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醫生過來給我倆做了一套全身檢查之後,我這邊和預想的差不多,總結下來就是一句話: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
具體來說,我的右側膝關節和肩關節,外加頸椎都不同程度的收到了一些傷害。
所以此刻我的樣子看起來還是挺慘的,腿上上了夾板,肩膀上了固定器,脖子上還掛了頸託。
其實我個人認爲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但礙於醫生的堅持,我也只得乖乖聽命。
但氣人的是,同樣在一輛車上遭遇了這場車禍,匡正義這個狗東西,竟然一點事都沒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這會兒陪我來醫院的除了匡正義還有顧逸。
雖說匡正義沒什麼事,但一方面醫院事情多,跑個腿交個費拿個單子什麼的,顧逸能代勞。另一方面,他擔心有的人賊心不死,所以多留一個人在身邊更放心一些。
相對於安全問題,我現在其實更關心的是肇事司機的來路問題。
對此,根據過來路上顧逸告訴我的情況,對方明顯是個視死如歸的硬茬子。
之所以這麼判斷主要有兩方面原因:
一方面,他和李瞬幾乎是眼睜睜地看着那人在最多100來米的距離裏把車子直愣愣地撞到我們車上的。而且在匡正義發現這個情況,踩下油門往前妄圖躲避的時候,那人還明顯打了一把方向,修正了一下撞擊角度。這個過程顧逸車上的行車記錄儀拍的清清楚楚,換言之,那人是明確知道我坐在車上,並且完全就是奔着我們這臺車,或者說直接點,就是奔着我去的。
另一方面,李瞬把那人從駕駛室裏拖出來的時候,已經嘗試着問了幾句諸如誰讓他來的之類的問題。但那人根本就沒打算回答,哪怕李瞬一怒之下,不顧大庭廣衆地給他上了點暗勁,那人也愣是沒坑一聲。
之後警察就來了,也沒辦法再多問什麼。但這個人的來路,無疑引起了李瞬的極大興趣。
後來因爲會所的介入,警察那邊也被打過招呼,所以李瞬這會兒正跟着肇事司機那一路。一旦有任何消息,他會第一時間彙報。
我和匡正義出了那麼大的事,小悅這裏肯定是瞞不住的。
所以我給我媽發了消息,說一會兒小悅會去家裏幫我拿點換洗衣服,我這邊臨時要出個十天半個月的差。
趁着我做檢查的功夫,小悅已經到我家跟我媽接上了頭,這會兒正往這裏趕呢。
事情安排差不多的時候,我接到了甘靜的電話。
我雖然知道她找我鐵定是知道了我的情況,所以接通之後我就想隨便忽悠兩句,但未曾想,還沒等我開口她就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來了一句:“你在哪個病房?”
老老實實地報了自己的位置,不到10分鐘,甘靜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看到我現在這副“慘狀”,她一個字都還沒來得及說,直接就眼淚汪汪了。
見她想彎腰湊近我,我趕忙大聲開口嚇唬她道:“憋住!!!不許哭!!!”趁她愣神的功夫,我立刻佯怒道:“我特麼還沒死!你別弄得跟遺體告別一樣!!!”
被我這麼一打岔,雖然眼睛有些紅,但甘靜至少恢復了些許狀態反擊道:“哈!放心,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這種渣男沒那麼短命!”
找了個椅子坐下,甘靜不答反問道:“我要說是我姨媽讓我來的,你信嗎?”
見她不好好回答問題,我只能張口就來道:“你說什麼我信什麼!你知道的,我在你這兒主打的就是一個真誠。”
上下打量了我一陣,甘靜咬牙切齒地的諷刺道:“哈!我突然覺得你現在傷的有點太輕了,應該再重點纔好!”
見狀,我呵呵笑着擡手指了指匡正義,理所當然道:“那你怪他,要不是他讓我係安全帶,我現在鐵定不在這裏,而是應該在icu。”
聽我這麼一說,甘靜收起戲謔,認真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想了想,我避重就輕道:“實話實說,我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說完這句,眼怔怔地看着甘靜的眼眶再次變紅,我立刻投降道:“別別別,你別這樣,我沒騙你,我確實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充其量……就是有點推測的方向而已。”
“哦……那我就大概明白了。”略微沉吟地應了這麼一句,在我還沒搞清楚她到底明白什麼的時候,雖然眼眶還有些紅,但神情已然恢復正常的甘靜忽然開口揶揄道:“呵呵,我現在終於知道要怎麼對付你了!”
“你……”
我相信此刻我的表情肯定非常精彩,因爲剛剛還眼眶泛紅隨時要掉眼淚的甘靜,立刻捂嘴輕笑道:“哈哈!你別這麼看着我,我會有負罪感的。”
“你……你特麼還是不是人啊!!!”
然而,我越是這樣,甘靜笑得就越肆無忌憚:“咯咯咯!沒想到我們劉總原來見不得女人哭啊?”
“滾滾滾!哪兒來的給我回哪兒去!!!”
無視我的驅趕,甘靜翹起二郎腿,笑道:“那不行,我是帶着我姨媽的任務來的,她特地吩咐我,讓我‘好好照顧’你。”
說罷,她還指了指自己帶來的包道:“我連換洗衣服都帶來了,今天晚上留下來陪你。”
“不是……你……你來真的?!”
話音剛落,我就看到原本笑呵呵坐在我對面,看着我和甘靜熱鬧的匡正義忽然面向門口,站了起來。
剛想詢問他怎麼回事,就聽匡正義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句:“白醫生。”
而伴隨着這聲問候,我便看到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熟悉身影出現在我面前。
靠!尼瑪!
不等我先反應過來,白醫生就當先捂嘴驚叫道:“我去!劉暢!還真是你!?”
扶額一陣苦笑,擡手示意了一下已經站起來做戒備狀的匡正義放輕鬆,我無奈反問她道:“白醫生,我應該怎麼理解你剛剛這句話呢?是單純的驚訝,還是驚訝中帶着點幸災樂禍?”
頓了頓,我給甘靜介紹道:“這是白詩雅心血管外科的醫生,秦莉的閨蜜。這是我同事甘靜,跟秦莉……算是親戚吧。”
“啊?”
不等我開口解釋,甘靜大大方方地站起來道:“秦莉伯母是我姨媽,所以劉暢說的沒錯,在一定上,我跟秦莉確實是親戚關係。只不過沒有血緣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