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段時間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
我現在跟秦莉是個什麼情況,我相信他肯定知道。
之前也分析過,大家現在的立場截然相反,而楚佳贇是這場角力中,第一個浮出水面的切入點。
所以,在這個節骨眼,跟徐遠走的很近的孔碩突然冒出來,搞點什麼幺蛾子……
那就都說得通了。
所以……昨天的事情,會不會跟這個孔碩,甚至徐遠有關係呢?
不好說。
但楚佳贇身上接二連三出現的怪事,基本上都是圍繞着這個孔碩來的,本着疑罪從有的原則,我不把這事兒蓋到他頭上,好像都不行。
沒來由的,我忽然想到了張素。
從局勢上看,自己的前夫和兒子,與自己現任老公前妻和女兒,站在了完全對立的兩邊,這個表面和藹可親,端莊大氣的母親,現在是個什麼心態呢?
哦對了,還有秦泰安,他現在又是個什麼想法?
倆人同時隔岸觀火?還是各憑本事,拉偏架?
“怎麼了?”楚佳贇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搖了搖頭,我輕笑道:“沒事。”
見我不想多說,楚佳贇乖巧的沒有多問。
一路無話到了公司。
我一如往常,開了例會。
而會議一結束,小悅就告訴我,那邊於安安已經在辦公室等我了。
也沒着急回去,我先去外面點了根菸。
花了一根菸的時間,我心下打定了主意,纔信步回到了辦公室。
一開門,就見於安安略顯侷促地站起來跟我打招呼。
擡手虛按了一下,我示意她坐。
喝了口水,我當先開口道:“我以爲你下午纔過來呢。”
“早上起得早,沒什麼事就先過來了。”
看她依舊緊張的樣子,我笑道:“你放輕鬆一點,我找你來就是隨便跟聊聊,你這個樣子,弄得我好像欺負你一樣。”
調整了一下狀態,於安安輕笑道:“好的劉總,您說吧。”
略一沉吟,我開口道啊:“前兩天我聽說,你去見過你那個金主爸爸了?”
“嗯,吃了一頓飯。”
“感覺怎麼樣?”
“您指哪方面?”
“各方面,爲人、談吐、你對他的觀感,隨便哪方面都行。”
“就……還挺好的。”
看她有些不好意思,我一時失笑道:“抱歉抱歉,我這麼問,搞得好像老丈人審查女婿一樣。”
乾笑兩聲,於安安擺手:“不會。”
“你別誤會,我這麼問沒有要干涉你交朋友的意思。”打了個預防針,我話鋒一轉道:“但你作爲一個女主播,跟40來歲的中年男人走的近,站在公司的角度來說,或多或少都會認爲,你的這種行爲,存在一定的潛在風險。這點,我希望你理解。”
“嗯……我明白,但是……”
“你先別急,”擡手製止了她的話,我繼續說道:“我無權干涉你交朋友,畢竟從他第一次打賞你到現在,滿打滿算應該也沒超過一個月,你倆也不算很熟。所以,我這裏有兩個小建議,你可以聽一聽。”
“嗯,劉總您說。”
看向於安安,我直言道:“如果你有意跟這人繼續交往,把他當做朋友,那我建議你就當朋友處,不該收的錢別收,不該拿的東西也不要拿。當然,如果你倆之後確立了明確的戀愛關係,那就另說。”
頓了頓,我繼續說道:“如果你不打算跟人交朋友,那我個人建議,你把該說的話早點說清楚。如果對方能接受自然最好,要是不能接受,那你反正有他微信,可以把他之前在你身上花的錢,原封不動地退回去。我這裏也代表公司明確表態,如果到時候你選擇退錢,那公司一定會配合你,把該退的錢如數返還。甚至平臺的扣點,公司也可以替你承擔掉。”
說完這些,我平靜地看向眼神有些閃爍的於安安道:“安安,從第一次見到你到現在,我都認爲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懂得、也清楚在你這個行業,需要怎麼去規避風險。所以我相信你應該能理解我剛剛說這些話的用意。”
我的潛臺詞是,如果於安安在這段時間私下收了對方的財物,那不管之後發生了什麼。對方都會有拿捏她的把柄。
倆人如果睡了,那就是錢色交易。
如果沒睡,那就是於安安騙財騙物。
不論哪種,一旦爆出來,對於一個女主播來說,她的路也就走到頭了。
甚至別說主播的工作,連做人的臉面,估計都丟盡了。
所以我不得不出言提醒她,注意這方面的風險。
沉默片刻,於安安擡頭與我對視,這會兒,她的眼神裏已經沒有了剛剛躲閃,反而是給我一種她做了某種決斷的感覺。
雖說沒有得到她的明確表態,但如剛剛所言,我還是偏向於相信於安安是個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人。
點了點頭,我收起剛剛認真的語調,輕鬆道:“那行,我要跟你聊的聊完了,馬上飯點了,一會兒一起喫個午飯?”
