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足夠幸運了。
陳阿婆也有幾分眼力見，看出趙茜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就乾脆轉移話題。
“對了，我剛剛就聞到很香的飯菜味道，讓阿婆我嚐嚐看。”
趙茜這一次拒絕她的請求了，下意識抱住飯盒：“不行，這是肉菜，你不能碰這些。”
“反正你父親還沒有喫，這一份讓給我，一會兒你出去再買一份新鮮的飯菜。”
“說了不行就是不行，時間不早了，我得去送飯了，阿婆，下一次再聊呀。”
“哎呀，你這丫頭，別走呀。”
“阿婆，下一次我給你帶觀音豆腐，這一次就算了。”
“不是，你等等我。”
陳阿婆沒有追上趙茜，眼神底下多了幾分柔和的笑意。
趙茜下樓，就發現林裕華站在拐角處，有一個長相可愛的女孩子和林裕華說着啥子。
趙茜不知道爲啥就落荒而逃。
她不敢上前去詢問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她很快就將自己的情緒壓了回去，推開房門，“阿爸，你先喫飯吧。”
“好。”
趙茜送進來之前，先打了一些熱水放在周邊加熱。
趙軍現在喫，剛剛好。
哪怕是用熱水再一次加熱的，但是裏頭的菜的香氣四溢開。病牀上餘芳的手指動了一下。
父女兩人光顧着自己的心事，都沒有注意到。
“茜茜，你是因爲你的婚事不是你自己選擇的，所以你對燕子的反應才那麼大嗎？”趙軍咬牙主動詢問。
“阿爸，當然不是呀。”
“阿爸知道對不起你，你原本應該去讀大學……”
“阿爸，通知書到現在都沒有來，而且我現在去讀大學之前先生孩子，之後去讀大學四年的時間，我有足夠的時間照顧孩子和學業，等我畢業之後，忙着工作的時候，沒有時間照顧個小嬰兒，也有時間和金錢去關心孩子。等我四十的時候孩子也不需要我管了，我可以放手去拼。”
趙軍愣住，沒有想到趙茜的事業心會那麼強烈。
“你這個孩子，太像我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不，阿爸，我的心比你還狠，你對母親非常好，但是，我對於林裕華，我只能先說一聲對不起了，妨礙我做事業的人，我都不會留着他。”
趙軍呆滯了一秒，他突然有點惋惜了，如果是生爲男兒身，只怕這個女兒能走的更遠。
“茜呀，你真考慮清楚了嗎？要知道女人從政的路子比男人難走的多，如果你以後要離婚，就更難了。”
趙茜眨眨眼，“我沒有打算從政呀，我要做個體戶。”
“嚇！”趙軍倒吸一口氣，“丫頭，你別那麼糊塗呀。你可以繼續讀書的。”
“阿爸，我沒有說自己不讀了，但是，個體戶我也要做。”
“不行呀，你別看現在個體戶掙錢掙得多，可，他們還能掙多久？一個風向不對，他們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趙軍真的沒有想到自家姑娘居然那麼短見。
“沒有關係，阿爸，反正我先考上大學，等分配工作的時候，我去辦理停職，創業失敗之後，我再回去上班，也沒有關係，阿爸，我們國家太需要發展經濟了，只有振興實業，讓更多的人提高收入，他們就不需要整天勒緊褲腰帶，盤算着怎麼活下去，很多矛盾都是沒錢才導致的。”
趙軍重重嘆氣，一臉無奈之中又帶着幾分驕傲。
“對了，阿爸我們祖上個不是會一些釀酒的工藝呀？”
趙軍挑眉，特別光棍的雙手一攤：“是，但是我不會。”
“咳……“
“阿媽醒來了，醫生！“
趙茜聽到母親的聲音，立刻走到門口喊人。
門外沒有人，這會兒正是午休的時間，不過前臺應該有值班的，她想了一下，又折返回去，按鈴。
護士過來，詢問：“發生啥子事情？”
“我母親醒來了。”
“等一下，我喊醫生。”
醫生過來檢查了之後，確定她的情況之後，對趙茜他們說：“患者的情況良好，她會暫時說不出話，這一段時間也不能進食，只能先打鹽水，等後天才能喫流食。”
趙茜又詢問了其他注意事項，才送醫生走。
趙茜回來，就看到趙軍握住餘芳的手，在不斷述說這一段時間子女有多擔心她的身體。
趙茜笑道：“阿媽，阿爸聽說你沒事之後激動的昏倒。”
趙軍怒瞪向趙茜：“胡說八道，我一個大男人怎麼會被這種小事嚇到，我一看你，就知道你肯定會平安無事的。”
趙茜還想要拆穿他，就看到了母親對她搖搖頭的動作。
趙茜閉上嘴巴，含笑看着他們。
趙軍自己不好意思了，丟下一句話，“我把飯菜先吃了，晚一點再和你說。“
趙茜等父親出去之後，就對母親說：“父親怕我們擔心，一直用化妝品掩飾自己的狀態。”
餘芳眨眨眼，一點都不驚訝。
“阿媽，你知道？”
餘芳點點頭，指指外頭，又指指自己。
趙茜想了一下，繼續詢問：“你的意思是父親學你掩飾自己的狀態，而且你對父親很瞭解。”
餘芳仰起頭，神色還挺驕傲的。
趙茜差一點氣到想發飆了，怪不得之前在家裏的時候，母親的氣色經常看上去不錯，她還以爲是在家裏，人心情好，狀態也好。
可是她更責備自己，明明就知道得了癌症的人會在短時間暴瘦，看到母親狀態那麼好，她怎麼就沒有起疑心呢？
突然一個溫熱的手拍在趙茜的腦袋上。
餘芳沒有辦法說話，但是眼神洋溢着一種光彩。
趙茜忍不住撲倒母親，輕聲抽泣。
她真的不知道上輩子母親發現自己的得了癌症之後，和母親兩個人是怎麼度過那一段艱難的時間。
她和小時候受了委屈就蜷縮在母親懷裏一樣，哭着哭着她也睡着了。
過了一會兒趙軍進來看到女兒睡着了就想要將女兒抱走，得到餘芳的怒視。
餘芳的手摸了一下趙茜的肚子。
趙軍懂了，“可是你現在有傷口，茜茜咋那麼不懂事？擠到牀上和你搶牀位。”
餘芳揚起自己的巴掌，意思很明顯她的女兒她寵着。
趙軍乖乖調整女兒的睡姿，餘芳滿意地躺回去，一隻手放在趙茜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