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想逃酒？！”
伴隨着“少男二人組”的怒吼，我和朱泱榮的對話便再無繼續下去的可能。
不過也沒所謂，我能表達的已經都表達過了。
我的潛臺詞就是，本來我想聊的是感情，但你們非要跟我聊利益。既然如此，那大家就把事情當成利益來看。
我跟秦莉可以說是感情先利益後，跟楚佳贇是利益先感情後。
但不論誰先誰後，今後如何發展，這個“利”字，都已經刻入骨髓。
所以我的觀感或者想法重要嗎？顯然是不重要的。
那重要的是什麼呢？
重要的自然就是你們這些大佬覺得什麼重要，那我們就聊什麼。
就好像朱泱榮剛剛跟我說的，其實在我看來就是一個僞命題，我跟他有感情嗎？
肯定有。
不然他也不會讓我來給他當這個伴郎。
但維繫我們之間感情的什麼呢？
是利益。
所以他讓我進了ar公司，在我牽頭幫魏栩孜拉投資的時候選擇了支持的態度。甚至還替谷韻芝做了順水人情，把我拉入短視頻平臺行業頻道的建立中。
這都是赤裸裸的利益。
當然，話又說回來，到了他這個段位，他是有資格聊感情的。
因爲在絕對實力面前，任何小動作小心思都無處遁形。他想聊什麼，別人肯定就得跟他聊什麼。
只不過我的情況比較特殊一些，畢竟我的的確確跟秦莉跟楚佳贇是有感情的。但現在感情受到了利益的裹挾，作爲當事人，雖然無奈，但我也無力抗爭。
所以不管朱泱榮跟我說這些的目的是爲了試探，還是爲了關心，我都很清楚的表達了自己的立場——感情只是利益當中的一環，我現在已經清楚明確的認識到了。所以從今往後，只要符合我的利益，我其實都無所謂的。
再說直白點，現在你們給我的利益其實已經很多了，我也很知足。
所以你們如果覺得我跟秦莉結婚能將你們的利益最大化，那ok，我接受。反正橫豎我跟她都有感情。
如果你們覺得，我還是繼續跟楚佳贇保持現在的關係更契合當下的利益，那也ok啊，我也不反對。
工具人嘛，我有覺悟的。
回到酒桌上，我立刻提議進入捉對廝殺的環節。
老是針對我肯定不行，少男二人組的司馬昭之心也已經揭露了，反正就是玩兒唄。大家都是成年人，更何況那邊還有一對貨真價實的夫妻。
所以很快，不論是下酒的速度，還是遊戲的尺度，都開始加劇。
……
眼見不知道第幾瓶酒見了底，少男二人組倒了一個麥誠澤，朱泱榮正招呼人把他送回房間。呂妍早已喝吐，在蔣婷的陪同下回了房間。
而少男二人組中的另一個，此時正拉着臉色潮紅，眼神迷離，感覺隨時可能倒下，但卻一直沒倒的瞿婉瑩的手，在那兒交頭接耳。
感覺上，這倆人今晚很可能有戲。
只不過誰是獵人誰是獵物，還未可知。
至於我這邊，我自己喝了多少我不知道，但此刻我的意識卻非常清晰，雖然有些暈，胃裏也略感不適，但絕對沒有斷片的意思。
我猜大概率應該是朱泱榮給我的那顆解酒藥起了作用。
這玩意兒是好東西！明天得問問他哪兒弄來的。
而楚佳贇，此刻正整個人掛在我身上，大着舌頭嚷嚷着跟我接着再喝。
這邊的事顯然不用我操心，所以跟朱泱榮打了個招呼，我便架着楚佳贇回房間。
印象裏，這應該是我第一次跟楚佳贇喝大酒，也是第一次見她喝成這樣。
這女人酒量還算可以，酒品也不錯。
但就是喝多之後這股子粘人勁……實在讓我有些喫不消。
就回房間這幾步路，一會兒讓我扶，一會兒讓我背，一會兒又讓我公主抱。
好不容易把她弄到房間，放到牀上，還沒等我起身給她倒水，她猛地推開我，一路衝到廁所抱着馬桶就是一頓吐。
本身我也有些不舒服，見她這樣，我一個沒忍住，一個箭步衝去客廳，抱起垃圾桶也是一陣輸出……
不過我在吐過之後頓感神清氣爽，戰鬥力至少恢復三成。
但楚佳贇……整個人開始進入了一種癲狂的狀態。
她平時愛乾淨，算是有點小小的潔癖，感受到自己頭髮上的東西，於是整個人都不好了，在廁所開始大呼小叫。
當我吐完，感覺自己舒服了一點到廁所看她的時候，只見她已經打開了身邊浴缸的水龍頭，並抽出邊上豎着的小花灑，站在浴缸外面低着頭。
伸手試探了一下水溫，在我還沒來得及阻止的時候，照着自己胸前垂下來的頭髮就是一頓衝。
