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裏,她好像從來沒有這麼直白地表達過對我的思念和依賴。
多說無益,我只能用行動來證明此刻我翻滾的內心世界了。
我不得不感嘆中文的博大精深。
因爲風起雲涌過後,我深刻體會到了“抵死纏綿”這幾個字,它不僅形容的是一種狀態,還是一種心境,更是秦莉的一種態度。
今天晚上我睡得很踏實,久違的那種踏實。
同樣,早上起來之後,我也體會到了久違的,有父母在家,飯來張口的感覺。
剛喫過早飯,匡正義準時敲了我的門。
“小匡來了?喫早飯沒?沒喫一起過來喫點。”我媽熱情的招呼道。
“不用麻煩了阿姨,我剛剛在附近買過了,喫好再上來的。”匡正義客氣道。
打過了招呼,我這裏也喫差不多了,剛來到門口準備換鞋。
匡正義許是以爲穿戴整齊跟我一起出來的秦莉打算跟我一起走,於是就低聲跟我說了一句,幾乎將我一晚上積攢出來的好心情完全打破的話道:“劉總,我進來的時候,看到小區門口貌似已經有人在蹲着點了。”
“你確定?”我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但匡正義略帶尷尬的表情告訴我,我這話好像有些侮辱他專業水平的意思。
見狀,我苦笑道:“你別誤會,我相信你的判斷,但就是有點不太願意接受這個現實……”
相較於我來說,跟我一起走出來想要送我的秦莉就坦然多了,見匡正義看向她,她重複了一遍昨晚她就告訴過我的話道:“放心,我不跟劉暢一起走,一會兒會有人來接我的。”
說着,她拿起我的包,笑眯眯地推着我出門。
換了鞋,我在玄關處有些依依不捨地說道:“那……我走了啊……”
輕笑一聲,秦莉捧着我的點了親一口,用哄小孩的口吻說道:“乖!週末我會再來的。”
關了門,來到正在等電梯的匡正義身邊,見後者看了我一眼有些欲言又止,我失笑道:“想說什麼你就說啊。咱倆年紀也差不了多少,你自然一點好不好。”
撓了撓頭,匡正義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沒什麼,就是覺得劉總你跟你女朋友感情真好。”
“哎……好有啥用啊?這不還是得偷偷摸摸?”
“劉總,說句不該說的……你這是飽漢不知餓漢飢啊……”
被匡正義這話說得一愣,我呵呵笑道:“喲!這是家裏的事情落定了,心思活絡了?有看上的姑娘了?”
“沒有沒有!我就是隨口一說!”頓了頓,匡正義頗爲自卑地說道:“我現在這條件,也沒什麼資格看上別人。”
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輕笑道:“兄弟,以後路還長着呢,彆着急下定論嘛。”
……
事實證明匡正義的判斷沒有任何問題,我的車一出小區,直接就被人給盯上了。只不過這次對方換了臺朗逸。
如果說上一次的金盃還算有點引人耳目的話,那這次人家的朗逸,就真的有些不起眼了。
要不是匡正義告訴我,我壓根就發現不了對方。
所以我問他道:“正義,我好奇問一句,你是怎麼發現他的?”
聳了聳肩,匡正義解釋道:“我進小區之前,特地在門口顯眼的位置停了10分鐘。然後我下車抽了根菸,抽一半的時候假裝接了個電話再上車開走。如果有人蹲點,只要他不連續開10分鐘以上的小差,那一定會跟上來。”
“然後呢?”
