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於“正房”“偏房”稱呼的事兒，剛剛我已經不止一次地強調過了，但他依然我行我素，毫不顧忌我的感受。
哦，可能對於秦莉他多少還顧忌一些，但對於楚佳贇……骨子裏他是帶着一種輕蔑的。
其實要按這麼個邏輯往下說，我心裏也知道，他對我的觀感……估計也就那麼回事。
所以我擺正位置失笑着道：“不是，古總，我有什麼資格能讓你用到‘考察’兩個字？”
哈哈一笑，古言儒解釋道：“劉總，你這妄自菲薄了不是？你現在不僅是‘暢所欲言’的老闆，更是谷董、朱總投資公司旗下游戲公司的負責人。我剛剛已經說了，我這發小這幾年痛定思痛，也是埋頭苦幹搗鼓出了一些新東西。而這些東西，跟你們遊戲公司，是有直接關係的。”
聽他這麼說，我試探着問道：“什麼？AR相關的設備？”
“正解！”打了個響指，古言儒說道：“他們搞了個AR的可穿戴設備，而且已經做到了很大程度的輕量化，所以想找我牽個線搭個橋，跟你們談一談，看看有沒有機會合作共贏。”
坦白說，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提議。
但是遊戲公司那邊，第一期的策略還是基於手機端的應用。對於可穿戴設備，因爲如今世面上的所謂“AR可穿戴設備”，礙於體積和電池續航，在我看來其實噱頭大於實際。
而且這東西佩戴的時候，對近視眼極不友好，所以如果這東西只能坐在家裏的沙發上，連着電，或者在出差的飛機上連着充電寶，這樣爲數不多的場景使用。又有多大作用呢？
最關鍵的是，這東西售價不菲，受衆羣體又有限。
所以這東西的產品定位，還是挺尷尬的。
斟酌片刻後，我坦白道：“古總，去看一下您發小的公司，對我個人來說還是非常願意的。但有一點我要先跟您提前說清楚。”
做了個手勢，古言儒點頭道：“你說。”
“我們現在正在研發的AR遊戲，從最初就是以手機爲載體做的研發。所以，雖然我不排除跟可穿戴設備進行合作，但這種合作是有限的，或者說，是試探性的，您能理解吧？”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能達成合作，那站在我們的角度，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充其量只會把可穿戴設備這一項，作爲一個噱頭來講，不可能進行大規模宣傳。
因爲這裏面還牽扯到開發、適配等等工作。這都是要投入人力和物力的，如果效果達不到預期，這整件事情完全就是在浪費投資人的錢。
“當然，”點了點頭，古言儒贊同道：“其實從根本上說，栩孜那邊也只是希望通過這個項目，做出一個實際的、有象徵意義的案例。”
看着波瀾不驚，明顯對我所說早有所料的古言儒，我話鋒一轉道：“不過……如果你發小的東西確實足夠優秀，那我覺得其實也不是沒有進一步深入合作的可能。”
聽我這麼說，古言儒表情一滯，而後坐直身體，認真地問道：“這話怎麼解釋？”
“具體怎麼解釋，我現在還不好說，要等了解過他們公司和產品之後纔能有結論。”看着古言儒一臉便祕的樣子，我呵呵笑道：“但原則其實很簡單，你發小做的是硬件，硬件肯定需要軟件做支撐，這道理很簡單吧？“
“對，就我所知，他們的軟件部門主要做的就是針對視頻APP的適配和優化。”
點了點頭，我順着古言儒的話繼續說道：“所以你發小想通過你跟我們搭上線，我理解他主要的出發點，就是覺得光有視頻內容還不夠，還需要遊戲。”
“嗯，沒錯。”
呵呵一笑，我忽然問古言儒道：“古總平時玩遊戲嗎？就是那種主機遊戲。”
搖了搖頭，古言儒失笑道：“年輕的時候玩過，但現在哪裏有時間。”
“既然如此，那知不知道，很多遊戲主機廠商，會跟各種熱度比較高的遊戲出所謂的聯名款、限定款？”
話音剛落，古言儒一拍桌子道：“對啊！你們的遊戲現在話題度很高，完全可以跟他們聯合做聯名款嘛！”
笑着擺了擺手，我適時潑冷水道：“這就是一個思路，具體還是要看你發小公司產品的產品力才能決定的。當然，現在只是我在這兒拍腦袋說的，後續能不能合作、怎麼合作還要等我們的開發團隊，評估相應的開發週期和可行性之後纔能有定論。”
“沒毛病！那一會兒我去找你助理，幫你把週末的行程給你安排好了！”
