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這麼直接，輕笑一聲，Angie略帶試探地問道：“我聽說最近劉總跟楚佳贇關係不錯？”
啊……原來如此。
記得當初剛加楚佳贇微信的時候，她就說，自己給Angie的品牌做過短期的代言。所以Angie現在是聽到了一些風聲，覺得我跟楚佳贇走得近，想通過我給楚佳贇遞話，再尋求合作。
不過也能理解，最近楚佳贇的事業蒸蒸日上，身價也跟着水漲船高。
時至今日，她的代言費自不可跟之前同日而已。所以我估計Angie是想通過我這邊走走門路，估計是想殺殺價。
擡頭看了眼陳依依亮着燈光的辦公室，想起當初她的事業也算是從Angie那裏起的步，所以她這個忙，我覺得還是應該要幫的。
“我跟她合作了幾個項目，關係確實還算不錯，所以您這是想讓我幫你問問她給你們代言的事兒？”我直說道。
“哈哈，劉總果然爽快。”
“哪裏哪裏，咱們老相識了，之前您幫過我，幫過我朋友。如今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讓我投桃報李，我肯定不能怠慢。”
既然我表了態，Angie也不含糊，“那行，這事兒不管成不成，你的情我都領了。”頓了頓她又補充道：“之前我聽張璐說，你們的帶貨賬號是不是找我們這邊的渠道拿過貨？”
你看，其實有的時候做生意不用太過刻意，過分迂迴。
網上經常有人說嘛，在北京找人辦事，對方一開口肯定滿嘴答應，這誰誰誰是我哥們兒，那誰誰誰是我鐵磁兒，但到頭來，可能你客沒少請，錢沒少花，事情還是辦不成。
但在上海你找人辦事，只要對方願意幫你，那做不做得到，人家都會直說，不會繞彎子。而且做到了什麼條件，也都會說清楚。
換言之，相對來說，上海這邊普遍比較有契約精神。
眼前這不就是嗎，我答應幫忙了，人家立刻開出了報酬。
但我也沒直接接茬，而是具體問道：“Angie總，所以您這邊具體是需要我跟楚佳贇溝通些什麼呢？”
情況和我想的不太一樣，根據Angie的介紹，她的團隊跟楚佳贇團隊有過溝通。
因爲現在楚佳贇身上沒有長期的化妝品代言，所以這一次，Angie她們打算跟楚佳贇籤個長約。
當然了，Angie心裏非常清楚，以如今楚佳贇的咖位，想用相對小的代價請到她做代言，肯定是行不通的，所以用Angie自己的話說，不論是價格還是其他條款方面，她開的條件都很有誠意。
但同樣是因爲楚佳贇的咖位有所提升，人家現在看中的不只是錢，還有品牌定位和她自身定位的契合度等等其他因素。
雖然Angie這邊跟楚佳贇之前有過合作，而且也挺愉快，但現在找楚佳贇的化妝品品牌也不止她這一家，代言費的問題只是楚佳贇考慮的一個方面，甚至可以說是權重最小的一個方面。
換言之，楚佳贇紅了，商業價值高了。所以現如今，已經從買方市場，轉到了賣方市場。
而今天Angie找我，就是想通過我給楚佳贇遞個話，給她和她的團隊，在考慮最終確定合作品牌的時候，施加一些影響。
畢竟……“你現在跟楚佳贇的關係，不一般嘛。”
聽着Angie最後這句頗爲曖昧的暗示，我忍不住地笑了。
有點意思，實在想不到，我現在還有這種能力呢？
不過轉念一想，其實也對。萬事萬物都有兩面性，之前一直都在糾結跟楚佳贇假戀愛這事兒帶來的壞處，完全沒想過這事兒原來還有好處。
只不過說實在的，這事兒牽扯到楚佳贇的利益。
之前沒碰到過這事兒，所以我就沒往這方面想，現在碰到了，而且我相信，有了這第一次，以後可能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所以我還是得慎重一些。
“幫您跟她念叨兩句肯定沒問題。”應下這件事，我接着說道：“不過有沒有效果，我真的不敢保證，畢竟您也知道，雖然我跟她關係不錯，但這事兒牽涉到很多她自身利益的考量，這點我沒法越俎代庖地替她決定什麼。”
