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先把那四個碉樓修起,把集市建起來。另外我還計算着要在集市上開一家自己的店鋪,賣些藥品雜貨之類。”
“如果只是開街市的話不知要多久才能招來的客人,但若是有自家店鋪可以插手,只要我這店鋪做好了也能引得四面八方的客人前來。”
扈太公點點頭:“這主意不錯。”
“另外就是這集市的安保了。修了碉樓我這孫家莊的莊客也要訓練起來,只苦於現在我手下會武藝的人才太少,我那三個徒弟都是好手,可惜勇武有餘卻不懂陣法,真若想讓他們來訓練莊客守衛莊子都還差些火候。”
聞言扈太公道:“你師父周侗不是也在登州嗎?他手下那麼多人才,你只需要跟他說一句,想要幫找幾個懂得排兵佈陣的還不是簡單?”
孫新苦笑道:“之前師父想讓我同他一道去登州城外給人做教師提點我一些武藝,我沒去,他而今怕是不太愉快見我。”
扈太公聽了臉上也是笑起來,“你那師父武藝的確是高的,只不過早就聽聞他爲人頗倔強,他那人也是,你有這樣大一個莊子還去學那點武藝做什麼?”
孫新不願在扈太公面前說自己師傅的壞話,沒有應承,扈太公也不再多說這個。
“此番將賬都結清了,你手上可還有其他的餘錢?”
孫新點頭,“有的,這段時間要做的事情該是都湊手了。”
扈太公點點頭,沒有繼續問,其實孫新的這句回答便已經讓他暗暗喫驚。
剛纔孫新說的那些事情可沒有一件是不需要錢的,他剛剛結了幾百兩銀子的款不說,再把他那四個碉樓修起來估計就得花上二三百兩銀子,而後再要開一家集市、再在集市上支起自己的店鋪,裏裏外外一算孫新手上現在至少還得留下上千兩的錢財。
想到這兒他再也不擔心了,開口道:“如此,早些回去吧。”
“爹爹那我便先走。”
送着孫新走出莊子,扈太公的心情也是大爲舒暢。
他拄着柺杖慢慢晃悠,回自己的小院便正見着扈陳氏走出來。
“不是說是結賬嗎,怎麼又喝的這般醉?”
“今日高興,不說這些。”
“都說過你不能多飲酒,還是孫新他陪着你喝的?他做女婿的也不知體貼個老人?”
“欠了人家錢那般久,不喝這頓酒豈不是要讓人家說我們翁婿失了禮數?”
“你做孃親的也不要太說着人家小輩了,你不知我們家扈三娘嫁了這般一個女婿是遇上了好人家,也是前世積德了,換的別人哪有他這樣本事?”
“本事本事?”聽到這話扈陳氏卻是一肚子抱怨。
之前扈三娘受苦的時候,扈陳氏身子不便,沒有到十里牌去,但她也聽說了自己女兒的慘狀,這時說起又叭叭起來。
“之前他一個人出去大半月沒有消息,留的扈三娘一人在他家裏面,大着個肚子受苦受難的,這叫什麼本事了?再看咱家扈三娘挺着那般大一個肚子,還要天天爲他男人家的事情操勞,我女兒嫁給他可算是受苦了呦。”
“你看他欠下的款子多,卻不知他做下的事業有多大哩。就他建莊子花的那些個錢財放在別人家裏,買下多少畝田地都綽綽有餘了。”
“這都是正事,照你說女婿不去闖蕩就好了?堂堂一個好漢不走南闖北,天天挺屍在家裏面那算什麼本領?”
“我這句話放在此處,我看這孫新日後出息定然是在咱家兩個兒子之上,你如今怨他,日後你還要指望他呢。”
扈陳氏莫名其妙的看着扈太公憤憤不平的樣子,老兩口之間的交流方式便是這般吵吵嚷嚷的,轉過晚上還一塊喫飯呢,兩人誰心裏也不會因此而憋太久的氣。
只不過扈太公話裏話外都在說孫新的好卻是讓扈陳氏好奇起來。
扈太公說她女人見識短,可她就不明白了,難道說孫新真有那麼好。
回頭自己倒是要去孫新的莊子之上瞧上一瞧!
孫新這邊結清了款項回到十里牌上,一下空出了一些時間,自家的自雨亭也要建起來了。
孫新指揮着幾個石匠在小院的牆上打出一個門洞,鋪了一條走廊一直通到莊子後面的池塘邊。
這池塘是他原先就選定的,溏中都是積存的活水並不會淤積發臭。
想要鋪一道橋到池塘上,然後在池塘中修亭子,對這年頭的工程技術來說難度很大,而且也很費錢,於是孫新直接讓人在這池塘旁邊又挖了一個備用的池塘,然後挖通一條深溝將兩個池塘的水聯通在一起。
如此一來,兩個池塘便一道組成了一個面積更大的塘,而中間的道路便變成了塘中的一小塊陸地。
風力水車和自雨亭全都修在這塊陸地之上。
計劃是不錯,可接下工作的木匠卻有些犯嘀咕。
“孫小官人,我們學本事都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你這風力水車道理是通,可俺沒見過,這料子開下去了,成與不成,我心裏也沒個底。”
“到時候若是轉不起來官人卻莫要打我的板子。”
這就是工匠和設計師的不同了,來到這時代這麼久,孫新也習慣了這時代技術工作者的思維。
這時代大多數技術工作者是沒有什麼設計能力的,所謂能工巧匠其實本質就像後世島國的“某某仙人”一樣只是把一種工作通過無數次的重複而做到熟極而流而已,一旦叫他改變工作的程序和方式需要做一些創新的事情時往往就不會那麼如人意。
這也是爲什麼像湯隆這樣的人才出現在這個時代會讓孫新感覺眼前一亮的原因。
孫新也沒有設計過風力水車,但既然是做實驗,其實原理是通的,好解決。
“先做個模型試驗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