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幾杯黃湯下了肚,但我還沒有到不知道自己是誰的程度。
所以我小意地舉杯跟他碰了碰,我沉吟說道:“杜哥,自由這東西,其實我個人覺得是相對的。可能你看着我好像很自由,但與我而言,這種所謂的自由,卻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所以我個人也不向往這種類型的自由。”
頓了頓,我攤手道:“但在我眼裏,你的這種所謂的‘失去自由’,卻能幫你在很多時候,擋掉絕大多數的麻煩,這反而是另外一種自由。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品了品我這番話,杜勁松笑眯眯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兄弟,你跟哥說實話,是不是有很多小姑娘盯着你?”
聞言,我苦笑道:“哥,你就別調侃我了。現在搞出這麼些幺蛾子,光要在人前配合楚佳贇演出就已經夠累了,我哪裏還有心思應付什麼其他的小姑娘?”
點了點頭,杜勁松表示理解道:“也是,就楚佳贇這樣的跟你人前人後的演情侶秀恩愛,這心理壓力確實不是一般的大。”
剛想接話,但杜勁松卻忽然話鋒一轉,笑眯眯地問道:“但話說回來,就她這樣對你投懷送抱,換哪個男人能頂得住?”
“哎……”長長地嘆了口氣,我無奈地把之前跟她的種種齟齬和盤托出。
末了,我告訴杜勁松道:“杜哥,可能楚佳贇在其他男人來說,都是一個美豔的尤物,但對我來說,她就是個美杜莎,一個不小心,我分分鐘萬劫不復。”
這話屬於一語雙關,一方面指的是我怕自己再弄出個什麼心理陰影,另一方面,則是指,如果我真一時鬧熱跟楚佳贇弄出點什麼,那包括他杜勁松在內,有一個算一個,誰會給我好果子喫?
而且我心裏清楚,我能跟他坐在這裏喫飯,九成九的原因因爲是盧虹的面子。
不管他是純粹的閒扯,還是有意的試探,他身上都打着盧虹的標籤,在丈母孃的人面前,我怎麼可能流露出對於秦莉的絲毫不忠?
這點我要是還搞不明白,那我也別混了,直接照着桌上的豆腐撞死得了。
所以對於他剛剛的這番話,我個人更偏向於隨口說的,因爲如果是試探,這好像也太簡單直白了一點。
但不論哪種吧,杜勁松給我的反應,讓我覺得,要不是他演技太好,要不就是我猜的八九不離十。
聽我解釋完,就見他一臉恍然地看着我道:“我就說部長怎麼能允許自己的準女婿去跟別人演什麼假情侶,原來你跟這楚佳贇還有過這麼大的矛盾呢?!”
嗤笑一聲,我聳肩道:“不然呢?這麼些大佬,誰是傻子?反正我有覺悟,自己就是社會主義大廈上的一顆螺絲釘,哪裏需要就往哪裏擰。”
“所言甚是,你我都一樣。來來來,喝酒喝酒!”
雖說一頓飯的功夫,不可能指望我倆能走的多近。
但起碼從杜勁松對我的態度來看,他說的話聊的內容都比較真誠,沒有避諱什麼。
我知道,作爲盧虹的祕書,他的一言一行,無疑代表了盧虹的意志。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起碼他給我傳遞出了他希望跟我持續交往的信號。
當然,一段社交關係的維持,肯定需要有人情往來的支撐,畢竟當今社會,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人與人的交往,有付出纔能有回報。
如今杜勁松這般態度,我有強烈的預感,他不會,也不可能只是上趕着過來向我示好。因爲完全沒有這個必要,我也不配。
所以有很大的概率他這邊對我有其他訴求。只不過如今算是第一次正式接觸,他不急,我就更不急了。
而且我的態度也很明確,即,我是真心想交他這個朋友,不會,也不可能只把他當成我跟盧虹之間的傳話筒,甚至是工具人,有所求的時候用一下,沒所求的時候就放一邊。
大家都是聰明人,很多事情都是心照不宣的。
經過第一次的試探,既然能聊到一起,那以後自然就可以深入地接觸下去。
結束了跟杜勁松的晚飯,回到家,已經11點多了。
半路上我就跟秦莉發了條消息,說我剛剛結束跟杜勁松的飯局。
對於我接觸盧虹身邊的人,秦莉還是很上心的,所以消息發過去沒多久,她就給我回了電話。
只是,因爲今天這頓飯並沒有談到什麼實質性的內容,所以導致秦莉頗爲失望。
見她如此,我失笑道:“不是,我就跟人第一次接觸,你指望我從他那兒瞭解到什麼?”