“這事兒不着急。”這人情可不能隨便欠，喫人嘴短，拿人手短，這道理非常淺顯，所以我認真道：“規矩不能壞，如果事成了，那您幫忙打這招呼，我接受的心安理得。但如果事兒不成，那我也受不起，您說是不是？”
聽我這麼一說，Angie很高興，“哈哈！好！有劉總這句話，那我也就不多說了。期待你的消息。”
掛了Angie的電話，我也沒着急聯繫楚佳贇或者張銘。反正明天要見面，到時候再說好了。
此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陳依依探了個腦袋進來問道：“你忙完了嗎？忙完了過來喫飯吧，外賣到了。”
看了看時間，好傢伙，這幾個電話接完，這都已經到飯點了。
於是跟着陳依依到她辦公室吃了一頓豪華壽司外賣。
喫飯的時候還不消停，徐曉給我打了個電話，“聲淚俱下”地控訴我，說我不是號稱有女朋友嗎？怎麼還把他的女神給拱了？！渣男！
被他指責了一通，我有苦說不出。
所以我只能反擊說，“你自己拱不下我們吳總，怪我咯？”
此話一出，徐曉立刻啞了火。
他跟小吳的事情進展的其實很不順利，當初我親自下場，竄到他跟小吳單獨相處。
事後我忘記了，也沒問。等我過了一段之間，再想起來問小吳的時候，她神色平淡，語調認真地回我道：“劉總，我的情況你是知道的。現在有這份我喜歡的工作，已經是我全部的生活了。至於個人問題，我實在不想多想，也沒能力多想。”
我自然是勸她要向前看，以前的事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徐曉不行，那袁曉行不行，袁曉不行，李曉、張曉都可以嘛。
對我這番論調，當時小吳有些哭笑不得地回我說，“哥，咱翻篇了好不好？”
事後我總結，這倆人走不到一起，小吳自己的心結固然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還是徐曉的工作性質。
俗話說好女怕纏郎，你徐曉連個休息時間都沒有，甚至還不固定，你拿什麼纏？搞網戀嗎？就算搞網戀，人家小吳沒工夫不說，這徐曉平時工作訓練，更是連手機都不怎麼能帶在身上。
這搞個屁的對象？難不成寫信嗎？現代人有幾個有那種信念感？
然後……就再也沒有然後了。
掛了徐曉的電話，陳依依很自然地開口問我道：“連徐曉都已經知道你跟楚佳贇這事兒了？”
嘆了口氣，我無奈道：“對啊，剛剛連Angie都給我打電話，讓我去當說客，勸楚佳贇答應籤她們的代言。”
“那你答應了？”
“人家開的條件是能幫我去他們渠道那裏打招呼拿貨，我能不答應嗎？”
“嗯……那看來你這假戀愛談的也並不都是壞事。”
看着若有所思的陳依依，我警惕道：“你別動什麼歪腦筋啊！”
嗤笑一聲，陳依依反問道：“我能動什麼歪腦筋？就算動，不也還是爲了公司？”
“切”了一聲，我不爽道：“但豁出這張老臉的是我！我現在煩都煩死了，各種人問我，我還不能說實話，知道事情的人，一個個又覺得我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我”
“哎呀！”把筷子往盤子裏一摔，陳依依一臉負擔地說道：“行行行，我給你道歉還不行嗎！？”
頓了頓，她繼續用理直氣壯的口吻噼裏啪啦說了一堆：
“我知道你現在思想包袱重，糾結，不爽，甚至委屈。莫名其妙被‘分手’，又莫名其妙有了‘新歡’，以你的道德標準，你勢必接受不了現在這種狀況。對於楚佳贇，你會覺得特別彆扭，即使是演的，也各種放不開。轉頭再面對秦莉，你又覺得對不起她，反正就是各種擰巴。我在明知你是這種情緒的情況下，還對你落井下石，調侃你，我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