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看着學生們離開的背影，忽然長嘆了口氣：“歲歲金河復玉關，朝朝馬策與刀環，三春白雪歸青冢，萬里黃河繞黑山。”
唸到最後，白沐的聲音中也是多了幾分難掩的惆悵。
他已經是記不清這是第幾次目送自己的學生離開了。
雖說接壤之地還算安全，但出了夏國的領土，這世上又有幾處是真正安全的地方。
“柳中庸的這首徵人怨不適合你。”王舒樺轉身擡頭看向了掛在烏雲鎮上的匾額，聲音依舊溫和，“應該讓五大家族的那些人來讀一讀。”
聽到王舒樺這話，白沐的表情瞬間變了：“別瞎說，我只是心中感慨，不是一心求死。”
王舒樺沒接話，只是看向了自己的腳下。
那和夏國其它城市並無不同的土地。
“你看，這土地，肥沃富饒，若是用來種糧食而非是埋忠骨那該多好。”
“是啊，要是要來種糧食該有多...你幹嘛去啊？”
白沐話還沒說完，就見王舒樺朝着前方那一望無際的平原走去，急忙跟上了對方的步伐。
“冷靜啊哥。”
“我很冷靜。”
“那你這是在幹什麼？”
“去沙域。”
“...早說啊，我還以爲你小子要去造反。”
白沐停了腳步，目送王舒樺越走越遠，直到後者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他的視野中後，他這才低聲嘟囔一句。
“一定要平安歸來。”
......
“你們說這些雜草是怎麼長得，我好歹也有一米八，可這草都快要比我都人高了。”
沈浩拿着根棍子走在隊伍的最前面，而秦若微則是走在對方的最後面，張寧負責左右的風吹草動，幾人有條不紊地朝着暗窟沙漠前行。
就在沈浩說完，正在警戒的秦若微掃了對方一眼，語氣平淡，不帶任何歧義地求真態度開口問道：“你有一米八？”
“...裸身高176，但穿鞋180，有問題嗎？”
“沒有。”
“那就行。”
沈浩朝着秦若微投來了一個算你小子識相的眼神。
“注意警戒，別分心，我們馬上就要出這片亂葬林了。”
張寧出聲提醒着二人。
而就在他說完後，兩人也就沒有再繼續開口說話。
直到一行人又走了半個多小時後，沈浩停下了腳步，而秦若微也是朝着前方看去。
那就是接壤之地了嗎？
真是...好美的天空啊。
長期生活在都市中的秦若微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幹淨純粹的蔚藍色天空。
要不是地圖上標註了這裏就是接壤之地的話，秦若微都快要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來到了什麼生態景區之類的地方。
“沙漠呢？”沈浩左右看看，臉上露出了迷茫之色，“不是說接壤之地是由沙漠組成的嗎？這前面青山綠水的，咱們不會是走錯了地方吧？”
“應該沒有。”
秦若微伸手感受了一下前方不斷涌來的濃郁靈氣。
“也許等我們跨過這道交界線後才能看清接壤之地的真實模樣吧？”
沈浩咂舌。
眼前這一切要是幻象的話，那這幻象也太真實了吧。
“看來之前那四百里路不單單只是在磨鍊我們的心智，也是在提醒我們。”
張寧說到這的時候，走到了沈浩的身旁。
“我來探路。”
“我來吧。”
秦若微沒等張寧拒絕，便直接跨過了那道由人類強者劃出的界限，進入到了接壤之地中。
在踏上接壤之地時的那刻，秦若微大腦突然產生了一股強烈的眩暈感，不過這種感覺僅僅只是持續了一瞬便消失。
“我靠，還真是一片沙漠，一片沒有任何生機的沙漠。”
就在這時，沈浩也穿過了邊界線來到了秦若微的身旁。
他看着眼前一望無際並且死氣沉沉的沙漠忍不發出了一聲感慨。
而就在他剛感慨完，腳下的土地就開始震動了起來。
“什麼東西？”
在感受到震動的那一霎那，沈浩就已經是如同一隻兔子一般躥出了三米遠。
而秦若微則是一拳轟向了右方。
咔嚓一聲。
拳頭陷入進了那墮獸的腦袋中，血漿噴了少女一臉。
秦若微收回拳頭，手上還握着塊晶石。
看了眼，秦若微這纔開口：“一品墮獸。”
“原來是墮獸啊，”沈浩臉色尷尬，“我還以爲是地震呢！”
沈浩話音剛落，幾人的腳下再度傳來震動。
這一次，沈浩沒再像之前那樣原地躥出老遠，而是活動了一下拳頭，準備隨時動手。
地下的震動越來越強烈。
秦若微表情一變，抓起沈浩的領子就朝着前方跑去。
不遠處的張寧見此立馬跟上了秦若微的步伐。
“怎麼？怎麼了嗎？”
沈浩神色茫然地看向了自己的身後。
只見他們之前待過的地方砂層開始裂開，無數細沙滑落其中。
裂縫不斷蔓延，直逼秦若微幾人而來。
“臥槽，真地震了？”
沈浩一臉愕然。
“閉嘴吧你！”秦若微鬆開了手，“自己跑！”
“別啊，小師妹！”
沈浩雖然嘴上這麼喊着，但是腳下的步伐卻是一點都沒慢。
幾人一路狂奔，大概跑了得有一個小時後才徹底跑出了地震區。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死了!”
沈浩撐着腿，大口大口地喘息。
“媽的，差點死了。”
一旁的張寧同樣也是氣喘吁吁，他體型本就高大，跑起來比沈浩費力多了。
不過他卻沒有像沈浩那樣罵罵咧咧，而是一邊恢復着一邊看向了跟沒事人一樣的秦若微。
直到氣息平穩後，張寧這才忍不住問道：“你沒事？”
“還行。”
“你沒事？？？”
說這話的自然是沈浩，他撐起身體看向了秦若微。
在見到對方和他們一樣跑了那麼久後依舊臉不紅心不跳，忍不住驚歎道：“不愧是三品第一。”
“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