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行爲的潛臺詞是：小夥子表現不錯，你已經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以後再接再勵，再幹出點成績來，到時候自然會有你的好處。
換言之，就是現在啥都沒有，至於以後有沒有，那就看你之後的表現了。
這尼瑪，我怎麼能接受！？
看着張着嘴巴一時沒有接話的秦莉，我氣不打一處來道：“大姐！這都什麼年代了？我對於領導的關注，大佬的賞識沒有半毛錢興趣。我現在只關心：你們因爲我薅到了想要的羊毛，那我這邊你們打算分多少？如果你們……”
“不是不是！你等等！”不等我繼續義憤填膺地說下去，秦莉趕忙擺手打斷我，而後失笑道：“我什麼時候說沒有你的好處了？！”
“啊……哦……這樣啊……”尷尬地撓了撓頭，我訕笑道：“那是我誤會了，你繼續。”
白了我一眼，秦莉說道：“你放心，我媽他們也不是光想馬兒跑，不給馬兒喫草的人。所以好處肯定少不了你的！”
聽她這麼說，我拍了拍胸口，鬆口氣道：“你要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輕哼一聲，秦莉沒好氣地道：“我剛剛想說是，這次的事情，你已經成功地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畢竟你幾乎是憑自己的一己之力，把孔家逼到要殺人越貨的地步。所以很多人對你都很感興趣。所以來自上層的關注是一回事，但實質性的補償是另外一回事。”
“也別這麼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他孔家要是行得正坐得端，我也沒辦法不是。”謙虛了一句，我接着說道：“那行，領導的關懷我已經接收到了，接下來咱還是說點實際的吧。”
張了張嘴，秦莉明顯猶豫了片刻才說道：“那行吧！你想要多少？”
也沒在意她的欲言又止，我攤了攤手道：“我理解這部分的羊毛應該是從徐家薅出來的吧？”
“嗯，差不多。”
“那你覺得多少合適？”
想了想，秦莉客觀地答道：“坦率地說，這其實取決於徐家認爲你手上值多少。”
她這麼說也對，所以我問道：“那你覺得徐公子的臉面，在徐家眼裏值多少錢？”
沉吟片刻，秦莉說道：“我個人認爲……一兩千萬應該還是值的。但實際怎麼樣，還要看他們自己的意願。”
點了點頭，我笑道：“那行，秦總你去談，談到多少是多少，到時候咱們對半開，好吧？”
話音剛落，就見秦莉蹙眉看着我問道：“所以你是把我當你的代理人了？”
“你本來就是我的代理人……嗯……或者說經紀人更合適一點。”我有些好笑地答道。
“但以前你從來沒跟我說過要對半開這種話。”
“親兄弟明算賬嘛。”下意識地逃避着秦莉的眼神，我故作輕鬆道：“也不能讓你白忙活不是嗎？而且之前買車什麼的，我還欠着你的錢呢，正好趁着這個機會把錢一次性還了。”
嗤笑一聲，秦莉問道：“所以剛剛你問我用什麼身份跟你說這些，就是在這裏等着我對嗎？想跟我算報酬？”
“那倒也不至於。”否認了一句，我換了種說法道：“其實不管你承不承認，咱倆之間的關係已經沒有當初那麼……純粹了，這你不否認吧？”
我這麼一說，其實秦莉下意識地就想反駁，但張了張嘴，她最終也沒能說出什麼話來。
見狀，我接着說道：“所以一開始問你身份的這個問題，其實是有些多餘的。因爲換做以前，咱們剛剛這些對話，可能幾句話就帶過了。你不會鄭重其事又事無鉅細地跟我講，我也根本不會在意那些有的沒的……”
“但這些事情和以前我們經歷的不一樣！”
“是是是，是不一樣。你先別激動。”
見秦莉擡高了聲調，趕忙安撫了一句，見她緩和下來，我拉起她的手，欣賞着她那白皙修長，宛若藝術品般的手指，一邊摩挲着她的手掌一邊悠悠地說道：“親，我經歷了兩次生死了……”
看着她的眼睛，我擡起另一隻受了傷的手，輕輕觸碰着她的臉龐，嘴角掛起弧度道：“如果說第一次還不足以讓我的心態發生特別大變化的話，那第二次……我可以很清楚感覺到，我變了。”
將她耳邊的碎髮捋到耳後，我接着慢條斯理地說道：“我相信在這個和平年代，除了一些特殊職業以外，普通人能有我這樣經歷的人不多。人生短短几十年，我們應該過的開心一點不是嗎？”
