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張銘過來試圖打圓場，但我也沒接他這茬。
反而是岔開話題道：“對了，那天跟你聊過之後，我這兩天弄了一個方案。先發給你看一看，我後天去深圳，你看今天晚一點或者明天下午你有沒有時間，我們再具體聊一聊。”
說着，我從手機裏找出存在雲端，這兩天埋頭苦幹的有關戰爭短劇的方案，發給了張銘。
有了這麼一出，張銘立刻不吱聲了。
然後，整個世界就安靜了。
再然後，有意思的事情就發生了。
我的手機上，先後收到了兩條，來自這個房間內不同的兩個人發過來的消息。但兩人發的內容，卻幾乎相同。
陳依依：生氣了？
楚佳贇：不高興了？
哭笑不得地看着這兩條消息，我突然覺得有些荒誕。
一個有男朋友，一個雖然名義上跟我是男女朋友，但那是名義上。
怎麼這倆人發出來的消息……都帶着一絲……討好？
是我膨脹了？！還是我出現幻覺了？
正當我琢磨着要怎麼回覆的時候，房間的門再一次被推開。
重要，這場活動的主人出現了。
“抱歉抱歉，讓大家久等了。”道了聲歉，angie跟我們幾個依次打了招呼。
而後，張璐當先領着陳依依去現場準備，而angie則留了下來。
因爲剛剛聽angie說，一會兒他們負責中國區的大老闆會過來，所以我當先開口道：“angie總，你看你們一個個穿的這麼隆重，我這一副休閒打扮，留在這裏有些格格不入。而且你們老闆一會兒也會過來，那您看，要不我就不在這兒礙事了，之後有機會咱們再聊？”
其實這就是一句客氣話，潛臺詞是，既然我們已經打過照面了，面子我也給到了，那今天這活動，我在與不在其實已經沒多大關係了。
另外，基於剛剛過來時候跟張璐的對話，我其實已經間接對她之前給我的兩個選擇表了態，相信張璐應該已經跟她提過了。
所以現在我這話，也算是明確地告訴她，讓我跟楚佳贇一起出席活動甚至拍攝什麼東西，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她願意跟我聊其他公司層面的合作，那也不急於一時，咱們找時間再約就是。
angie自然是個明白人，我這麼一說，她立刻就懂了，而且給的反饋也很直接，“那行，劉總，我知道你下週應該沒時間，那下下週……週二或者週三，具體時間到時候我們再約。”
哈哈一笑，我朝angie點頭道：“那行，我們到時候再約。”
一身輕鬆地離開了休息室，我跟匡正義直接坐電梯到了地庫，美滋滋地抽了一根菸。
我就準備直接上車回公司。
不過還沒等我上車，我的手機就響，拿出來一看，發現是楚佳贇發過來的消息，她問我道：別告訴我你走了啊！？
看到她這話，我好笑地直接回道：不然呢？該聊的聊完了，不走我留着做什麼？
楚佳贇：行！算你狠！你等着！
看到她放的狠話，我瞬間意識到，咱倆還披着“男女朋友”這個馬甲呢，就這麼當着angie的面貿貿然丟下她，好像確實不是回事。
於是我試探着回她道：那……我等你下班？
片刻後，楚佳贇乾脆地回了兩個字：不用！
我弱弱地再次問道：確定？
楚佳贇：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我：好吧，那我走了。
等了一會兒，也沒見她會，正當我猶豫是不是要再次上去，或者就近找個什麼地方坐一坐的時候。
我接到了袁曉的電話，說戴蕊那邊突然提出，想在業務上做點新嘗試，問我什麼時候回去討論一下。
既然如此，那我索性就讓匡正義開車送我回公司了。
車半路的時候，我又收到了楚佳贇發過來消息道：你真走了？！
我如實回道：嗯，公司有點事。
片刻後，我就收到了她發過來的一堆要“殺”了我的表情。
我下意識地還想回她消息掰斥幾句，但轉念一想，尼瑪，真當自己和她談戀愛呢？
道理講過了，她不聽，怪我咯？
於是乎，我就沒再理她。
但收起手機之前，我琢磨了片刻，點開陳依依的消息回她道：友情提醒，原則上說，你的請假申請是需要我批的。所以今天你這行爲，我完全有理由定性爲無故曠工。但念在你是初犯，我原諒你了。下不爲例。
臨到公司的時候，我收到陳依依的消息，一個笑臉，外加一句：謝謝老闆。
我同樣如實回道：嗯，袁曉找我有點事。
