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眼見着前方的宋軍大亂,郭藥師連忙將望遠鏡的筒子拔開,調整倍率遠遠的看。
這望遠鏡的倍數並不太高,對於前方的東西看的也不太清楚,但是前面出來的埋伏隊伍人數實在太多了,而且完全沒有把宋軍放在眼裏一樣,林晃晃的打起了旗號,所以郭藥師在看了一陣子就看清了對面來人的身份。
“華北監理會護保軍總司令石”。
華北監理會的自主權力相當大,比如說自己設立武裝,雖然番號是由山東給他們規定的,但是服裝和器械都可以由他們自己選擇,於原本山東的護保軍那低調樸實的風格直接就被放棄了,還是走回了綠林好漢的路子。
倒也不是石秀有多喜歡,關鍵是這地方被契丹人統治的太久,當地的漢人對於大宋的理解實在是有不少誤區,如果監理會還是實行低調原則的話反倒會不利於在漢人之中建立權威感。
於是作爲第一屆華北根據地的最高軍事長官,石秀的出行裝備就從原本樸實無華的擲彈兵直接變成扛着大旗招搖過市了。
別說這大旗打起來之後還是相當有氣勢的。關鍵是手下的士兵打起仗來也有那麼股子豪氣。
在收到郭藥師他們將要反水到宋軍那邊的消息之後石秀就已經在準備了,一番密集的推演之後,華北監理會的軍事高層普遍同意宋軍在接收了郭藥師的叛軍之後很可能會試探性的對幽州發起進攻。
所以監理會和護保軍對於此也是提起了最高的戒備,早在昨天郭藥師還沒有到達劉延慶的大營時護保軍騎兵的偵察分隊就已經先到了劉延慶的大營前轉悠了。
甚至今天劉延慶他們拔營的時候偵查分隊都是遠遠的跟着的。
而此時掌握了現錢信息的石秀,她們選定在良鄉設伏也是找了一個最佳的伏擊位置。
這地方的伏擊打得好的話,直接就能夠把劉延慶的五萬大軍狠狠咬下一塊肉來。
郭藥師帶走了工作隊中的不安分力量,但是現在新成立的華北根據地對於勞動力可是相當缺乏的,根據地想要在華北站穩腳跟生產自衛,必須要相當多的農民,相當多的士兵。
郭藥師帶走了三千人,鄧飛就給了石秀幫他抓回三千俘虜的硬指標。
石秀對於宋軍的戰鬥力也是有判斷的,這個軍令狀它是立下了,所以今天的伏擊不只是要讓劉延慶他們不敢再覬覦幽州,更關鍵是必須要抓到足夠多的俘虜。
石秀今天帶來伏擊宋軍的隊伍之中只有兩個營的正規軍,其他全部是幽州本地組織起來的工作隊。
開始時石秀,看到這工作隊對上正規軍的猛烈攻勢自己都看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爲什麼這些工作隊的戰士如此英勇?
這羣人從小都是受遼國的教育長大的,契丹人爲了讓這些遼國漢人對大宋沒有歸屬之心,所以在遼國大肆宣傳宋軍如何軟弱可欺的形象。
所以現在這些工作隊雖然都是些普通的漢人莊客,但是在他們心中卻紛紛覺得他們這些遼地的老百姓對上宋軍都不會佔於下風,天生心理上就沒有那股子恐懼感。
想到這點之後石秀的臉上不禁有些掛不住,他畢竟心裏還是多少覺得自己是大宋人的,看到大宋被這麼看不起,自然有些不舒服。
可是不一會兒石秀就釋然了,自己現在是監理會的華北根據地最高武裝領導,聽的是孫新的命令,和大宋有什麼關係?
這些工作隊打的越好,他就越有利。
勉強給自己洗腦之後,石秀繼續指揮作戰,但是很快他就發現這個戰鬥真的不需要如何指揮。
劉延慶作爲西軍名將行軍之時居然連哨探都不放出去,在這華北平原上,大部隊一展開,被伏擊的隊伍兩頭截斷,立刻就首尾不能相顧。
劉延慶等軍官全部被攔在了伏擊以東,以西的一萬多宋軍羣龍無首,沒有將領指揮,直接就陷入了混亂之中。
而郭藥師手下的護產隊敢打敢拼,仗着悍勇之氣放槍後從山上稀稀拉拉的衝下去,居然直接把因爲伏擊而受到驚嚇的宋軍本陣給衝散了。
失去指揮又被衝散了隊形的宋軍士兵四下逃竄,直接給整了一個軍心大亂。
一刻鐘後他們居然就這樣打垮了一萬的先頭部隊,石秀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石秀知道這支隊伍是在雄州臨時補充起來的,應該會比當初進山東征繳監理會的童貫手下的禁軍還要爛,但是萬萬想不到居然散亂成了這個程度。
仗打成這樣還有什麼好說的?
眼見峽谷以東的宋軍也開始潰敗,而當宋軍的將領紛紛帶着自己手下的親兵逃跑之後,五萬大軍的潰敗就已經不可挽回了。
奚族的騎兵護產隊還在趕來的路上呢,現在參與伏擊的十個護產隊之中沒有多少人有馬,關鍵是石秀也沒想到宋軍敗的居然這麼快,要不然他就早調騎兵上來了。
而宋軍的大官胯下的戰馬一匹賽一匹的神駿,不管自己手下的部隊帶着親隨撒蹄子狂奔,哪裏是他們護產隊的莊客仗着兩條肉腿能追上的,仗打成這樣,石秀也就任意發揮了,大手一揮直接讓在山上的預備隊也全部下山,別追擊了,先把俘虜控制好,這裏是良鄉,不是荒山野嶺,有好幾個居民點的。
這些散兵遊勇萬一逃進了村莊裏面還是挺有威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