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會開完之後，我跟難得來一次公司的丁可人聊天的時候，還是提醒了她一下道：“最近不光是於安安、戴蕊，你自己也注意點。”
“我注意什麼？”嗤笑一聲，丁可人陰陽怪氣道：“注意給某人發生日紅包的時候，金額不要太大？”
被她噎了一句，我扶額苦笑道：“金額是一方面，還有你說話的態度。”
“我態度怎麼了？”
看丁可人立刻擺出一副你不說清楚我要你好看的架勢，我立刻擺手道：“沒什麼沒什麼，挺好的。”人家其實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沒必要因爲自己的小糾結，就上綱上線。
見我認慫，丁可人輕哼一聲，倒也沒繼續糾纏這個話題，而是轉而問道：“最近你跟你家正房二房的相處，還和諧不？”
“咳咳咳……”正在戰術喝水的我立刻被嗆到。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我瞪了她一眼道：“管好你自己，謝謝！”
好像我這話多好笑一樣，丁可人大笑地指了指自己道：“來來來，劉總，你告訴告訴我。就我這成天守着個電腦除了在家直播就是工作拍攝的人，還需要怎麼管？也跟安安一樣，找個好大哥？”
聽她這麼說，我仔細思索了一陣，煞有介事地點頭道：“嗯……說實話，你比於安安拎得清，找個好大哥也不失爲一個好想法。”
此話出口，丁可人的臉肉眼可見地漲紅，最終指着我怒吼道：“劉暢！你去死！！！”
說實話，這提議是她自己說的，我只不過順着她的話往下說而已，這充其量就是個玩笑。
實在搞不懂她爲什麼突然發這麼大火，搞得全公司都知道我踩到了丁可人的尾巴，讓她當場炸了毛。
甚至連離開公司的時候，她都不忘朝我辦公室的方向比個中指，不管我看不看得到，反正比就對了。
哦對了，這天晚點的時候，還發生了一件，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事情。
之前就說過戴蕊最近在做故事型的情感賬號。
效果其實還算不錯，粉絲量也起來了。所以她之前就找我說想試試直播。
也就是在今天，戴蕊的直播首秀正式上線。
只不過在戴蕊提出直播想法的伊始，袁曉就不怎麼看好這件事。
雖然最後我拍板讓她試試，但即使到了一切準備就緒，只等臨門一腳的當下，袁曉依舊不看好這件事。
甚至還拿我們被人針對這件事作爲理由，試圖延後這場直播。
換言之，在袁曉這兒，戴蕊這場直播遭遇滑鐵盧，幾乎是鐵板釘釘的事兒。
但站在我的角度，我還是之前的論點，一場直播而已，就算是試試，也不會導致公司逝世。
稍微虧點錢，買戴蕊這個小姑娘的內疚和忠誠，我覺得這筆生意還是可以做的。
而且該做的預熱該買的流量，事先都已經做好了。
理論上也不至於會如袁曉預計的那樣悲觀。
不過很可惜，我的一廂情願，戴蕊的躊躇滿志，其餘所有參與這場直播的同事們的殷切期盼，都沒有逃過袁曉這張開過光的嘴。
其實直播間人氣是夠的，整個直播過程的節奏也是沒問題的，不論是送禮物還是玩抽獎，粉絲觀衆的參與度都OK，但銷量……就是不溫不火。
也不是說東西賣不出去。
而是和預期的銷量相差比較大。
因爲直播間買東西的套路一般都是製造奇貨可居，量少價優的錯覺。
根據直播間的人數一次性放少一點的東西，瞬間秒光之後再放一點，中間再逼逼一些有的沒的，如此這般週而復始。
但戴蕊這場直播，從一開始，預估的直播轉化率（直播間人數和下單人數的比例），大概在2%左右。
所以也就是說，1萬人在線的情況下，一個產品一次最多也就100-200單。
而實際操作上，現場的工作人員更謹慎，一次就放50單。
但饒是如此……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一上架就秒沒的狀況。總要過個一兩分鐘，戴蕊要喝一陣之後纔會賣光。
其實當看到這種情況的時候，在場所有人，甚至可能包括戴蕊本人在內，都已經明白，袁曉這張嘴，確實開過光了。
今天這場直播，只要能把前期的投入賺回來，讓公司不賠錢就已經是勝利了。
