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種情況下，她竟然還能優雅從容地跟周圍明顯是自己粉絲的人點頭致意。
所以礙於她的這般表現，我也沒法翻臉。
只能保持節奏地往我們目標的值機櫃臺走。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上交了身份證件，然後我免不了就要脫口罩，摘墨鏡。
因爲人家要對照照片，覈實身份。
好了，我的樣子就這麼被曝光了。
因爲我可以很明顯地從餘光處看到，有幾位扛着長槍的人，正在值機櫃臺的另一邊，拍我。
哦不對，我還看到有人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到對面櫃檯，隔着兩個櫃檯在那調整焦距，就爲了拍我的正臉。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反正都已經這樣了，我也不裝了，攤牌了。
表面淡定，內心抓狂地換完登機牌，又經過了一陣雞飛狗跳，我們終於得以進入安檢區域。
到了這裏，那些苦守的記者和粉絲，總算是離我們遠去了。
攝製組很有錢，給我們一行人訂的全是公務艙。所以我們一路也沒排什麼隊，飛快地就過了安檢。
只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一切遠遠沒有結束。
因爲我還要面對站在楚佳贇粉絲圈最頂端的女人——站姐！
此刻，她就守在安檢外面，看到楚佳贇過了安檢，便迎上去熱情的打招呼。
最神奇的是，楚佳贇見到她，也同樣一臉親暱地直呼其名：“小祖！”
我是在安檢的過程中看到這一切的，等我過了安檢走出來，楚佳贇拉着我，給我們介紹道：“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劉暢。這是我粉絲團的管理員，小祖，祖嘉妮。”
看着眼前這個皮膚白皙，面容姣好，長得小巧玲瓏，年紀看上去最多也就20出頭，梳個雙馬尾，一看就是學生樣子的小姑娘。
我笑着點頭道：“你好。”
祖嘉妮很親切地對我說道：“姐夫好！”
雖然此刻我有一肚子的疑惑，但此地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所以我只能尷尬地站在她倆邊上，聽着她倆旁若無人的閒聊。
在我後面的是小悅，見她過了安檢，原本我以爲終於有個人能出來陪我說說話，緩解一下尷尬。但未曾想，見到小悅，這個祖嘉妮同樣熱情地跟她打招呼。
然後是安怡，最後是張銘。
反正楚佳贇這裏的一票人，她一個個全都認識，而這幾個人對她，看上去也都不是客套，而是實打實的關係不錯。
好在在前往登機口的路上，張銘給我解釋了一下。
根據他的介紹，走在我前面的這位叫祖嘉妮的這小姐姐，是個富二代，家裏做什麼的不清楚，只知道現在在財大念大二。
自從粉上了楚佳贇之後，就一路披荊斬棘，靠砸錢，硬生生讓自己坐到了楚佳贇粉絲後援會管理員的位置上。
今天這種事，對於張銘他們來說，已經見怪不怪了。
因爲好多次都是這樣，人家有自己的渠道，瞭解到楚佳贇的航班信息之後，就直接買了楚佳贇同一個航班的商務艙或者頭等艙，跟楚佳贇一起飛到目的地。
對於這種級別的粉絲，明星和她的團隊絕對是不可能得罪的。
而且人家又是個學生，長得也可可愛愛，還懂禮貌，更加沒理由拒人於千里之外。
所以一來二去，大家就熟了，甚至楚佳贇跟她還處成了朋友。
有的時候，如果行程短，楚佳贇還會主動告知祖嘉妮自己的安排，問對方有沒有空，如果有空就陪自己一起去玩一玩。
關鍵是，這種情況，通常情況下應該由楚佳贇承擔祖嘉妮的差旅費用，但人家祖嘉妮非常硬氣，堅持所有的費用全部自理。
聽到這裏，我疑惑道：“她要這麼搞，那下次楚佳贇還敢找她？”
張銘笑着解釋道：“所以楚佳贇隔三差五會給她送一點價值或高或低的禮物，這方面她倒是不忌諱，而且還很高興。”
我問爲什麼，張銘告訴我，其實站在祖嘉妮這種粉絲的角度，如果單純給她報銷差旅費，包括喫喫喝喝這些，看不見摸不着，她自己也不差錢，所以用不着楚佳贇替她掏錢。
但如果是自己偶像送給自己的東西，這意義和價值就完全不一樣了。
