反問道:“你說呢?”

    搖了搖頭,我訕笑道,不記得了:“我斷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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