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被叫起來答題，宋思月也不曾出過錯。
畢竟那三天的惡補，還是有點作用的。
——
聖堂內。
所有人都離開了，只有宋思月被留下來了。
“聖女最近有些反常。”楚回之一邊觀察着宋思月的神情，一邊試探性的說道。
“反常？”
宋思月笑了笑，“這難道不是大長老想看到的嗎？還是說，挑不出我的問題，大長老有些挫敗？”
“你……”楚回之面上有些惱怒，“聖女慎言，我並非這個意思，何必出口諷刺！”
“那大長老這句反常可就有些莫名其妙了，難道在大長老看來，我就該荒誕頹廢下去，纔算正常嗎？”
少女的聲音清脆悅耳，但說出來的話，卻嗆的楚回之接不下去。
“宋思月，在你眼裏，可有尊師重道這條規矩！”
冷漠中帶着一絲怒意的聲音從聖堂門口傳了進來。
在族中，楚雪霖一般不會戴面具，這張臉看着還真是養眼，但說出來的話，依舊讓宋思月不喜歡。
“難道族長也覺得我說錯了？”
族長？
聽到這個稱呼，楚雪霖眉頭微皺。
養了宋思月十五年，從小一口一句雪霖哥哥，怎麼都不願意改口的人，怎麼突然就……
不知爲何，聽着這兩個字，他心中好像有些不舒服。
“回之，去議事堂等我。”
楚回之離開後，楚雪霖纔將視線重新落在了女孩身上。
他總覺得宋思月看着越來越陌生了。
身上的怯弱感已經消失了，對上她的眼睛，楚雪霖竟有幾分看不透。
“無論回之說的對錯與否，他都是你的師長，更是翼族的大長老，你怎可與他那般態度？”
聽着他一副說教的口吻，宋思月有些想笑。
“雪霖哥哥，真想不到原來在你眼裏，對錯並不重要啊，那爲何要用對錯來約束我呢？”
女孩的眼中有着失望和委屈，這一聲雪霖哥哥也帶着些許譏諷。
“我……”
楚雪霖心中一時之間有些複雜，話未說完，女孩就已經離開了。
宋思月踏出聖堂的大門後，剛剛臉上的諸多神情早已消失。
在心中裏033吐槽了起來。
“這楚雪霖怎麼有些雙標啊，真無語。”
【他黑化了，腦回路自然有些問題。】
“他的黑化程度有多少？”
【…嗯，我看看，百分之八十六，咦，剛剛降了百分之十，現在是百分之七十六了。】
“降了？”
真是個奇怪的人。
——
【起牀了，起牀了，阿月，今天是巨州部落的祭祀日。】
好不容易聖堂放假一天，還要早起，命苦啊！
宋思月睡眼惺忪的從牀上爬起來，任由蝶夢給自己換上了一件奇怪的衣服，並梳了一個和身上祭祀服相匹配的編髮。
臉上的面具真不順眼，瞅了瞅鏡子裏的自己，宋思月很不滿意。
【阿月，再過十天就成年了，到時候這東西便能自動脫離了，忍一忍吧。】
只能如此了。
祭祀日是在晚上舉行的，四周營帳燈火通明。
中間高大的銅像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神祕莫測。
穿着各色祭祀服的人圍住了祭壇，嘴裏默唸着晦澀難懂的祭語。
黑袍使者們戴着瑞獸面具，手中的幡隨着腳下的步伐晃動着。
宋思月在這裏看到了聚靈石。
五色狀，石頭晶瑩透亮，被放置在銅像的手心裏，此刻正散發着微弱的光。
許久。
祭祀結束了。
宋思月面前的路卻被人擋住了。
她擡頭看去，卻對上了一雙綠色的眸子。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這句話用來形容面前之人，再適合不過了。
但是想起那日牢房中的情形，這人和楚雪霖也沒什麼區別，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廢了。
“陸昭西？有事？”
擋在面前不說話，是不是有貓餅？
“嘖~聽說你在翼族混的很慘，要不要考慮來歸羽族。”
陸昭西上下打量着宋思月，總覺得她的眼睛中少了些什麼。
之前看見自己哪一次不是眼巴巴的貼上來，十幾天不見，怎麼突然就這麼冷淡了？
宋思月直視着陸昭西，突然湊近在他耳邊說道：“去了歸羽族，我恐怕活不過半個月吧。”
陸昭西怔楞了一下，望着少女純潔清澈的眸子，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這話是何意？”
“不是你說的嗎？我要是再纏着你，你一定會忍不住殺了我的，陸族長的記性這麼差嗎？”
是呀，他是說過這句話。
原本想着只需要再忍十天，就能徹底擺脫這個令人討厭的女人了。
但現在，他心中竟生出了一絲不捨。
陸昭西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中蠱了。
“宋思月，陸昭西，你們在幹什麼！”
見兩人離的這麼近，楚雪霖覺得這一幕有些刺眼。
“祭祀結束還不回去。”楚雪霖看着宋思月，語氣中訓斥的意味不言而喻。
被人管着的感覺真不好。
“033，我要是把楚雪霖掐死，會不會影響劇情。”
【阿月，可別衝動啊，他要是沒了，修補聚靈石的任務就只能落在你身上了。】
好像是這麼回事。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陸昭西在一旁煽風點火的說道：“楚族長關的太寬了吧，雖然聖女是你們翼族的人，但也是我們五族一起選出來的。”
楚雪霖語氣中帶着不善，他看着陸昭西，眼神有些陰冷，“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有一點你需要搞清楚，那件事沒有我的同意，你想都別想。”
留下這句話，楚雪霖直接又將宋思月如同扛麻袋一樣，扛在肩膀上往回走。
到了翼族營帳內，終於被放下來的宋思月有些無語。
“我已經快十八歲了，不是小孩子了，我會自己走，你能不能別動不動就把我扛在肩膀上！”
聽到這話，楚雪霖一瞬間有些恍惚。
十幾年來，這早已成爲了他的習慣。
雖然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越來越討厭這個女孩了，甚至和陸昭西一樣，產生了那種心思。
但有些習慣卻怎麼也改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