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爲難,眉頭皺得死緊。
小帥的話她肯定聽,可老隋那邊怎麼交代?
“你就大膽拍,我馬上就去找老隋,這事兒我來解決。”
“王總,宣傳部這邊,整體倒戈向了建川老總。隋總也透露了消息,大概就是建川有意指示,壓着不讓報的。”婷婷倒也實在,尤其跟小帥說話的時候。
“倒向誰都沒用。集團宣傳部有明確的條例規定,西苑的事情,完全符合報道條件。他還沒當董事長呢,他沒這個權力更改規矩!”
說完小帥便起身離開,路上憋着一肚子火。
許建川和許建江,本質是一路貨色。大事幹不成幾件,小動作倒是不少。
大港集團內部,有不少工人都來自西苑;你許建川但凡有點善心,都應該先給西苑工人,稍微提高點待遇,彌補地產對西苑人的虧欠,挽回集團形象。
你不幹正事兒,沒問題;可家輝好不容易乾點事兒,你還要給壓着。
這樣的人,將來要是當了董事長,怎麼可能把集團領導好?
來到集團總部的南瓜樓,小帥輕車熟路,推開了老隋辦公室的門。
這傢伙竟然鳥槍換炮,手上戴着一塊很有品質的手錶,桌上擺着華子,大背頭梳得油亮,一身筆挺的西裝,顯得他比以前可精神多了。
“隋總,我冒昧前來,打不打擾您工作?”跟莊毅混久了,小帥講話的氣場,也有了全新的變化。
“哎喲,這不是王總助嘛!”隋國徵很會見人下菜碟,他知道小帥在鋁業那邊混得風生水起,假以時日,早晚也會成爲集團的棟樑之材。
他表現地尤爲激動,趕緊起身湊上前,禮貌地跟小帥握手。
接着又十分親暱,與小帥勾肩搭背,將他按在沙發上,聲情並茂地敘舊、泡茶。
“這茶葉入口回甘,脣齒留香。我之前跟莊總出差,在客戶那裏喝過一次,說這茶葉可不便宜,快抵得上黃金的價了。”小帥朝老隋挑挑眉。
“哪有兒?我這就是按斤稱的散茶,你看,連個包裝盒都沒有,塑料袋裝的。”老隋十分尷尬地解釋說。
老隋的這點小心機,怎麼可能瞞過小帥?都是老對手了,將好茶葉故意裝到塑料袋裏,私下裏偷偷品茗,這事兒老隋完全能幹上來。
小帥倒也沒故意拆穿,而是直接開門見山:“西苑的事情,爲什麼不報道?”
老隋愣住了!
西苑的事情,跟你王小帥有什麼關係?
但老隋還是十分和善地解釋:“西苑這地方太敏感,頭倆月還有鬧着上訪的。所以這個地界,穩妥起見,還是少曝光爲好。”
“隋總,西苑以前怎樣咱不提,就說近期,尤其許家輝接管以後,風向已經有了改變。咱臺裏和報社的人,拍也拍了、採也採了,視頻內容和稿件,真有敏感的地方?”
面對小帥的質問,老隋明顯有些着急。
他兩手交叉,拇指繞圈,小帥注意到,老隋這傢伙,手上竟然還多了兩枚金戒指。
才半年啊,他錢是真沒少撈。
“王總助,您現在隸屬於集團工業口,已經不是宣傳部的人了。宣傳部這邊,做事有自己的規矩,所以請你諒解。”
小帥聽明白了,老隋的意思是,你一個工業口的人,手未免伸得太長了!你在工業口混得再好,這裏也是總部下轄單位,容不得你撒野質問。
“隋總,我是宣傳部出來的,宣傳口上的規矩,我心裏門兒清。許家輝爲西苑幹得實事兒,於情於理都應報道;您壓着不報,這纔是壞了規矩。”
“王總助,實話講吧,老二都滾去國外了。將來這整個雲港集團,都是人家建川老總的天下。這個時候,該識相了。什麼規矩不規矩,不都是人定的?建川老總一上臺,改規矩不也是一句話的事?”
“他還沒上來!”小帥冷冷地盯着老隋:“就算上來,最基本的規矩也不能壞!一家沒有規矩的企業,長遠不了!”
隋國徵立刻翻臉:“那你要這麼擡槓的話,我無話可說。”
又愣了愣神,十分好奇地問:“小帥,難不成…你想押老三?”
小帥冷着臉:“我誰都不押,什麼對集團發展有益,什麼能提高集團形象,我就押什麼!做宣傳的人心裏,要是再沒桿秤,沒有一個堅守,那這社會就亂套了!”
“王總助,你作爲一個工業口的人,沒必要跟我講這些。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何必專門過來,弄一堆大道理,跟我爭個高下?”老隋明顯不耐煩了。
“週五,報紙和電視臺,我要看到西苑的新聞報道。”小帥也懶得再廢話。
“不可能,就衝你這態度,本來該報道的,我也不想給他報。”老隋來了火氣。
“你必須報!”
“我就不報!”
“隋國徵,我跟你講人話,你聽不進去是吧?”小帥擡起手,指着對方的鼻子質問。
老隋一把擋開小帥的手:“你這麼指着我,對老領導也太不尊重了!”
小帥站起身:“你一個已經爛到根兒上的人,壓根兒就不值得尊重!”
扔下這句話,小帥轉過身:“今天下班前,我要聽到你跟許家輝的道歉。不然……”
小帥沒說下去,直接出了門,把電話打給了矯建。
老隋卻氣炸了!
這個王小帥,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仗着有莊毅這個後臺,瞧把他給嘚瑟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等着吧,等建川老總真掌了權,等自己一路提拔上去,今天這口氣,我老隋一定找你算!
他正憋得臉紅脖子粗,矯健推門進來了。
他對矯建態度極好,因爲矯建是他的財神爺。
“坐吧,什麼事?”老隋長長舒了口氣,現在手裏有錢了,他脾氣也變得隨和了。
“隋總,我就不坐了。西苑的新聞,這週五必須報道。”矯建立在茶几前,語氣異常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