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我不好意思道:“這不是,怕你們會選第一個嘛……”
“那你什麼時候下班?”我媽忽然開口問道。
看了看時間,這會兒纔不到5點,但因爲我明後天還要來,很多事情也不用急於今天,所以我答道:“明後天下午我還要過來加個班,一會兒我出去跟他們交代一聲,差不多6點左右就能走了。”
得到我的肯定,我媽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當即對我爸吩咐道:“那你去買菜,我留在這兒等他下班。”
“行!”應了一聲,我爸同樣不帶猶豫的直接就走了。
好吧,我媽這是擺明了想要留在這兒監視我的動向……
不過也無所謂,所以目送我爸離開之後,我對我媽說道:“陳總,那您先在這兒休息一會兒,我出去跟他們說一聲?”
見我媽沒意見,我便走出辦公室,一個一個的找他們溝通手上需要我確認的事情。
老賀和陳依依下午回公司之後,孫杰他們已經跟他倆交代了情況,所以這會兒跟他倆溝通工作的時候,他們也沒多說什麼。
唯一的問題就是,老賀看我那眼神,充滿了男人都懂的曖昧。
而陳依依,則是一副唾棄我的樣子。
老賀也就算了,陳依依這眼神就讓我有些不爽了,說完了正事,我實在忍不住吐槽她道:“不是,你能不能不要用這種嫌棄的表情看着我?”
“我怎麼看着你了?”
“我這是被逼無奈的逢場作戲,又不是見異思遷。你至於這麼嫌棄嗎?”
譏笑一聲,陳依依諷刺道:“那我倒也想被逼一下,找個男的光明正大地紅杏出牆。”
看了她好一會兒,原本我是想直接拂袖而去懶得解釋的,但糾結了片刻後,我還是決定解釋兩句,因爲這些話遲早是要跟他們說的,借陳依依的口其實也一樣。
“我這麼跟你說吧,楚佳贇現在是樂果最有升值潛力的優質資產,昨天她在我車上跟我談工作的時候被狗仔拍了。隨後他們把照片發給了樂果,樂果董事會認爲,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如果隨便捂蓋子,可能後續還會給楚佳贇帶來什麼麻煩,所以乾脆讓我和她把這事兒應下來。秦莉作爲樂果的股東,選擇答應董事會的要求。所以纔有了今天這事兒。”
一口氣說完這些,我攤手道:“這裏面牽扯到上百億的利益,你說,我有什麼資格和能力拒絕他們?”
消化了一會兒我剛剛說的內容,陳依依非但沒有理解我的選擇,反而繼續嘲諷道:“聽你的意思,能被選中當上這枚棋子,都是一件幸運的事情了?”
“靠!我那句話有這意思了?”
聳了聳肩,陳依依嗤笑道:“反正我覺得你應該挺享受的,畢竟是和這麼漂亮的楚佳贇正大光明的談戀愛,一談還談大半年。嘖嘖嘖。”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怒斥了她一句,我起身說道,“反正我能解釋的都已經跟你解釋過了,你找機會跟孫杰他們幾個說吧。”
轉身準備離開陳依依辦公室的時候,手剛搭到門把手,我忽然覺得實在有些氣不過,於是止住動作轉身看向她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比他們任何一個都清楚,要是孫杰這麼說,我一句話不會解釋。但如果你都認爲接了這活會讓我感到享受,甚至竊喜……”深深地看了陳依依一眼,我面無表情地陳述道:“那我只能說,我對你挺失望的。”
說罷,我推門離開。
陳依依是我們團隊裏,我最後找的人。
最後一站,我留給了楚佳贇和張銘。
從4點左右張銘告訴我一切開始進入流程之後,其實我對這件事完全沒有絲毫的關心。
一方面是之前說過幾次的擺爛心態,另一方面,是中午喫飯的時候,張銘已經跟我詳細說了之後的輿論引導策略。
這事情大致分爲幾步。
第一步,自然是找喫瓜號爆料這張照片,但照片上,我會被打馬賽克;
第二步,楚佳贇大方承認戀情,並強調我是圈外人,然後吹我一通彩虹屁,最後希望大家不要過分打擾我的生活;
第三步,某“熱心網友”根據楚佳贇的這些彩虹屁,扒出我的大致身份信息,並指出我就是我;
第五步,秦莉出場,發佈聲明承認自己曾經跟我交往,但幾個月前已經分手,現在跟我是良好的合作伙伴關係,並祝福我和楚佳贇。隨後,楚佳贇轉發,並對秦莉禮貌地表示感謝。
