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會議或重要決策,莊毅還是會過來參加,親自指導工作。
至於一些小會,或一些不太重要的局部事項,就由小帥代莊毅參加。
小帥也很爭氣,主要是“會議紀要”寫得好。方方面面,既能傳達好莊毅的指令,同時還能給莊毅一個不錯的信息反饋。
“王總助,又忙着看資料呢?”鄭龍過來了,濃眉大眼、見人就笑,雖然才40出頭,但職場的歷練,使他已有了莊總那樣的沉穩勁兒。
小帥忙放下資料,手腳麻利沏上茶,客氣地和鄭總一起坐了下來。
“鄭總,您找我有事?”小帥倒着茶問。
“我師父到底什麼意思?之前我提出的市場策略,到底要不要執行?你天天跟着他,應該知道他的想法吧。”鄭總捏着杯,朝小帥打探虛實。
小帥淺淺一笑:“莊總裁到底怎麼想,我不敢妄議。但於我個人來說,還是非常欣賞您的這套策略。只是…內部意見如果無法達成統一,那就不能倉促上馬。”
鄭總把臉拉了下來:“我發現這人啊,你但凡想幹點大事時,就總有給你扯後腿的。老蔣那人油鹽不進,還惦記着之前,職位之爭的仇,想想這事兒都頭疼!”
“鄭總,關於蔣坤副總的態度,也許我能做點什麼。”
“哦?早聽師父說,你小子很有頭腦。你跟我說說,怎麼才能將這頭倔驢,給掰到咱的軌道上來?”鄭龍挑起濃黑的眉毛,瞬間來了興致。
小帥不急於回答,而是閉上眼,在心裏大體梳理了一下流程。
片刻過後,他才睜眼微笑:“鄭總,我想問您幾個問題。”
鄭龍趕忙點頭:“你問。”
“第一,咱們雲港市周圍的型材企業,他們所需的鋁製原料,都是咱雲港鋁業給提供的嗎?”
“沒錯,咱們雲港鋁業在周邊,基本處於壟斷地位。當然,周邊縣區也有些小廠,但不怎麼入流,佔據的市場份額也不多。”鄭龍爽快回答。
小帥點頭:“第二,大概是在六七年前,雲港的鋁業原材料價格,出現了非常猛烈的波動。您瞭解這件事嗎?爲什麼會突然上浮那麼多?搞得許多下游型材企業怨聲載道,甚至破產被收購。”
鄭龍不明白,小帥爲什麼要問這些問題,但他還是耐心回答:“這個事我倒是聽說了,但我當時是在鋁業一廠。一廠是專門給航材園供貨的,內購價格並沒有什麼波動。”
“既然內購價格保持不變,就說明鋁業這邊,生產成本並沒有增加。然而對外,卻將產品價格飆高,實質是一種壟斷和操縱市場的行爲,我這麼理解沒錯吧!”
這把鄭龍驚出了一身冷汗:“我說小帥,這個事情咱就不深究了。無論真相如何,其結果都不會給咱雲港集團的聲譽,帶來正面影響。”
小帥笑了:“鄭總,您覺得咱雲港集團的聲譽,現在很好嗎?我覺得應該就事論事,真有不當行爲,那就將這些害羣之馬挖出來,給社會一個坦誠的交代。如此,才能彰顯雲港集團的氣度,才能提升名譽。”
“可你瞭解這些,跟蔣副總的態度,又有什麼關係?”鄭龍很疑惑,他也確實不想插手這事。
“聽莊總裁說,當時蔣坤,就是鋁業四廠的廠長。而鋁四廠,就是負責給外部型材企業供貨的。”小帥直言。
鄭龍卻忙擺手:“不能,蔣坤沒那麼大膽量,他做事一向保守,但凡帶一點危險性的活動,他都躲着。再說這麼幹,對他個人有什麼好處?”
小帥說:“四年時間,從廠長升到副總,這難道不是好處?他不想幹,他的上級不會逼着他幹?聽莊總說,他跟於京的關係很好啊!於京當時,應該就是抓市場銷售的副總吧!”
“你的意思是,找到當年蔣坤操縱市場的把柄,然後將他處理掉?”鄭龍算是聽明白了,小帥的這招,夠狠!
“處不處理另說,但我知道,把劍懸在他頭頂上,獲得的收益會更大。急於處理蔣坤,就會打草驚蛇,會引發一系列的連鎖反應。留着他,至少目前咱們面臨的阻礙,會一下子小很多。”
小帥十分認真地分析着,看着鄭總又問:“資料科的人,是歸您管還是……”
鄭龍搖頭:“於京在的時候,他抓着資料科。現在他調去新大港上任後,資料科他交給了蔣坤,而且科裏的人,也基本是於京一系的。”
“這就難辦了!沒有具體的資料和數據,外界的那些型材廠,也基本都被新大港兼併。他們應該早把不利因素銷燬了,不然我姐那邊……”
小帥像是在跟鄭龍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
這時候鄭龍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什麼?好,你讓他們稍等。”
掛斷電話後,鄭龍眉頭緊皺,額頭鼓着青筋。
小帥從思索中醒來,擡眼看着對方:“鄭總,您有事兒?”
鄭龍把電話往沙發上一扔:“新大港又來人了,還是爲內購價的事情。這個事兒我是一拖再拖,看來今天是拖不過去了。”
“誰帶隊來的?”小帥繼續問。
“還能有誰?白振凱那個傻帽唄!這個人很沒有商業素養,他來求咱辦事,卻總要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董事長的兒子呢!”
又說:“他還好說,見了面也就犯點兒噁心。關鍵他爹和他哥,也是隔三差五來電話,弄得我渾身難受!這內購價格要是再給到新大港,咱鋁業這輩子就別指望出成績了!何況我本身的態度,就是要取消內購份額。”
小帥笑了:“鄭總,這事兒不用您出面,我過去跟他談。保準談過這次以後,他白振凱再也不會來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