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你這頓飯？”白詩雅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搞清楚狀況，我自然放鬆了不少，於是我調侃道：“白醫生，我知道你現在之所以朝我發火，其實就是怪我沒有幫人幫到底，送佛沒送上西，事情做一半。只是簡單地做了一個消息的搬運工，沒有對餘總進行足夠的提醒和關照。這點我誠懇地認錯，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喲！看來我們劉總經驗很豐富啊？”白詩雅譏諷道。
“經驗肯定談不上豐富，其實我和餘總最大的區別就是沒碰到過他現如今這種，被突如其來的幸福砸暈的感覺。所以我可能會相對理智一些。”攤了攤手，我繼續說道：“你想啊，自己偷偷喜歡了十幾年的女神，原本壓根沒想過有任何希望，只能把這份喜歡埋藏在心底。但誰知道，突然有一天，忽然發現原來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那你說，換誰誰不上頭？老夫還聊發少年狂呢，更何況餘總這血氣方剛的小夥子？肯定二話不說直接就往前衝了啊。”
“衝你個頭！！！”罵了一句，白詩雅冷笑道：“呵！你知道他對我科室的同事做了什麼？！他直接每個人發了1000塊錢的購物卡！給我們主任發了2000！”
“我去……你們科室一共幾個人？”我下意識問道。
“這是幾個人的事情嗎？！”
見白詩雅怒目圓睜，我有些不太理解地看了眼秦莉，小心翼翼地問道：“不是……所以白醫生這到底是在氣什麼？氣我沒提醒餘總別太激動？氣餘總爲她怒砸千金丟了她臉？還是氣自己當時沒在辦公室，讓餘總花了冤枉錢？”
“我覺得她是氣自己太慫……”
話音剛落，白詩雅直接吼道：“秦莉！！！”
“啊……我的意思是……她氣餘姚太不懂事，讓她在同事面前丟臉了。”秦莉趕忙改口道。
“那……爲啥不找餘姚？找我撒什麼氣？”
“這不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人家餘姚嘛……”瞟了眼白詩雅，秦莉湊過來小聲道：“你別看她現在氣呼呼的樣子，其實心裏不知道多美呢……”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她是過來找我倆顯擺的？”
想了想，秦莉糾正我道：“主要還是過來找我們興師問罪，怪我們多嘴的。但有一部分原因也確實是想顯擺顯擺。畢竟人家餘姚啥事兒沒幹，就往她科室充值了大幾千，多有面子。”
“那要照你這麼說，她科室那個主任收了購物卡還罵她影響不好，是不是有點又當又立意思？”
“可不就是嘛！”秦莉深以爲然地說道：“我也覺得她們這個主任有點道貌岸然。所以……”
“咚咚咚”
不等秦莉繼續往下說，白詩雅面無表情地敲了敲桌子，眼神橫掃了我倆一圈之後問道：“聊得開心不？”
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我應道：“實話實說，挺開心的。”
“那你們要不要問問我這個當事人呢？”白詩雅冷笑道。
“你要願意獻身說法的話，我們自然歡迎了。”我裝傻充愣地應道，“那要不你說說，你心裏是不是還挺美的？”
“哈！”終於，白詩雅被我給氣笑了，“劉暢！我真的謝謝你全家！！！”
“哎呀！”擺了擺手，我故作謙虛地說道：“不用這麼客氣，謝我一個就夠了。”
見白詩雅終於破功，秦莉趕緊拉着她的手說道：“好了好了，彆氣了。我們現在也坐在這兒了，想說什麼你就直說吧。”
“我還能說什麼？能說的不都被你倆說完了？”白詩雅沒好氣道。
“哎呀！我倆就是隨便猜的，你剛剛都說了，要問問你這個當事人。所以你就現身一下說法唄？”秦莉撒嬌道。
掙扎片刻，白詩雅嘆了口氣之後，終於敞開心扉道：“其實你剛剛說的沒錯，我現在就是氣我自己……你說我氣餘姚太莽撞吧，就像劉暢剛剛說的，他這也算是一時衝動，可以理解。所以我對他也說不了太重的話……但你要說我就這麼答應跟他試一試吧……我總感覺差點什麼，或者有些過不去心裏那道坎。所以我現在就很糾結……”
