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後被逼着嫁給了武大郎,那就是潘大戶的侮辱了。
其實在潘金蓮想想,她被潘大戶逼着嫁給武大郎和梁山上扈三娘被宋江逼着嫁給王矮虎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雖然和王矮虎不同武大郎只是個無辜的人,但站在潘金蓮的角度,她不願意和武大郎過日子說實話也能理解。
不過最後和西門慶聯手把武大郎毒死時,這姑娘就已經被自己的命運給折騰的瘋魔了。
可心裏對潘金蓮再同情孫新也不可能把潘金蓮娶到自己的莊子上。
所以接了衣服他轉身就打算走。
潘金蓮見到孫新冷冷的轉身便走,突然有些着急,一抿嘴脣大着膽子開口說道:“孫莊主,你道我日後該如何是好?”
孫新回頭看一眼,潘金蓮不需要多說兩個人就都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潘金蓮不開口就算了既然他開口,孫新想了想,心中確實也是對她同情,於是有了個主意對潘金蓮道:“我去跟你家官人說一說,日後嫁到我家莊子上如何?”
潘金蓮的臉上一紅,孫新知道她誤會了,連忙補充了一句:“不是我,是我家的莊頭或者哪個徒弟,那時還要你們男女雙方自己看了滿意纔行。”
潘金蓮聞言一愣,雙眼中希望的火光明顯暗淡下去的一些,可她思索一番後也是點點頭,然後表忠心般說道:“我也會待人接物,也會做家務喫食,哪家男人娶了我定然不差的,只是我不想給我家老爺做妾罷了。”
“你這話可敢當面跟我說……”
孫新驚訝。
這可是當着外人面說潘大戶的口舌,若是自己嘴巴一個不言說給潘大戶聽,估計潘金蓮這悲慘的命運還得提前一年到來。
潘金蓮一雙桃花眼看着孫新,小聲道:“我聽說過孫莊主在登州給人治天花的事情,早就心有所慕了,我信孫莊主是個正人君子。”
孫新啞然,莫名有一種英雄相惜的感覺,只不過這英雄是潘金蓮,哪說理去?
他點點頭道:“我自跟你家老爺說這事。”
穿上衣服走進花廳,花廳之中一衆大老爺們已經將整個房間弄得酒氣瀰漫,聲音鬧的瓦房頂都要被掀翻。
這羣人格調也不高,不需要談什麼和孫記買藥的事情,反正酒喝到位了這生意自然也就談成了。
孫新等大傢伙都醉的差不多了,才拉着潘大戶跟他仔細分說了自己想要把潘金蓮許配給自家莊上哪個莊頭的事情。
潘大戶本就是求娶,不成所以打算拿潘金蓮做人情的,無論是孫新娶了還是拿去許配給自家的哪個莊客管事,這都是孫新自己的事情,反正這個人情孫新是結結實實的受了,潘大戶哪有個不願意的。
當下笑道:“那便替金蓮求孫莊主給她配一段好姻緣了。”
騎在回去的馬上孫新主動對扈成說道:“今日我和那潘金蓮真是沒什麼事情。”
扈成搖手笑道:“男人在外頭辦事,逢場作戲也是經常的事情,就是娶個外宅那又如何了?我自不會回家對三娘說。”
孫新搖頭道:“哥哥不要誤會,這事情上我拿的穩,哥哥全然可以放心,你說不說時都是無事的。”
聽他這話扈成仔細端詳孫新一陣然後才放心的點點頭笑道:“我還道你倆真有什麼事情,如此說來倒是誤會妹夫了,如此我也得以放心。”
孫新和扈成兩人一路騎馬回到了獨龍崗上已然是半夜,孫新醉的不行,又騎了半天的馬極爲勞累,回到家一身酒氣直接便躺到了牀上。
扈三娘端着一盆熱水來給他擦身子洗腳,扈陳氏捂着鼻子扇風:“喝成這個樣子?這還沒說一句話就睡着了。”
“他也是出門做事麼。”
扈陳氏嘆口氣說道:“男人太會做事也不好,就怕他在外頭沾花惹草的,還是老老實實經營田莊放得心。他出去做買賣又能掙多少銀子了?他那田莊一年的出息都快一千兩了。”
扈三娘心想自家庫裏現在存着上萬貫的金銀,以自家相公的本事,一千兩對他來說還真是不夠。
“我全然信他的,娘你早些回去吧”
把嘮嘮叨叨的扈陳氏送走扈三娘叫芽兒倒了洗腳水又幫孫新把衣服脫下。
剛剛脫去孫新外邊的褂子,扈三娘突然一愣。
翻過孫新褂子的背面只見那褂子上原本的一個破口此時已被人細細的用針線補了起來,那填補針線的碎布卻是不知哪裏剪下來的一塊極好的綢子,綢子上還有杜鵑花的紋樣。
扈三娘把那塊綢子放到鼻尖聞了聞,除了錦袍上原來就沾滿了酒氣之外,她分明能從那塊綢子上聞到一股脂粉香氣,當下眉毛便微微皺起。
不用問,她都能知道這是一塊女孩自家手帕上截下來的碎布。
又用指腹輕輕撫摸那綢子的邊角。
扈三娘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孫新一下生氣的唸叨:“倒是做的好針線,也不知哪個女娘有意勾你呢,我看你最好別上鉤!”
拿着那錦袍生悶氣也沒辦法,而且想來想去還真不好問,扈三娘只能鬱悶的睡了。
第二天孫新早起發現自己家媳婦莫名其妙的不開心,問了半天也問不出個所以然,自覺自己應該沒有做什麼錯事,所以也不去理她,只去忙孫記的事情,晾了老婆幾日扈三娘才慢慢的恢復正常。
從獨龍崗回到十里牌已經是接近年關了,小年那天孫新和欒廷玉兩人提着禮物去了登州城外的王家莊。
進莊子就碰到那天去報信的小師弟,一問周侗在哪,小師弟笑着指着裏屋道:“師父在屋裏歇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