至於賺錢……別多想了。
結果也和預計的差不多，刨去所有直播前期投入的成本，供應商的貨款，這場直播賺了總共兩萬塊出頭。
那肯定是虧欠的，但好在虧的也不算多。
直播到一半的時候，因爲已經臨近下班了，所以我找袁曉談了一次話。
中心思想就一點，戴蕊直播滑鐵盧事件，充分鞏固了袁總作爲我司運營部門核心的地位，同時，也證明了他高瞻遠矚，深諳直播行業規則的洞察力。
反正就是彩虹屁一陣吹，直到把袁曉吹的不好意思，吹的臉紅。然後拍着胸脯保證，一會兒肯定做好戴蕊的安撫工作，讓她踏踏實實做好本職工作，今後不再冒進，按部就班地爲公司發展添磚加瓦之後。
這才笑呵呵地踩着點收拾東西下班回家。
回去路上，我忽然收到了廖欣的微信：劉暢同學，週末有空嗎？
看到這句話的瞬間，我猛地一拍額頭。
靠！這兩個星期完全把她約我的事兒給忘記了！
所以我趕忙抱歉回道：哎呦！實在對不住！最近忙瘋了。明後天我都有空，你說地方，我保證準時到！
廖欣：呵呵，理解理解，你現在是名人企業家，忙點正常。
我開玩笑回道：我總感覺你在罵我，但我好像沒證據。
廖欣也沒糾結：還是你挑地方吧，我一普通人，沒什麼講究。
我回道：那行，找好餐廳我發給你。
一會兒之後，我挑了一家陸家嘴附近不算太貴，但也不是很便宜的餐廳，預定了一個明天晚上的包廂，而後把地址和時間發給了她。
……
其實這幾天每次回家，我都有一種期望，期望我開門的一剎那，能看到客廳裏坐着秦莉。
但俗話說得好，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見到秦莉大概率不太可能，但見到楚佳贇的可能性就大很多。
不過這星期前面幾天，我竟然一天都沒看到她。
甚至有好幾次，我都想問問我父母，這楚佳贇有沒有跟他們提過過來蹭飯的事情。
但還好我一直沒問，因爲在週五這天，我就如預期般的見到了過來蹭飯的楚佳贇。
尤其是當我見到她在那兒把我媽逗得眉開眼笑的時候，說實話，我心裏的真實反應是：能憋到週五再過來我家蹭飯，也是難爲她了。
“喲！劉總回來啦？”
所以當我換好鞋進了屋，聽到她笑眯眯跟我打招呼的時候，我並沒有任何驚訝，反而淡定地反問道：“喲，大明星終於露面了？”
“你這什麼話？”反問了一句，楚佳贇一臉純真地說道：“我每天都有來喫飯啊，只不過一般都是中午，晚上我一般不怎麼喫，所以就沒來。”
哈？！
搞了半天，原來她這是趁我不在的時候過來蹭過飯了？
而且還是每天？！
艹！瞬間有一種被人偷家的既視感。
嘴角一陣抽搐，我一邊放東西一邊看似隨意，實則話裏有話地調侃她道：“那今天怎麼想起來晚上過來了？”
哪知，楚佳贇隨口就回答道：“昨天叔叔說他託人弄了條羊腿晚上喫，現在正好三伏天，所以我就來了！”
聽她這麼說，我瞬間就不樂意了，看着我爸問道：“不是，敢情要是我今天不回來喫飯，這羊腿就錯過了唄？”
言下之意就是，你們喫香的喝辣的，就完全想不到我這個親兒子？！這要是知道家裏有羊腿，我早就回來了！
只是對於我的質問，我爸沒開口，但我媽直接不耐煩地說道：“哪裏來這麼多廢話？趕緊洗手喫飯！”
趁着我去洗手的功夫，楚佳贇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在我邊上低聲說道：“你別沒良心！你自己看看這都幾點了？要是不等你，叔叔阿姨早就喫完了。桌上哪裏會有剛出鍋的熱菜？”
這道理我能不懂嗎？
我不爽的是這楚佳贇竟然悄無聲息地就已經打入了我家內部！
但這話我肯定不能直接說出口，所以我只是瞪了她一眼道：“我的點在於，他們要是早點告訴我，我就能早點下班，早點回來喫飯。”
表情一滯，楚佳贇可能沒有料到我會是這麼一個答案。
但很快，她就調整好一個傲嬌的表情：“我勸你對我客氣一點，不然我就不告訴你，我剛剛掌握的一個關於秦莉的消息。”
“啊？你還能有她的消息？真的假的？”
“切！愛信不信。”
“切！愛說不說！”
丟下這麼一句，楚佳贇昂首挺胸，邁着自信的步伐跑去廚房幫我爸端菜。
當然，我也沒閒着，腆着臉湊到我媽跟前幫她分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