“然後,我就去附近便利店買了個早飯,那朗逸就跟上來了。看到我出來還是一個人,就再一路跟我回到門口。”頓了頓,匡正義提醒我道:“這招數也用不了幾次,所以我個人建議,以後如果你要跟你女朋友一起出門,最好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好早做準備。”
聽他這麼一解釋,我點頭道:“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一般早上上班,我是不太可能有機會跟她一起走的。當然,如果有特殊情況發生,我儘量提前告訴你。”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兒。”匡正義忽然想起來道:“之前因爲你沒回來,所以我也沒提。就是我想向財務申請點經費,去給你的車子換個單透的車窗膜。現在這個膜雖然是深色的,但從外面看,其實看得還是挺清楚的。”
聽匡正義這麼一說,我立刻拿出手機,一邊操作一邊說道:“這事兒怪我沒跟你說清楚,以後如果是因爲我和楚佳贇的事兒所產生的費用,你直接問我要。這跟我現在公司沒有關係,所以不太好走那邊的賬。”
匡正義也沒客氣,直接點頭道:“那行,反正該留的發票我都留着。”
想了想,我又補充道:“喫喫喝喝什麼的可以走公司報銷,這方面你去跟小悅溝通,她那裏有額度的。”
一路跟匡正義聊了一些公司平時需要注意的事項。
很多事情雖然我不在的這個星期他有做過基礎的流程培訓,但就實際操作來說,這裏面多少是有點不太一樣的。
具體這裏就不展開了,但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就報銷貼發票這事兒,每個公司,甚至每個財務都可能有自己不同的習慣。
也沒多大一會兒,我們到了公司。
而那輛朗逸,也老老實實地跟了我們一路。
說實話,他們認識我車牌這事兒我完全理解,畢竟因爲上一次我送了楚佳贇回家,他們跟了我一路。而且我一大早從楚佳贇小區出來這事兒,好像也確實可以算是個不大不小的新聞。
但我不明白的是,如匡正義所言,我這車的貼膜從外面看也不是完全不透的。
所以他們跟了我這一路,完全可以看得到,開車的不是我,車上也沒楚佳贇,那他們跟我一路做什麼?
對此,匡正義的解釋是:“誰讓你的車好認呢?”
想想也是,楚佳贇這麼多年明星當下來,反偵查能力早就被培養出來了。
這方面我壓根就是個白癡,毫無經驗可言。
所以與其跟無頭蒼蠅一樣漫無目的的傻等,不如以逸待勞守株待兔,只要逮着我,那離楚佳贇出現還遠嗎?
哎……隨便了,喜歡跟,就跟着吧。
今天週一,因爲我一週沒在,所以早上的例會開的格外冗長。
我一個星期不在只是導致會議時間拖長的一部分原因,還有一部分,是因爲我向他宣佈了之後我會着重關注新業務拓展的消息。
“呃……不是,劉總,你這麼做我不反對。誰都想公司多賺錢,但我們現在的業務量,已經讓大家的工作量趨向於極度飽和了!如果再有業務進來,真的就忙不過來了。”一向不怎麼提反對意見的老賀蹙眉道。
而他的話,也得到了在場所有人的支持和肯定。
“我當然理解大家的顧慮。”點了點頭,我深吸了一口氣道:“但是現在的情況是……我和秦莉‘分手’了,你們明白這件事所帶來的後果吧?”
都是聰明人,一點就通,只不過大多數人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但孫杰沒有這方面的顧慮,“劉總,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正在做的那些客戶會反水違約?”
糾結了片刻,我如實說道:“我這人喜歡未雨綢繆,雖然孫總剛剛說的情況,我個人認爲大概率不會發生,但……”自嘲地笑了笑,我搖頭道:“但我跟楚佳贇湊一對這種奇葩事兒都能發生……那誰知道還有什麼,是不會發生的呢?”
看着幾人凝重的表情,我拍了拍手道:“你們也別這麼悲觀。其實即使沒有如今這檔子事兒,我們也不可能指望人家一直無條件地給我們發活。所以早晚有一天,我們需要找到適合我們自己的獲客模式。因此,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我們應該感謝老天爺這麼早就給我們提了個醒。”
“哈!這麼說來,我們劉總當得一句‘人間清醒’的誇獎。”陳依依說道,
“我當你是誇我。”調侃了她一句,我掃視了一眼衆人,語氣誠懇地說道:“我想我欠大家一句道歉,因爲未來我們將要面臨的困難,是我闖出來的禍造成的。所以……”
“靠!劉總,你要這麼說的話,那我就要代表我這種單身男性問問你了!”不等我說下去,袁曉突然反應很大地質問道:“你跟秦總到底是真分手還是假分手,你跟楚佳贇到底是郎情妾意還是被逼無奈?”
“袁總說的對!”一邊的孫杰也加入戰團道,“大家都是一條戰壕裏的兄弟,你要是把如今這事定義爲‘無妄之災’,那我們肯定挺你到底,但如果你要定義爲‘你闖的禍’……那我覺得你這渣男的名號,就算是徹底坐實了!所以,我再給你一次重說的機會,咱們現在到底是‘災’還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