聽我這麼說,於安安立刻笑着拒絕道:“別別別,劉總,你家楚大明星就在邊上,中午你跟我一起喫飯?我怕明天就被她給封殺了。”
“哈!就是一頓工作餐,至於想這麼多嗎?”
“至於至於!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不能得罪!”拿起隨身的小包,於安安起身告辭道:“開個玩笑,其實是因爲我難得這個時間出來一會兒,中午約了朋友一起喫飯。”
“行,那你去吧,路上小心。”
“好的劉總。”
目送於安安離開辦公室,一路出去跟幾個相熟的同事打招呼,直至她徹底離開我的視線。
我纔回過神,拿起桌上調了靜音的手機,解鎖屏幕,按下了中斷錄音的按鍵。
錄音這個想法,其實是在早幾天接到匡正義給我的電話之後就已經有了。
但最終決定,還是我剛剛抽菸的時候最終才下的。
如果不是因爲要錄音,剛剛這番談話,我完全可以交給袁曉去代我完成。
只是思前想後,我還是決定由自己來做這個惡人。
我願意相信於安安,相信她能處理好跟這個四十歲出頭離異中年男子的關係,並做到明哲保身。
但我不敢用公司的前景去賭人性。
尤其這幾天看到連筱筱的舉動,還有早上來的路上古言儒給我打的那通電話之後。
另外,之前丁可人告訴過我,在她一騎絕塵爆紅之後,戴蕊和於安安因爲眼紅她掙得多,跟她產生了不小的隔閡。
結合這一系列的事情,導致我更不敢去賭了。
所以我只能當一回小人,爲了自保,留下剛剛談話的錄音。
如果,如果這事情最後真的往我最不想看到的方向發展,屆時我也能拿出一定的證據,證明自己事先提醒過於安安,但她沒有聽。
並以此劃清跟她的界限,降低公司聲譽的損失。
“咚咚咚”
“進!”
“剛剛在外面就看到你坐在這兒發呆,想什麼呢?”進來的是楚佳贇。
呵呵一笑,我隨口道:“我在想,剛剛我約於安安中午一起喫頓工作餐,她竟然因爲你在這兒,怕被你看到封殺她爲由拒絕我。所以我就搞不明白,這中間到底哪裏出了問題,讓她連跟我這個老闆喫頓飯都怕成這樣。”
煞有介事地想了想,楚佳贇沉吟道:“有沒有可能……是人家知道你對她心懷不軌,所以故意用這種拙劣的理由拒絕你呢?”
失笑着指了指她,我無奈道:“說吧,找我什麼事兒?”
“飯點了,找你喫飯啊。”收起剛剛的嚴肅,她輕笑道。
“不喫!今天跟誰喫都不跟你喫!”我故作小氣地嘴硬道。
“行啊。”她無甚所謂地聳了聳肩,略帶遺憾道:“本來還想趁着喫飯的功夫,把我姑父那裏查到的昨天兩個人的信息告訴你的,既然你不想跟我一起喫飯,那就算了吧。”
“嗯?!這麼快就有消息了?”
“對啊,不然呢?你以爲我真稀罕跟你一起喫飯?想約本小姐喫飯的人,能從這裏排到杭州,你……”
“打住!想喫什麼直說!”
得意地笑了笑,楚佳贇放過我道:“行了吧,我已經讓小悅訂了外賣了。”
“哦,那……”
剛說倆字兒,我電話響,看了眼來電顯示,我苦笑接通:“徐女士,中午好,吃了嗎?”
“劉總中午好,還沒喫呢,劉總吃了嗎?”對面的徐靜遠輕笑道。
“剛叫了外賣。”應了一句,我調侃道:“徐女士,你這電話是不是打錯人了?要不……我找正主過來接電話?”
“咯咯咯……沒打錯,就是找你。”
“那照這麼說的話……徐女士這是到上海了?”
“嗯,剛到酒店辦好入住,第一時間就想問問劉總這兩天有沒有時間,賞臉讓小女子請你喫頓飯。”
跟徐靜遠喫飯這事兒之前就答應過孫杰,所以我當即點頭道:“擇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天?”
“行啊!那晚上我訂好地方告訴你。”
“別,別告訴我,你告訴那誰,讓他帶我去就好。”
“那誰是誰?我晚上就單獨請劉總一個喫飯,不請別人。”
聽她裝傻,我立刻調侃道:“那不行,這要是被孫總知道我暗度陳倉,不得直接甩臉撂挑子?到時候我找誰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