聽着秦莉的抱怨,我都能想象她噘着嘴委屈的模樣。
呵呵一笑,我突然提議道:“要不我現在去你媽家裏接你吧?你偷偷溜出來好不好?”
“切!你不怕事後被我媽打死?”雖然這話聽上去有些不屑,但我可以聽得出來,本質上秦莉還是有點意動的。
只不過意動歸意動,現實依舊是現實。
“那我突然就特別想你怎麼辦?”
話音剛落,我就聽到匡正義在前面倒吸了一口冷氣。
哈哈一笑,我對秦莉說道:“喲!剛剛這句話好像有點傷害到正義了。”
“沒事,劉總你繼續,我扛得住。”見我提到自己,匡正義甕聲甕氣地答道。
那邊秦莉也是呵呵笑道:“那等你回去我們再視頻吧。”
掛斷了秦莉的電話,我誠懇地跟匡正義道歉道:“不好意思,下次我一定注意考慮你的感受。”
“真不用,你多來幾次我就能習慣。”
聽着匡正義一本正經的表情,我忽然玩心四起地逗他道:“正義,你談過戀愛嗎?”
可能是沒想到我會突然這麼問,匡正義明顯愣了一愣,慢了半拍才答道:“談過,不過那是高中時候的事情了。後來她考上了大學,我去當了兵,沒多久,她就跟同校的學長好了,我們自然就分手了。”
算算時間,高中時候到現在……得有十年了吧。
“呃……那然後呢?這麼些年你就沒再談過?”我問道。
“沒有,當兵的時候天天累成狗,哪有時間和心思想這個?然後一轉眼就退伍了。”
聽着匡正義頗爲落寞的口吻,我怔怔地問他道,“你……別告訴我你還是個處啊?”
“呃……”
“我擦!還真是?!”
“劉總……人艱不拆啊……”如果不是這會兒有夜幕作爲掩護,匡正義紅透的臉,估計完全都藏不住。
呵呵一笑,我慢悠悠地提議道:“週末我去深圳,那裏離東莞不遠,要不要……我帶你去轉大人?”
“呃……不是……劉總……你……我……沒……”
打斷了有些語無倫次的匡正義,我呵呵笑道:“算了算了,不逗你了。那地方我自己都沒去過,就跟你開個玩笑。”
聞言,匡正義明顯鬆了口氣道:“嚇死我了……”
“切”了一聲,我揶揄他道:“你丟不丟人,還特種兵呢,一句話就把你嚇成這樣?”
“不是……我……”
“好了好了,不用解釋了。”打斷了匡正義,我接着說道:“就像你說的,這麼些年你神經一直特別緊繃,最近你爸那邊也穩定了,我估摸着下週也要出院了。反正我下禮拜不在,你也沒什麼事,所以週末兩天你就跟我去一趟深圳,週一我去西雙版納,你直接回上海。明天你去找小悅確定行程,就這麼決定了!”
“好!”
我也算摸清楚匡正義這小子的路數了,平時你跟他好聲好氣地講,他其實也會聽,但可能是礙於性格或者社會經驗的問題,會給人一種特別扭捏的感覺。
但如果我用命令的口吻吩咐他,他就會變得非常乾脆果決。
當然了,帶他去深圳這事兒也並不能完全說是臨時起意。
古言儒那天說了他發小屆時會安排招待,以他當時表情來看,我總感覺會有一些帶顏色的活動。
所以之前小悅說想休息休息,我就順水推舟的同意了,畢竟帶着她肯定不方便。
但如果就我一個人形單影隻,多少有些寒磣。
所以帶上匡正義,情理之中的同時,多少也能幫我擋一擋。
另一方面,俗話說的好,跟老闆做一百件好事,都不如做一件壞事,匡正義我之後要委以重用,忠誠度這種事情,並不是通過單純的給錢就能積累的。
所以這次藉着這次去深圳的機會,正好帶着他一起嗨一嗨,體驗一下紙醉金迷。
如果那邊真安排了什麼有顏色的活動,也很正好讓他去“以身試法”。
而且說起來,我都已經讓自己最信任的人體驗了“安排”,而且人家還是第一次,那我自己是不是親自上陣,也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想來有了這樣的說辭,古言儒這裏,面子上也不會太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