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有個實際意義上的女朋友;那邊和大明星,跟玩遊戲似的談着柏拉圖式的戀愛每個星期還能有一天,能以男閨蜜的身份見到甘靜,中午一起喫頓飯,鬥鬥嘴;每隔兩週,還能跟靜靜喜歡我的丁可人聊聊功課和八卦。
這日子別提多舒暢了。
只是我的日子雖然過的有滋有味,並不代表其他人也同樣如此。
這就跟蝴蝶效應一樣,當身邊的人出了問題,我的生活,也註定會掀起一些波瀾。
比如在某個週末上課的時候,錢崢忽然湊到我邊上確定地告訴我說:“吳書宇進去了!他所在的p2p公司暴雷了。”
用錢崢的原話說,老闆攜款潛逃也就算了,但他作爲一個技術骨幹,竟然腦子不正常地簽了一些財務方面的文件。
這就導致原本跟他關係不怎麼大的事情,一下就要他來背上一部分鍋。
牢飯肯定是要喫的了,不過這事兒按照原則來說,主要是破財消災。
換言之只要賠夠錢,那要不了幾年就能出來。
只不過出來之後剛娶過門的老婆還是不是他的……就不怎麼好說了。
之所以會得出這個結論,是因爲從錢崢這裏確定這個消息之後,同學們的態度都出奇的挺一致,即,吳書宇的死活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佘欣然怎麼樣了,在這種情況下,我給大哥打了個電話。
最近從許婕那裏聽說,大哥的調令已經下來了,過完年就會去分公司履新。
所以我也有個恭喜他升官發財的由頭找他,在經過一番恭維之後,不等我開口把話題往佘欣然身上引,大哥自己就主動提道:“我這次過去,會把欣然也帶走。”
“嗯?她……願意?”
苦笑一聲,大哥反問我道:“她家裏的事你不知道?”
“知道一些。”應了一句,我坦言道:“實話實說,我給你打這個電話,主要就是我這邊同學們都挺關心佘欣然的。但大家又不好意思直接給她打電話,所以就委託我找你問問。”
“哎……”長嘆一聲,大哥介紹道:“反正她老公的事情基本也就那樣了,房子車子她婆家那邊做主,能賣的基本都打算賣了用來還債,對這些欣然這邊也沒有什麼意見。但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她父母這邊,執意要求她跟那男的離婚,但欣然在態度上不太願意。”
聽大哥這麼說,我下意識接道:“不想喫相太難看,留個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名頭?”
“差不多吧。”應了一句,大哥說道:“她老公現在的問題很複雜,據說是被忽悠地簽了幾個不該他籤的字。但司法機關和債主又不會管你時不時被忽悠籤的,只要簽了就要負責任。所以根據欣然找的律師估計,他現在即便把能賣的都賣了用來抵債,沒個三五年也不可能出的來。”
“那如果不賣,死扛呢?”
“不賣?”冷笑一聲,大哥不屑道:“多少債主盯着呢,你覺得有這種可能嗎?”
頓了頓,他補充道:“如果真用了什麼技術手段保留了財產,那估計他就得在裏面待個七八年了。”
好吧,看來大家都是明白人,吳書宇的死活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卻是佘欣然。
“那佘欣然現在狀態怎麼樣?”
“我給她批了一個月的假,先把這些事情能處理的處理完,反正後面她會跟我一起去分公司,年前的這幾個月,忍一忍也就過去了。至於之後的事情……”頓了頓,大哥無奈道:“這就看她自己去衡量和處理了。我只能說,如果他老公有點擔當,就等過一段時間事情都捋清楚了,自己主動把離婚這事兒給提了,別耽誤人家。”
“哎……這姑娘真是命運多舛……”
無視了我的感慨,大哥接着說道:“跟你的同學們說一聲吧,這書估計短時間內她是讀不了了,之前她已經問過我是不是能借着調崗去分公司的理由,幫她出具一份證明,向學校申請休學。”
掛斷了大哥的電話,待我向衆人說明了情況之後,除了唏噓,大家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
但對於有些人來說,卻完全不是這樣的,比如許婕。
當我在幾天後晚飯的飯桌上見到許婕,並把這事兒告訴她的時候,她一臉震驚地看了我好一會兒,然後當着衆人的面直接就給佘欣然打了個電話。
接通之後她全然不顧形象地直接就開噴道:“佘欣然!你還拿不拿我當朋友了!你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竟然還是從我哥嘴裏知道的!”