最重要的兩件事聊完，之後的時間裏，我又跟他聊了一下公司的情況。人家是投資人，平時不管事兒也就算了，今天難得過來，我總要跟他彙報一下。
但他也提醒我道：“想法沒毛病，但我個人給你的建議是，步子不要邁得太大。”
古言儒認爲，拓展業務本身是沒有任何問題的。畢竟如果一家公司一直靠着裙帶關係接項目，總有一天會接到頭。
只是我現在的處境比較微妙，過於冒進不排除容易被人使絆子的風險。
所以他建議我，打鐵還需自身硬，首先第一步是要把公司內部可能存在的風險給消滅了。
他這麼一說，我第一反應就是之前丁可人的遭遇。
當然，公司現在好幾個主播，他們中間任何一個出問題，都挺麻煩。
至於業務拓展，這我和他都保持着樂觀態度。
在古言儒來之前，我已經跟孫杰以及袁曉盤了一下，我們現在已經有好幾個做得不錯的行業案例，以點帶面，其實已經有好幾家客戶找我們做過接觸了。只不過因爲他們態度比較曖昧，所以孫杰這裏也不是那麼起勁。
現在既然已經明確了方針，那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主動出擊。
然後我就跟他倆分工，他倆該上門拜訪上門拜訪，做個公司介紹，混個臉熟這種事兒，他倆早就已經駕輕就熟了。
在這個過程中，他倆要是能直接敲定，那我就不出面了。
但如果遇到態度曖昧的，那依據他倆的判斷，如果有需要，那就我出面，該請客請客，該搞關係搞關係。
一如秦莉昨晚評價的，趁着她不在，我已經做好了徹底放飛自我，主攻交際應酬的準備。
當然了，我自己這邊也會根據需要，主動去跟一些已經合作過的老闆、負責人們搞好關係。畢竟人家在自己的圈子裏混，萬一跳槽或者有同行業的朋友有需求，也能幫忙介紹一下不是嗎？
“哦對了！”古言儒忽然想起來道：“之前你找我問徐靜遠家裏要參與一個項目的事情，這事兒前幾天有眉目了，好像他們已經順利中標了，我跟你說一聲。”
這事兒古言儒不說我都已經忘記了。
“喲，那我得代徐靜遠好好謝謝古總。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別！”擺了擺手，古言儒笑呵呵地說道：“徐靜遠的人情她老子自然會還，這不用你操心。至於你這邊……也不用記什麼，反正你能去深圳走一圈，就都在裏面了。”
在我印象裏，好像每次見古言儒他都是行色匆匆。
今天也不例外，原以爲跟他聊完我們能喫頓飯，聯絡聯絡感情。
但他卻直接給拒絕了，“真不是跟你客氣，我兩個小時之後的火車去杭州。反正週末我們去深圳，到時候有的是時間，你放心好了。”
說罷，他拿着東西，到外面跟小悅說了一句會有人聯繫她安排我週末的行程，隨後，就這麼不留一片雲彩地走了……
“那深圳我要去嗎？”送走了古言儒，小悅問道。
想了想，我還是覺得去深圳這事兒跟我自己公司沒關係，所以小悅還是不用去了。週末休息兩天，下週一直接去西雙版納跟我匯合就好。
見她鬆了口氣的樣子，我調侃她道：“怎麼，週末有約會？”
翻了個白眼，小悅諷刺我道：“你看我像是有時間談戀愛的人嗎？”
擡手指了指周圍，我接話道：“辦公室發展一個唄，工作戀愛兩不誤。”
“無聊！”
送走了傲嬌的小悅，我找來了孫杰，把剛剛從古言儒那裏得知的徐靜遠的事情，說了一說。
但孫杰的反應極爲淡定，於是我問道：“你早就知道了？”
“前兩天知道的。”他點頭道：“你不在公司，所以就沒第一時間告訴你，後來我就給忘了。不過她說了，過段時間會來上海，到時候請你喫頓飯，以示感謝。”
聽他這麼說，我立刻抗拒道：“別別別，你倆喫，你倆喫就行，我就不摻和了。”
斜了我一眼，孫杰撇嘴道：“大哥，這是在上海，你覺得我跟她單獨去喫飯……合適嗎？”
呃……好像也是這麼個道理啊。
“而且人家這次過來，也不僅僅是爲了請你喫頓飯。據說她之前跟人合夥投資做了個教育行業的項目，聽說我們給季老師他們搞的挺好，所以就想過來聊聊合作。雖然預算不多，但……”
眼看着道貌岸然的孫杰有長篇大論的趨勢，我直接不客氣打斷他道：“別扯這些有的沒的了，到時候你就告訴我，需要給你打多久的掩護就行了！”
愣了愣，孫杰忽然大義凜然地質問我道：“劉總！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讓你的思想變得這麼齷齪？你以前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