“沒事沒事，”我擺了擺手道，“美女都有發脾氣的資格，更何況你還是我爸的‘救命恩人’，而且我剛剛態度也不好。”
見我倆互相道了歉，秦莉接着問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就這麼一直躲着餘姚不見面？這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啊。”
“我就是不知道啊……我現在完全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狀態和態度去面對他……”
“我是覺得，該怎麼相處還怎麼相處唄。”應了一句，我接着說道：“你先跟他約法三章，第一次這麼衝動也就算了，但下不爲例，以後絕對不允許；同時，因爲你的工作性質特殊，所以你要告訴他，怎麼做是合適的，避免下次再搞出什麼幺蛾子；至於你，以後也要做到不會再躲着他。”
見我說完，秦莉接着說道：“你倆畢竟認識這麼多年了，彼此都熟悉，知根知底。也沒什麼需要試探和了解的，你現在無非就是心裏的小祕密被揭穿了，但這也是建立在他先撕開自己的內心給你看的基礎直上。所以你倆半斤對八兩，要論不好意思，他看到你的時候可定也不會好到哪裏去。所以我覺得你就乾脆大方點，拿出你的女王範兒，本來他就對你言聽計從，現在不更是你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嘆了口氣，白詩雅無奈道：“你們說的容易……”
“總要賣出第一步的嘛……”
秦莉剛勸了一句，我就插嘴道：“那我能問你個比較直接的問題嗎？”
“嗯，你說。”
“就是你到底對餘姚有沒有點好感？”頓了頓，我補充道：“昨天我聽秦莉說，電話裏你說的比較含糊，所以我覺得，既然到目前爲止，你還沒跟餘姚見過面，那就趁這個機會好好想想清楚。如果你有希望跟他進一步發展的那種好感，那就按我剛剛說的，試一試。如果考慮清楚之後覺得還是提不起興趣，那我覺得，你還是早點跟他說說清楚。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和感情。”
聽我說完，秦莉也是看向白詩雅。
沉默了好一會兒，白詩雅看了看秦莉，有些糾結地說道：“其實昨天晚上你跟我說完之後我想了好久……捫心自問，首先我肯定是不討厭他的，但你要說喜歡……可能因爲之前真的沒有往那方面想過，所以要我現在說的話，我也只能說沒有多喜歡。但如果要相處着試一試，我自己好像也並沒有多排斥。就是感覺……忽然從同學、朋友的關係，轉換到男女朋友，我一時半會兒還適應不了。”
“我可以……說你矯情嗎？”我實在沒忍住吐槽了一句道。
聞言，白詩雅失笑着尷尬道：“我知道自己是挺矯情，而且也確實挺慫的……但面對這種事情，我就是這種患得患失的性格，我也沒辦法……”
話音剛落，她的手機就響，拿出來一看，白詩雅整個人都不太好了，一臉緊張地問秦莉道：“餘姚……我……我怎麼辦？”
見狀，秦莉好笑道：“你先接啊！”
“不是……接了說什麼啊？”白詩雅緊張道。
“看他說什麼唄。”
“那他要是提出要見我……”
“見啊！”秦莉瞟了我一眼道：“我和劉暢都在呢，你怕什麼？”
“呃……”
於是乎，就在我感覺餘姚要掛斷的前一刻，白詩雅接通了電話。
電話內容和她自己估計的差不多，人餘姚憋了半天，最後還是想要見她一面。而白詩雅也算是支支吾吾地答應了，並告訴餘姚，我和秦莉都在。讓他直接過來就行。
於是乎，一個小時之後，我藉着抽菸的理由，在樓下先見到了餘姚。
先一步見他的理由也很簡單，再次關照他一下別說漏嘴。餘姚對此自然沒有二話。只是他比較關心的是白詩雅現在的狀態。
既然他問了，我自然免不了數落他兩句：“兄弟，不是我說你，你這也用力太猛了。人小姑娘對你目前充其量就是願意試一試的態度，面子也薄，你上來就搞得滿城風雨。這算啥意思？製造輿論壓力？現在好了，遇上個又當又立，拿了好處還不辦事的領導。你這不是差點弄巧成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