“……”
“不是他,是劉暢!”
“……”
“你閉嘴!你現在在哪兒?!我要立刻馬上見到你!”
“……”
“好!你在那兒別動,我現在過來找你!”
見她義憤填膺地掛斷了電話,直接起身就走,我趕忙攔住她道:“不是,你等等,我叫正義過來送你去。”
聽我這麼一說,許婕立馬瞪眼嘲諷道:“喲!劉總,好大的氣派!你現在出門沒司機就不能過了?!”
這話雖然說的很不客氣,但我也不怪她,畢竟許婕不知道我出車禍的事兒,唯一能開的特斯拉也被匡正義開走了。
再加上今天秦莉加班不在,所以我只能無奈對我爸開口道:“爸,你車鑰匙給我,我送她去。”
拿了鑰匙下樓取車,當車子開出地庫之後,我纔開口對依舊氣呼呼的許婕說道:“行了,彆氣了,這不是送你出來了嗎?”
“哼”了一聲,許婕沒好氣道:“我氣的是你不送我嗎?我不知道你現在不方便隨便往外跑?我氣的是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這件事!”
不等我接話,許婕接着數落我道:“我還氣的是,欣然作爲你的朋友、同學,更何況還是你撮合的她和她老公,爲什麼她遇到這麼大的事情,你不說能提供什麼幫助,但在我的理解裏,你起碼不會這麼冷漠,知道了就當不知道,連一句起碼的關心都沒有!”
等了幾秒鐘,見她沒有再開口的意思,我才平靜地問道:“罵完了?我現在能說了不?”
“能說了!”剛說三個字,她立刻又補充道:“我沒罵你,就是吐槽而已。”
擺了擺手,我也沒在意她的小糾結,只是帶着無奈說道:“你說的這些都沒錯,我是佘欣然的朋友、同學、媒人。甚至你還能說,我倆曾經還差點走到過一起。但是,這些都不能成爲我主動插手她生活的理由你明白嗎?”
頓了頓,我接着說道:“首先,不論是我還是你,對於她這件事,其實都愛莫能助。除了能給予她一些無關痛癢的關心,有什麼實質性的幫助呢?”
“但這不就是朋友的意義和價值嗎?”許婕不同意道,“你不能老是用現實、用價值來衡量人和人之間的關係!而且你非要這麼說的話,情緒價值,也是一種價值。”
“不可否認,你說的很有道理。”贊同了一句,我轉折道:“但絕大多數時候,情緒價值並不能解決實際問題。而且就佘欣然這件事來說,也許她願意接受你提供給她的情緒價值,但你怎麼知道她就願意接受我的呢?”
“你跟她關係近,可以不在乎分寸感,但我跟她沒那麼近,我得有啊。”頓了頓,我接着說道:“而且你想過沒有,我這樣突然冒出來關心她,幫助她,萬一讓她誤會我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怎麼辦?”
嗤笑一聲,許婕鄙視我道:“你自我感覺也太良好了吧?”
搖了搖頭,我不贊同道:“她現在正處在跟她老公將離不離的節骨眼,我突然闖進她的生活,萬一,萬一她下意識地把我當成救命稻草給抓住了,你說到時候我是推開還是不推開?這個時候萬一再讓她老公家裏人誤會我跟她有什麼,到時候怎麼解釋?她的臉還要不要了?我的臉又往哪裏放?”
“欣然不是這種人!你說的這些不可能發生!”
聳了聳肩,我不置可否道:“我認識的佘欣然確實是一個理性的人,但現在這情況……誰又說的準呢?人都是會根據境遇而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