此時我已經來不及開口了，只能趕緊衝過去一把搶過花灑往浴缸裏一扔。
在她的驚叫聲中，我好聲規勸道：“來來來，我給你找條毛巾鋪地上，你先坐在這裏。一會兒你頭靠着浴缸，頭髮放浴缸裏，我給你先把頭髮洗乾淨。等頭髮洗完了，我出去，你再洗澡，好不好？”
我現在想的是，雖然她身上已經多少衝到了一點水，但這裏的氣溫有30多度，溼衣服穿身上稍微耽誤一會兒問題不大。
我這邊先幫她把頭髮衝一衝，順便把小悅給叫來，讓她來幫楚佳贇洗澡。
計劃是挺好，但奈何楚佳贇完全不配合。
“我……我現在……渾身……都……都臭了！還溼了！我要洗澡！你……你出去！”
“你這樣沒法一個人洗，到時候別再碰了摔了！”顧不得她身上的污穢，我扶住她的肩膀繼續好言相勸道：“那這樣，我把小悅叫來，讓她幫你洗好不好？”
好在雖然喝高了，但禮義廉恥她還是知道的。
聽我這麼說，她搖搖晃晃地反應了好一會兒，終於點頭道：“那……也……也行！”
只是，正當我掏出手機準備給小悅打電話的時候，她忽然趕我道：“你出去！”
“不是，我……”
“我……我要上……上廁所！”
“哦，哦……”聽她這麼說，我反應過來，一邊扶她起身，一邊隨手關了花灑的水龍頭。然後退出洗手間給小悅打電話。
剛剛我們喝酒的時候她們沒在，這會兒已經凌晨了，所以這通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
無奈之下，我只能換匡正義的電話打，這次很快就接通了。
待我說清楚情況，那邊小悅應下，說穿個衣服就過來後，我掛斷電話來到廁所門口敲門道：“我給小悅打過電話了，她一會兒就過來。”
等了幾秒，裏面沒反應。
又敲了敲門：“佳贇，你廁所上好了嗎？”
依舊沒反應。
我有些急道：“楚佳贇！你聽到了嗎？！”
等了兩秒，見仍然沒有任何反應，我直接推開了廁所的門，然後……我看到了做夢都想不到的一幕。
我對天發誓，如果上天給我再來一次的機會，打死我我也不會選擇進這個門！！！
但奈何，這世上沒有如果。
所以我覺得我社死了。
因爲在外面美若天仙，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此時正直愣愣地坐在馬桶上，看看我，又低頭看着自己正在往外滲水的牛仔短褲，沉默不語。
我估計……她此時應該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甚至可能在想的是，爲什麼會出現眼前這種情況。
判斷依據，來源於她剛剛看我的那個眼神裏，充滿了茫然。
並且我這都已經推門進來了，她竟然完全沒有一點反應。
但是！注意這個但是！
我現在更比她茫然！！！
請問我是應該留在這裏，還是應該直接退出去，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留下，怕她萬一明白過來，二話不說殺人滅口；退出去，又怕她萬一再弄出個好歹……
真特麼見了鬼了！！！
最終，我還是決定留下。理由很簡單：反正都已經看到了，既然早晚要被她滅口，那我還是應該在臨死前做點好事，留下來看着她，免得她掛在我前面，到時候我就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在我倆詭異地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我只能假裝鎮定地說道：“小悅馬上過來了，你……”
“劉暢……我是不是要死了？”不等我說完，楚佳贇忽然帶着哭腔問道。
“啊？！”
“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按耐住內心奔涌而出的草泥馬，我儘量用平穩的語調安撫她道：“不是……你好好的怎麼會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