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鳥一撅屁股,他就知道要往哪兒飛;莊毅若真想給大港要嘉獎,又何必要留下輕合金和航材園?
“你們倆呢?倒是說句話呀?”楊總裁一臉不悅,斜了那倆人一眼。
“呵,好!莊總和於總,都是集團得力干將!”齊總先裝傻充愣開了口。
“我是非常支持,咱們集團產業向外走的。楊總裁,這兩年我們輕合金,也在不斷地開拓外部市場。如果於總需要什麼經驗和人脈,我們輕合金一定幫忙。”秦淮也來了句車軲轆話,順便表揚了一下自己。
楊威笑了,都到這時候,這倆傢伙還耍滑頭!
他說:“差不多就行了,航材園和輕合金,吃了多少年鋁業內購指標了?現在人家大港先打了個樣,不靠接濟也照樣能發展。我看你們兩家,內購指標也全部取消了吧!鋁業這些年,不容易!”
聽到這個決定,齊總和秦淮,並沒有出言反駁什麼,因爲無法反駁。
他們心裏只有恨,咬牙切齒的恨!
不恨楊總裁,更不會恨莊毅,只恨於京和新大港。
沒有新大港之前,大家相安無事,彼此保持着默契和平衡,喫着鋁業的肥缺。
可你新大港一冒尖,平衡就被打破了。
你逞什麼能?裝什麼大頭蒜?
你是得到表揚了,我們到嘴的肥肉卻沒了。
於京也愣了下神!他突然發現,莊毅這隻老狐狸,壓根兒就沒安好心。
明着是幫新大港說好話、要嘉獎,實質是讓大港背黑鍋,借大港的手,辦他鋁業的事,得罪輕合金和航材園的人。
可反應過來也晚了,他從齊總和秦淮,那喫人的眼神裏就知道了事態的嚴重性。
最後,他氣得直接起身:“這個嘉獎,大港不要也罷!”
說完,他帶着人就朝外走,渾身上下,憋得一個勁兒顫抖。
小帥坐在角落裏卻笑了,這一切都要感謝白振凱。要不是這個二愣子,凡事都想露頭、都想冒尖,如果是於京去鋁業,或者其他人去鋁業談,小帥還真想不到這些。
白振凱砸了他的小院,結果卻送來的這麼多的回報,這事兒無論怎麼想,小帥都覺得自己不虧。
會開完了,目的達到了,莊毅少有地坐在車裏,放聲大笑。
這些年,困擾鋁業的頑疾不僅拔除了,而且這批內購份額,完全可以轉移到臨陵,形成一把尖刀,撕開新市場的缺口。
關鍵還沒得罪人,黑鍋讓於京給背了。
整一套組合拳下來,完全就是空手套白狼,鋁業一毛不拔,卻是最大的受益者。
想過這些,莊毅終於側過臉,認真盯着旁邊這個乾兒子看。
什麼“會議紀要”、什麼“穿幫拉帶”,這都不是小帥該乾的事,他低估小帥的能力了!
制定策略和規劃,從宏觀的角度佈局謀篇,這纔是小帥該乾的事。
至少從這件事的處理上,小帥靈活的頭腦、縝密的思維,彰顯出了他優秀的能力。
“帥兒,這一套套的想法,你都是跟誰學的?”莊毅愛惜地摸着小帥後腦勺,苦着臉笑問。
其實小帥還有一點沒說,因爲他打開始,就拿白振南當敵人!
所以白振南,纔是小帥的金牌陪練。
跟這樣的人做對手,不能有一次失誤的機會。
東海電機廠就是一次失誤,這種失誤,極有可能是要命的。
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跟白振南去弈棋,小帥的成長速度,能不快嗎?
莊毅摟着小帥的肩膀,他覺得對於小帥的培養,不能再像從前那樣,按部就班了。
於是莊毅做了個大膽的決定:“小帥,臨陵市場的開拓,鋁四廠未來的發展,從今天起,由你來當總指揮。這個事情你要是能辦成,或者做出亮眼的成績,你就直接任鋁業副總!”
“乾爸,這合適嗎?事兒我肯定盡力去辦,可到了這個級別,要是連跳兩級的話,就怕落人口舌,背地裏說您任人唯親。”小帥謹慎道。
“所以你要做出成績!用實實在在的業績,堵住悠悠衆口!待會兒到了鋁業,我就宣佈對你的任命,機會已經到了眼前,你要好好把握。”
那天傍晚,鋁業總部會議室,小帥升任“新市場開拓項目組組長”,任總指揮職務。這是個虛職,但卻有實權,蔣坤任副組長,配合小帥行動。
當晚小帥就組織開會,他並非新官上任三把火,想跟大家立立威、彰顯一下自己的權勢。
而是他有正事兒要辦,極爲迫切!
會議第一項,先確定組員。
成員包括鋁四廠的幾個廠長、四廠技術專家、蔣坤手下的幾個銷售經理。
第二項,中斷對航材園和輕合金的內購指標;省出來的這部分錢,全部補貼給鋁四廠和銷售人員,讓他們以低價,去打開臨陵市場。
第三項,鋁四廠減產。臨陵的市場形勢,目前還不夠明朗,這個時候不宜生產太多產品,增加倉儲和生產成本。借這個機會,機器該維修維繫、該保養保養,工人們也喘口氣,養精蓄銳。
第四項,技術研發這塊,必須要在一個月內拿出成果。加班也好、熬夜也罷,只要把技術工作完成,公司給他們放長假都行。但在這一個月內,誰也不準偷懶。
最重要的一項,明兒一早,蔣坤必須親自帶隊,直奔臨陵。
因爲沒有市場,鋁四廠就沒有活路。只有打開市場銷路,鋁四廠才能徹底盤活,大家才能升職加薪,拿到績效。
於京那邊已經開炮了,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小帥是人生中,第一次擔起大任,率隊指揮這麼多牛人。
他沒有害怕,沒有膽怯,很激動,似乎血液都在燃燒。他覺得現在這個平臺,纔是他真正施展才華的空間。
他不知道這自信,是從何而來。
但他知道,這是真正意義上,他與白振南站在同一個量級上,進行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