陳依依：行，我這邊結束了公司見吧。
你看，都是女人，都是合作伙伴，一個雖然皮一點，但說得聽，知進退。
而另一個……算了……沒法評價。惹不起我躲得起。
進了公司，第一時間找到袁曉。
只是剛一個照面，他就不由分說地拉我去了外面的吸菸點。
事情其實也不復雜，就是之前提過一嘴，戴蕊要做情感劇情類的賬號。
過去幾個月，這賬號也算是做起來了，現在也算有了小几十萬粉絲。
所以這個時候，戴蕊主動提出，是不是能嘗試着搞一搞直播帶貨。
反正貨源什麼的公司都有現成的。
但袁曉對於這個事情持有反對的態度，他認爲戴蕊的根基太淺，同類型賬號的千萬博主帶貨都翻車，她這小几十萬剛起步的朋友，完全不可能做得起來。
所以不用操之過急。
但戴蕊的意思是，她之前也參加過公司的直播帶貨。經驗也有一些，所以可以讓她試一試，如果不行那就算了。
對於戴蕊這種想法，袁曉肯定是拒絕的，因爲這事情不是簡單的試試就完了。
如果第一次直播遭遇滑鐵盧，那就等於讓品牌方對她喪失了信心，她戴蕊這個“品牌”基本也就結束了。別說之後自己再想搞了，就是公司的其他直播間，她可能都去不了了。
這樣的試錯成本實在太高了。
所以兩人就有點僵住了，而戴蕊又耍小孩子脾氣不肯走，非說要等我回來跟我說。
無奈之下，袁曉只能給我打電話。
其實袁曉在之前跟我分析過戴蕊這個事情，當時他就說，劇情類的情感賬號，能做。但除了廣告以外，其實很難變現。
而且這個類型的賬號，對於女主的依賴性太強，主要針對的受衆又是男性。
男性的購買力……衆所周知的差。所以放到直播帶貨上，那基本不夠看。
因此，戴蕊這種類型的賬號，主要還是靠接單廣告變現爲主。
從收入的角度來講，如今這個賬號一條廣告的報價也已經到了2萬多，也接了兩三條了。戴蕊自己之前的賬號還是在繼續做的，直播打賞之類的收入現在也比較穩定。
外加她偶爾參與參與我們公司的其他直播帶貨活動，也有一定的提成或者出場費。
綜合來看，其實她每個月的收入還是挺可觀的。
所以袁曉堅持讓她保持現狀不要急功近利，我個人認爲還是站得住腳的。
而且，站在公司的立場，情感短劇類型的賬號，如果女主的人設立起來了，那後續一旦出現合作不愉快，女方離職的情況，對公司來說都非常被動。
當然，戴蕊如今會提出這麼個要求，其底層的出發點，我多少還是能理解的。
畢竟之前她一直不溫不火，最近算是有了點成績。
加之看到丁可人那邊帶貨、直播賺錢很快的刺激，讓她多少有點按耐不住的意思。
瞭解完情況，我沉吟着問袁曉道：“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跟戴蕊打交道比較多。如果直播真如你預料的那樣遭遇滑鐵盧，以你對她的瞭解，她到時候會不會從此一蹶不振，甚至消極怠工？”
“這個……”糾結了好一會兒，袁曉謹慎道：“感覺上應該不會吧……畢竟說得難聽點，直播失敗只是單純事業上遇到了坎，這跟之前丁可人碰到的事情，根本不是一個量級。”
點了點頭，我口吻輕鬆地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個人覺得，我們也不用太過打壓她的積極性，反正現在已經做好了肯定會失敗的心理準備，那再差也差不到哪裏去。”
頓了頓，我又補充道：“而且我覺得站在公司的角度，這點試錯成本還是願意支付的。用一點點合理範圍內的損失，換取一個重要經驗的同時，還贏得了一位重要合作伙伴的忠誠，我認爲這筆賬挺好算。”
聽我這麼說，袁曉點頭道：“那行，我知道怎麼做了。那一會兒抽完煙你去跟她說吧。我去跟他們談談選品的事情。”
呵呵一笑，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直接去跟戴蕊說吧，多少挽回一點你在她心裏的形象。”
“啊？”
瞪了袁曉一眼，我沒好氣道：“給你機會你不把握？是不是傻？”
“不是……我要什麼機會？我對她……”
“靠！你想什麼呢？！”打斷了他的臆想，我無奈道：“我只關心，她以後會不會最大限度的配合你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