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第三軍團軍部之內,徹底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在場的軍官們相互對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撼!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僅僅是十幾架飛機,竟然是能給他們造成了如此巨大的傷亡!
其中一名軍官更是滿臉苦澀的出聲說道:
“屠殺!這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
是的!
從當前的戰損比來看,這的確是一場一邊倒的屠殺!
僅僅是在半個小時的時間內,那便是有將近十五個機槍陣地被摧毀!
僅僅是這些機槍陣地,那便是整個第三軍團一半的火力!
看着那宛若雪花般的戰報,在場的軍官們皆是神色驚駭。
恐慌的情緒,在止不住的蔓延!
現在可還是能見度比較低的黃昏時分,並且還藉助着灌木叢與樹木的掩護。
可即便是如此,這也依舊是給第三軍團造成了如此巨大的傷亡!
可以預見的是,如果部隊這是在平原地區的話。
那麼部隊的傷亡將是會受到更加慘烈的傷亡!
而這個恐怖猜想,也使得在場的衆人皆是陷入到了寒冷的冰窟之中!
當下,那便是有人忍不住出聲勸說道:
“軍長,要不咱們停止火力反擊吧,再這樣下去的話,咱們的機槍陣地怕是要被打光了!”
此話一出,那瞬間得到了在場軍官共鳴。
“是啊,軍長,再這麼打下去的話,別說是咱們的機槍陣地了,那即便是咱們的炮兵陣地,那也是會面臨全軍覆沒的危險!”
“這完全就是一邊倒的屠殺!”
“軍長,您可要三思而後行啊!”
……
就在衆人對着傅做義低聲苦勸之際。
一直皺着眉頭的傅做義卻是忽然間出聲說道:
“不對!他們的攻擊方式實在是太過於詭異了!”
攻擊方式?
詭異?
此話一出,在場的軍官們皆是滿頭霧水。
其中,副官更是用一臉懵逼的語氣問道:
“軍長,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非常簡單,你看,對方空軍在摧毀了三號陣地以後,他們卻沒有繼續摧毀下一個四號陣地,反而是不遠萬里,開始摧毀五號陣地。”
“這裏面肯定是有什麼端倪!副官,你之前不是空軍飛行員麼?你看得出來麼?”
聽着傅做義的反問,看着傅做義那一副目光灼灼的樣子。
副官那都快哭了。
我他孃的能看出來什麼端倪啊?
我要是能看出來了,那我他孃的豈不就可以去當軍長了?
儘管心裏面吐槽歸吐槽。
副官還是一種試探性的語氣出聲說道:
“軍長,這該不會是他們在鬼畫符吧?”
“鬼畫符?”傅做義像是抓到了什麼重點一般,對着自家副官快速問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副官只能是硬着頭皮說道:“我們空軍飛行員在執行轟炸任務的時候,在顯得無聊的情況之下,會用每一個炸點當做筆畫,在地面上進行書‘寫。”
“但基本上沒有幾個人可以做到,即便是一個王牌飛行員,那也是很難在空地上,用炸點寫出一個“一”子。”
言語間,副官下意識的拿出鉛筆,開始將炸點按照先後順序,將其鏈接起來。
因爲展現在衆人眼前的,赫然是一個大大的死字!
更讓副官覺得恐懼的是。
在這個死字的最後一筆,那赫然是第三軍團軍部所在的位置!
當下,副官頭皮發麻,瞳孔微縮,幾乎是擠出全身的力氣,對着傅做義出聲爆吼道:
“軍長,快跑!!!!”
嗡嗡嗡!
由遠到近的低沉轟鳴引擎聲中。
八架戰鬥機從遠到近飛來,向着第三軍團軍部所在的帳篷投下了幾顆航空炸彈。
轟隆隆!轟隆隆!
震天撼地的爆炸聲中。
整個第三軍團軍部瞬間化爲一片火海!
汽車爆炸,彈藥殉爆!
到處都是熊熊大火,到處都是呼嘯而來的彈片!
即便是隔着數百米的距離。
衆人也依舊是能夠感受到那實質般的振動!
咔嚓嚓!
看着身邊那不斷龜裂的樹皮,傅做義只覺得心中一陣心驚肉跳!
即便是隔着數百米,可那恐怖的炸彈威力,依舊是讓樹皮一圈圈的開裂!
感受着那鋪面而來的恐怖熱浪。
傅做義的臉色極端複雜!
震撼,恐懼,迷茫至極!
震撼的是,他傅做義從軍這麼多年,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地獄般的場景!
尤其是滇南的飛行員竟然是以炸彈爲筆,以生命爲墨水。
在這蒼茫至極的大地之上,硬生生的寫了一個大大的死字!
何等的血腥!
何等的瘋狂!
其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恍惚之間,傅做義只覺得有一個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
一邊露出猙獰獠牙,一邊神色殘忍的出聲說道:
“這次僅僅是一個見面禮,下次再見面的時候,那可就不是一副血淋淋的字了,而是一具棺材了!”
在那麼短短的一瞬間。
傅做義甚至是感覺到自己並不是在與人爲敵。
反而是與地獄中的惡鬼爲敵!
看着那紅透半邊天的山火。
不知道爲什麼,傅做義的心中忽然誕生了大片的恐懼!
更讓傅做義恐懼的是。
不管是之前迎面打來的傳單。
還是這精準至極,堪稱如影隨形的覆蓋式打擊。
那幾乎都是再對傅做義無聲的訴說着一個恐怖事實:
“別躲了,小傢伙,我找到你了!”
這也就意味着,只要滇南空軍願意,那麼便會隨時可以取走傅做義的小命!
看着身邊那衆多的人員,以及那亮堂堂的槍械。
不知道爲什麼,傅做義心中非但沒有誕生出任何安全的感覺。
反而是有一種深深的恐懼!
彷彿這些槍口,會在下一秒,對着自己的胸膛狠狠的扣動扳機!
念及此處,傅做義忽然神經質的笑了幾聲,喃喃自語道:
“古兵法有云,知己知彼者,百戰不殆!”
“可現在滇南對於我軍瞭解的程度,那甚至是還在我之上!”
“這還打個屁的打啊!”
等到傅做義剛咆哮完。
忽的,一名作戰參謀跌跌撞撞的跑過來,對着傅做義一臉驚慌的出聲說道:
“軍長,大事不好了軍長!滇南的空軍又飛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