甚至張銘還說，如果再發散一點，基於祖嘉妮粉絲羣管理員的身份，她還可以拿着楚佳贇平時隨手送給她的一些小禮物，去給粉絲團的其他成員。
等於說，祖嘉妮儼然就是楚佳贇跟粉絲團之間的重要紐帶。
學到了。
以後讓丁可人她們也可以學一學這個模式，運營好粉絲還是非常重要的。
對於祖嘉妮這樣的站姐來說，他們對自己偶像的包容性是非常強的。
所以基於張銘的介紹，以及當楚佳贇主動叫我加入她和祖嘉妮聊天的時候，我自然沒理由駁了她的面子，很自然地擔任起楚大明星的捧哏。
而這一聊，我們仨就直接聊到了登機。
前前後後大概能有個45分鐘。
在這個過程中，我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雖然她倆算得上是朋友，但她們中間，還是明顯會隔着一層距離感。
這種距離感很難用語言去描述清楚，如果非要概括的話，給我的感覺，就是楚佳贇這邊有身爲明星的矜持，而祖嘉妮這邊，又有着身爲粉絲的邊界。
兩人好像都不怎麼方便去打破。
本來我也就是個捧哏而已，既然她們有邊界感，那我遵從便是。
但聊着聊着，楚佳贇說了一番話，讓我改變了剛剛這樣的想法。
話題是祖嘉妮起的頭，她主要就是想知道，爲什麼楚佳贇會選擇被拍到之後就直接官宣。
作爲粉絲頭子，她這麼問我覺得無可厚非。到她這個身份，背後已經不是八卦，而是關心了。
只是實話肯定是不能跟她說的，於是楚佳贇就只能編。
聲明上的那一套我幫助她之類的先來一遍，而後，楚佳贇忽然說道：“其實我很羨慕劉暢的，我頂着明星的身份，很多時候不得不端着，但他就沒這方面顧慮。”
頓了頓，她輕笑着回憶道：“小祖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認識他的時候，是因爲我坐的車子蹭了他的。那個時候我趕時間，想私了，因爲維修費他推算也就1500，但當時我那個司機不想墊錢，於是只能我出面給了他一筆超過維修費用的錢，其實也不多，就3000。當時我的想法很簡單，花錢買時間嘛，爲了防止麻煩，我就多給一些。”
“然後呢？”祖嘉妮很捧場。
“然後，他就告訴我，說多餘的錢他不要，得退給我。但是他提醒我，最好這錢退給我本人，因爲一個連1500都不願意墊的司機，很可能會坑掉多出來的部分。所以他就提出是不是加一下我的微信，到時候把錢直接轉給我，而不是轉給司機。”
“嗯，沒毛病。”
“對啊，所以我當時就覺得這人挺靠譜的。只是我自詡明星的身份，就猶豫了一下是不是要加他，但最終還是同意了。”
看了我一眼，楚佳贇笑道：“只是他很敏感，一見我猶豫，就覺得我其實不太想加。於是就用一種很戲謔的口吻說：‘你也不用勉強，我要你微信，單純就是想解決問題。你要不方便的話，就算了。’然後直接就準備開門下車了。”
頓了頓，她還向我求證道：“是不是這麼回事？”
見我失笑着點了點頭，她才繼續說道：“當時我也不是那麼有知名度，所以我知道他沒認出我是誰，但我確定，他肯定知道我是個明星。那個時候是冬天，他開門的那一下冷風一吹，我就像喝了酒一樣一下上頭。”
瞪了我一眼，楚佳贇繪聲繪色地描述道：“當時我就覺得，自己雖然帶着口罩，但好歹也是個明星，甚至還化着全妝，難道我不漂亮嗎？他竟然可以無視我？！就因爲我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加他微信？！我的尊嚴不允許我就這麼放他走！真的氣死我了！我要反擊！”
說着，還不忘衝我揮了揮拳頭。
“哈哈！那然後呢？”
看了眼祖嘉妮，楚佳贇得意洋洋地說道：“然後，我就問他：你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縱嗎？”
“啊？！”反應了好一會兒，祖嘉妮的臉一下漲得通紅，看得出來，她是因爲這裏是公共場合，不想笑太大聲，所以給憋的。
說到這裏，楚佳贇忽然嘆了口氣，看着我，溫柔地，好似娓娓道來般地說道：“然後，我們的緣分就開始了，只是這樣的開始並不怎麼美麗。因爲我的明星架子，讓我們鬧過很長時間的矛盾，我知道那段時間他一直不怎麼看得上我。所以有時候我就想，如果當時我沒端起來那個，那我們是不是就能更早一點，走到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