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蝶蘭略微皺眉，“你說的什麼話？你還想當個紈絝子弟不成？我不讓家族裏面的其他人當紈絝子弟，你更不行！”
“開個玩笑嘛。”顧長久連忙陪笑道：“我以前知道沐姨很有錢，還不知道沐姨原來這麼有錢。”
“哼，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着呢。”沐蝶蘭輕哼了一聲，“你的‘洛姨’，可沒辦法像我這樣給你這麼多。”
顧長久抿了抿嘴，沒敢在沐蝶蘭評價洛姨的時候多嘴。
沐蝶蘭盯着顧長久看了一會兒，把顧長久推開，然後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你都變了，你小時候臉要圓不少，沒有這麼俊，也沒這麼高，以前堪堪到我胸口高，現在比我還高了，不過我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你來...”
“沐姨倒是沒怎麼變。”顧長久盯着沐蝶蘭看了一會兒，還是這麼好看，“嗯？沐姨，你頭上有一根白頭髮了。”
“我老了，而且心力交瘁，有白頭髮很正常。”沐蝶蘭輕哼了一聲，但一會兒，語氣又溫柔了下來，“幫我把白頭髮扯了吧。”
顧長久應了一聲，然後在沐蝶蘭的頭髮中尋找了一下，捏住了那根白髮，用力扯了下來。
淡淡的銀線躺在手心裏，不是很顯眼。
她說她老了，39歲真的算老嗎？
她臉上都沒有皺紋，擡頭紋跟魚尾紋都看不到，怎麼就有了白髮了呢？
顧長久拿着那根白髮，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
其實當時走的時候，沒想過這麼多，他當時才十歲，很多問題都沒有深思過。
不過前世偶爾也會想起她，去構思她之後的生活。
她那麼有錢，那麼漂亮，可能結婚了吧，或許會有自己親生的小孩，也會嚴格又溫柔地對待自己的孩子。
或許她早就把自己忘了，五年時光，說短不短，可說長吧，也不算長。
就算她不結婚，她那麼有錢，想領養個孩子，還不容易嗎？
可沒想到，她就這麼一直等着自己。
明明是個經常氣她的小屁孩。
顧長久擡起頭看着沐蝶蘭，眼眶也有些酸澀。
“還有嗎？”沐蝶蘭看着顧長久，問道。
“我找找。”顧長久伸出手，在沐蝶蘭的長髮中尋找着，“應該就這一根。”
沐蝶蘭看着顧長久，“你肯定還是不願意離開洛心玫，對吧？”
顧長久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沐姨，跟我一起去臨安吧。”
“去臨安？去你家？”沐蝶蘭問道。
“我會把這八年欠你的，補上的。”顧長久說道：“以後，我也會孝敬沐姨的。”
“呵呵，說得比唱得還好聽。”沐蝶蘭冷哼了一聲，“那你的洛姨呢？你的洛姨不願意讓你靠近我呢？”
“洛姨不能替我做決定。”顧長久說道：“我希望沐姨來臨安，南梔不也很喜歡你嗎？你來臨安了，南梔肯定也高興。”
聽到顧長久前面那句話，沐蝶蘭笑了起來，“這還差不多...我考慮考慮。”
“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多了去了，你沒往這邊想多正常，而且，要是你很早就知道了南梔說的四姨是我，你真的還會來見我嗎？”沐蝶蘭靠着顧長久，將頭扭到了一旁去，“你這個小沒良心的，肯定不會來見我了。”
“會的。”顧長久說道：“既然莪遇到了南梔，還跟她成了男女朋友的關係，我們遲早會見面，我也不會逃避的，既然沒有違反當初的約定，洛姨也說不了什麼。”
“她要是知道南梔跟我的關係，怕是要爲難南梔了。”沐蝶蘭皺了皺眉，“南梔是個好孩子，你要好好對她。”
顧長久有些汗顏，忽然覺得自己恐怕只有娶南梔一條路了。
若是以前，顧長久還能有第二個選擇，但現在知道了疼南梔的四姨，居然是沐蝶蘭，那顧長久似乎就沒有拒絕的權利了。
因爲，這不就...類似於童養媳一般的存在了嗎？
“洛姨...”顧長久本想說洛姨沒這麼小氣，但話到嘴邊，沒敢說出口，因爲沐蝶蘭聽了多半要生氣的。
“不用想這麼多，沐姨。”顧長久說道：“我說過，洛姨不能替我下決定。”
“她又不是沒這麼做過。”沐蝶蘭冷笑道。
“那是我當時年齡還小，現在不會了。”顧長久有些汗顏，“好了好了，不扯洛姨的事情了，我們之間的關係，你也沒有告訴南梔吧？”
“嗯，我怕她提前告訴你，然後你就不來了。”沐蝶蘭點了點頭，“南梔什麼都不知道，不要怪她瞞着你。”
“我怪她做什麼？我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而且，就算真的瞞着我，我也不會怪罪她的...能重新見到沐姨，我也很開心。”顧長久說道。
沐蝶蘭盯着顧長久看了一會兒，說道：“我的生日禮物呢？你帶了嗎？”
“當然，不過那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送給長輩的禮物，我打算換一個。”顧長久微笑道。
“我又不在乎，只要是你送的就行了，心意到了就可以了。”沐蝶蘭眼睫毛上還帶着點點淚光，她微笑着，比平常更好看。
“可我在乎，重逢之後第一個禮物。”顧長久說道：“我等會兒去問問南梔，應該能買到。”
“什麼東西啊？”
“哪有提前問送什麼的？”顧長久笑道：“不能提前說的。”
“...好好好，我不問。”沐蝶蘭嘆了口氣，“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你的洛姨，我們重逢了？”
“等一段時間吧。”顧長久想了想，自己臨走之前，洛心玫還說過，如果自己主動去找沐蝶蘭的話，她就會離開的，這讓他很頭疼，儘管他跟沐蝶蘭完全是因爲南梔纔會重逢，可是洛姨之前就是擔心顧長久跟着南梔來蘇省會遇到沐蝶蘭，他還千般安慰萬般保證，結果...
顧長久不想刺激到洛心玫。
“呵...”沐蝶蘭有些酸澀地哼了一聲，“你就沒在乎她那麼在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