至此,所有流程結束,耗時不超過48小時,甚至可能會根據情況進一步縮短,具體看對方會不會介入。
所以此時此刻,這事情壓根還沒開始發酵,認識我的人絕大多數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知道的肯定也還不會沒意識到,楚佳贇邊上的那個人是我。
我進到辦公室的這會兒,張銘正在聯繫團隊確認情況。
見他看到我進來,我也沒繼續往裏走,只是告訴他道:“後面幾天如果你們這裏沒有什麼需要我配合的事情,我會和秦莉回我父母家躲一躲。”頓了頓,我又補充道:“她會打車去,回來的時候開我爸的車,或者我爸送她。”
這也是張銘在喫飯的時候關照我的,讓我最近這段時間,如果有任何跟秦莉非工作交集的事情,要第一時間告訴他。
沉吟了一會兒,張銘說道:“你讓她別自己動,我安排人接她。這哥們兒是偵察兵退伍的,對付狗仔綽綽有餘。”
“ok。”擡手給秦莉發了個微信告訴她這個消息,我問張銘道:“不出意外的話,我明後天下午會過來加班,你們有什麼安排需要我配合嗎?”
停下手上的動作,張銘忽然笑了,“兄弟,你別那麼緊張啊。這個問題你今天問了我好幾次了。走走走,我們出去抽根菸。”
來到吸菸點,張銘摟着我的肩膀道:“你跟佳贇就是演場戲,只不過週期長一點。而且你倆一起的共同出場的次數也用不着很密集。平時你們各自有各自的工作,只要偶爾一起露個臉就足夠了。而且但凡有這樣的需要,我這邊肯定都會提前通知你或者小悅,你不用上趕着過來問我們。”
抽了口煙,我糾結道:“張哥,道理我都懂,但我現在……”
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原本覺得鬧不好我跟秦莉會因這個事兒出點什麼岔子,但現在看來,好像問題不是太大。
只是日子過得好好的,突然冒出來一個名義上的女朋友,我心裏總覺得膈應得慌。
我又不是混娛樂圈的,明面上炒着一個,私底下再談一個,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最關鍵的是,我現在的生活也因爲這件事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我已經完全適應了現在的生活,回家能見着人,一起喫飯做家務看電視聊天睡覺,哪怕各自幹各自的事情,那秦莉在邊上,我也覺得很安心。
再讓我過回原來一人喫飽全家不餓的日子,偶爾一兩天我還能接受,但一直這麼過下去,我是打從心底裏牴觸。
秦莉家我也不能住了,雖然街坊四鄰什麼的也沒見過幾回,但現在這情況,我也不好再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那裏。
回父母家住,目前看,也只是權宜之計。
所以不得不承認的是,習慣這個東西,真的很可怕。
我現在整個人所表現出來的不安和焦躁,包括張銘說的,問了他好幾次需不需要配合他們什麼,都是源於生活現狀的突然改變,而帶來的恐懼感。
“放心吧,你後面的生活我這裏會安排好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張銘說道,“剛剛說了,我朋友是偵察兵退伍的,因爲家裏有困難,所以復員之後選擇拿錢,就沒要安排工作。之後,爲了錢他就去了安保公司,這兩年雖然賺了點,但也不算太多,混的也不怎麼隨心意。我就想正好趁這個機會,讓他來幫佳贇做專職司機加保鏢,以後就我們這邊給他開工資。順帶着,也讓他給你物色一個靠譜的兄弟,之後也方便你跟秦總見面。”
這個提議倒是很不錯,如今我出來進去的事情不少,有個靠譜的司機,確實也很有必要。
見我一臉感激地想要插話,張銘擡手打斷我,繼續道:“這是其一,其二就是關於你的住處問題,我這邊已經幫你去問了,趕巧,佳贇這地方樓下有一套房子出租。下禮拜我就去辦手續,往後這段時間,你就搬去那裏住。對外也好說。那裏環境,安保都不錯,之後秦總過來找你,也不會那麼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