“不不不！不要這麼消極。”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我柔聲說道：“是你讓我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什麼是熾熱的愛情。”
“那現在呢？火焰熄滅了嗎？”
搖了搖頭，我輕笑着接道：“原本差點是要滅了，但你又添了把柴，還吹了一陣風，忘記了？”
聽秦莉“切”了一聲，我繼續說道：“所以火焰並沒有熄滅，只是不再那麼猛烈了，你能理解吧？”
“嗯”了一聲，秦莉緊接着又吐槽了一句：“渣男！”
這話的意思，顯然就是在說我拔鳥無情。
實話實說，一定程度上，我不否認這點，甚至說我故意讓楚佳贇留在這裏跟秦莉碰面，也是想把這個點放到明面上的意思。
沒錯，我現在就是徹底攤牌了——我準備明目張膽地當渣男！
什麼禮義廉恥、道德枷鎖，去他麼的鬼！老子放飛了！
你要接受就接受，不接受，那就好聚好散吧。
“沒錯啊，我現在就是個渣男。”揚了揚秦莉被我牽着的手，我戲謔道：“外面有一個算一個，都知道病房裏的那位是我的女朋友。但此時此刻，我卻肆無忌憚地在這裏跟你聊感情，我不是渣男誰是？”
心思敏捷的秦莉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當即問道：“所以你這是打算徹底破罐子破摔了？”
嘴角勾起一絲邪笑，我坦然反問道：“是啊，請問閣下如何應對？”
嗤笑一聲，秦莉諷刺道：“如果你是想讓我提分手，那這種話就不應該挑明。現在這樣，你不覺得自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聳了聳肩，我不置可否道：“我說過我要對你坦誠的。”
同樣擡了擡被我牽着的手，秦莉冷笑道：“你就是這麼坦誠的？在我飛了十幾個小時，落地第一時間就衝過來看你的當下，牽着我的手告訴我，你準備始亂終棄？”
“我沒說要始亂終棄啊！你別冤枉我！”強調了一句，我撇嘴補充道：“本來我也沒打算說，這不是正好聊到了嘛……”
“你把楚佳贇留在這兒，敢說不是想給我這方面暗示？”不等我接話，秦莉呼出一口氣道：“算了，我飛了十幾個小時，你也熬了一個通宵，今天我們就先聊到這裏。你想表達什麼，我知道了；我在堅持什麼，你心裏也明白……”
聽她這麼說，我忍不住有些爲難地打斷她道：“不是，不瞞你說，你在堅持什麼……我還真不怎麼明白……”
這真不是我擡槓，而是順着她的話，有感而發。
雖說之前或多或少地有跟她聊過一些這方面的話題。但如果要論她內心堅持的東西……坦白說，時至今日，我始終沒有弄得很清楚過。
如果她堅持的是跟我修成正果，那當初爲什麼要執意讓我跟楚佳贇假扮這個情侶？
如果她堅持的是讓自己在事業上有建樹，讓她在自己的父母面前證明自己，變得更有話語權，那她一次又一次地在我面前表現得這麼戀愛腦，又是爲什麼？
她現在的行爲完全就是自相矛盾的。
錯愕地看着我，片刻之後，秦莉忽然笑了，轉過身，拉住我另外一隻手，柔聲哄着我道：“你先回去好好休息，等我去把你的代理人這個角色扮演好，再回來找你，跟你好好談這個問題好不好？”
這麼個安排倒是沒什麼問題，對於這事兒的答案我也不急於一時地想要知道。
只是……
“我沒別的意思啊”強調了一句，我問她道：“你再來這裏找我談？會不會不太……方便？”
還是那句，她頂着一個我前女友的身份，今天這樣出現在這裏，拉着我到安全通道聊半天已經挺誇張了。
不過起碼今天楚佳贇在這裏，就算被人看到，但退一步說，也說得過去。
但如果換個楚佳贇不在時候……
“這你不用擔心，我會安排好的。”說罷，秦莉忽然朝我眨了眨眼，湊近我帶着強烈的暗示道：“你確定……你身體沒有問題？”
“嘶……”倒吸了一口涼氣，我忍不住後退一步警惕道：“你想幹嘛？！”
白了我一眼，秦莉咬着嘴脣道：“我之前說過的，讓你忍一個星期，縱使你無情，但我不能無義。說話總得算數吧？”
頓了頓，她伸出一根手指在我胸口一點，一邊畫着圈圈，一邊湊近我吐氣如蘭道：“怎麼？不是說想當渣男嗎？難不成……你慫了？”
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