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人口只有數千,跟外界的交流也少,連行腳商都不怎麼來這裏。
秦煙嵐吃完麪,帶着他們在鎮子裏繞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家門可羅雀的客棧。
她訂了四個房間,進房間前,對他們說:“你們可以在客棧裏活動,但不要出去,我隨時能夠感應你們所在的位置,如果讓我發現你們偷偷出去了,那就別怪我又重新把你們綁起來了。”
左冬:“……”
他問:“你準備什麼時候帶我們去談判?”
秦煙嵐沒有理會左冬,直接進了她的房間。
左冬跟左芙和李苗苗對視了一眼。
李苗苗說:“現在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這麼快就被她找到了,我們即使逃跑也沒有用,一晚上沒有睡,先休息一下吧。”
左冬和左芙點頭。
他們兩個人也是真的困了。
左冬爬上牀就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睡了多久,人還迷迷糊糊的,忽然聽到拍門的聲音。
“左冬!”
是他二姐的聲音。
左冬從牀上爬起來,去開了門。
左芙站在他房間門口,儼然已經睡飽,非常精神。
“你怎麼睡了這麼久還沒醒!”左芙說完,又壓低聲音,小聲說:“我們進去說。”
左芙進了他的房間,把門重新關上。
“左冬,我們得想辦法聯繫上門裏,不能夠這麼坐以待斃了。”她說,“她的來歷太神祕了,顯然她自己現在也不安全,還有人追殺她,她一個凝神期大圓滿的人都被追殺得這麼狼狽,我們要是繼續待在她身邊,遲早被波及到。”
左冬打了個哈欠,點頭,說:“那二姐你現在有什麼辦法嗎?有什麼辦法可以聯繫上門裏?”
左芙說:“找個人去送信,不用送到門裏,只要送到我們蒼元門在臨江城的據點就行。”
左冬:“我們找人送信,你以爲她不會察覺到嗎?”
他朝隔壁房間努了努嘴。
“說不定她現在就在偷聽我們說話。”
左芙說:“不管她有沒有聽到,我們都必須要做點什麼,苗苗說,她中的毒很厲害,如果沒有解藥,她只能靠自己慢慢逼毒,少則十天半個月,這十天半個月是她的虛弱期,我們想要逃跑,這段時間是我們最有利的時候。”
“那還不如就在這裏等着呢,我們被抓,門裏肯定會派人到各個地方搜查,等他們來了,我們直接出去就行了。”
左冬並不覺得左芙提議的這個辦法能幫他們脫困。
既然秦煙嵐敢讓他們三個人在客棧裏自由活動,那就說明只要在這個客棧裏,一切都被她掌控着。
找人送信這種事情,秦煙嵐不會想不到。
左冬不想做無用功。
他拍拍左芙,說:“二姐,你別擔心了,先好好休息兩天,現在形勢也很明朗了,她並不想讓我們死,如果她想讓我們死,我們昨天晚上早就死了,既然如此,我們有什麼好擔心的,現在她被自己的組織追殺,她纔是處境最危險的,我們就在這裏待着,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左冬說:“那除了留在這裏,我們什麼也做不了啊,你想找人送信就找人好了,但我跟你打包票,那封信送不出這座客棧的門。”
左芙:“……”
左冬在這個時候仍然有些渾不在意的樣子讓左芙有些惱火。
都這個時候了,他怎麼還一點緊迫感沒有?
左芙鬱悶地嘆氣,但其實她也知道左冬說的話有道理。
她只是不想坐以待斃,什麼都做不了。
左冬說:“我再睡會兒,二姐,你先出去吧,我困。”
左芙斥罵:“睡睡睡,你遲早有一天要睡死,每天睡這麼多都不夠你睡的!”
雖然罵,但左芙還是起身走了,讓左冬接着睡。
左冬繼續躺回牀上,閉上眼睛就直接找周公去了。
……
隔壁房間。
秦煙嵐回想着剛纔左冬跟左芙說的話,一時也拿不準,左冬這是真放心待在這兒,還是做出來的假象?
如果是真放心,他這心性就太可怕了。
正如左冬所料的那樣,秦煙嵐的神識覆蓋着整座客棧,只要是這個客棧裏發生的事情,哪怕是一隻蚊子飛進飛出,她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瞞過她。
就像她知道那個叫李苗苗的女孩現在正在試圖用靈石裏的靈力驅動傳訊符。
平時或許能成功,但在她神識的壓制下,就算李苗苗嘗試一百次,一千次,都不會成功。
秦煙嵐現在的狀況確實不妙。
李志的蠍毒盤踞在她體內,慢慢地侵入她的經脈,她一直在試圖把毒素給逼出來,但是進展緩慢。
相比起蠍毒,現在更糟糕的是她的處境。
李志被她昨天晚上爆發出來的近乎金丹的實力給擊傷逃走,讓她現在很被動,如果她昨天晚上能夠直接把李志給打死,威脅也就解除了。
可是,李志沒有死,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等他療好傷,肯定會再次找過來。
找到這裏來只是時間問題。
秦煙嵐知道李志一直忌憚她,卻沒有想到他已經忌憚到容不下她的程度了。
眼看着她要突破到金丹了,李志估計就想趁現在剷除她——以羅宗霆出事爲由頭,給她頭上栽一個勾結道嵐宗、背叛“七星”組織的罪名,先斬後奏。
但是他並不知道,她把左芙三人也帶在身邊。
估計現在莫江瀾那胖子也已經告訴他們了。
他們打得一手好算盤,先靠她和莫江瀾僞裝成沈光瑤和張雄,把左芙他們給抓到手,再在事成之後,把她給召回去,誣陷一個罪名殺了她,之後,獨吞這一次的功勞。
秦煙嵐眼眸中閃過一抹寒光。
本以爲在元嬰之前都可以先待在“七星”這個組織,慢慢休養生息,調查她當年渡劫失敗的原因,結果無論是哪裏都有爭鬥,她還是沒有避免得了。
接下來該怎麼辦?
秦煙嵐現在也還沒有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