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覺得昨天晚上睡得格外香甜。
有一個熟悉又溫暖安心的擁抱抱着自己。
就像是回到母親的肚子裏一樣。
她起牀洗漱一下。
居然沒有看到林裕華的身影。
她沒有多想就回家去。
結果一打開門，就看到趙軍坐在門口抽水煙。
趙茜站在原地捏着鼻子：“阿爸，你大早上的幹嘛抽菸？阿媽和我身體不好，不能聞到煙味的。”
趙軍連忙熄滅了水煙，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用腳踹一下地上的石頭。
“阿爸，你這是怎麼了？”
“茜茜，趙斌他昨天晚上溜進來想要將粗鹽倒入我們家的豬雜鍋裏。”趙軍的聲音有點粗啞，看的出來他的情緒很差。
趙軍格外疼愛這個小侄子，小侄子出生的時候他剛好清閒了一點，趙二一家那一段時間挺忙的，就把孩子往他們家一丟，平時趙軍一有空就帶着小侄子走街串巷。
後來孩子三四歲的時候，趙二就把他們搶了回去。
趙茜苦笑一聲：“阿爸，那個小子根子不好，和他的父母一樣。您就別難受了。”
趙軍搖搖頭又點點頭：“我難受的是他們父子倆都算是我帶大的，我看着的白麪糰子，怎麼就一點點歪成這個樣子？”
趙軍真的是拿他們當做自己親人。
可就是因爲是親人，所以被他們捅刀子之後纔會那麼難受。
“丫頭，你快進去吧，我再吹吹風，散散味。”
趙茜點點頭，走進去就看到母親站在門後。
餘芳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趙茜點點頭，走進去之後，餘芳走過來。
“唉，你阿爸呀，就是太看重親情了，總惦記着他們一起長大，偏偏忘記了人是會變的。”
“阿媽，你也好好呀，明知道阿爸做的一些事情過分了，你也沒有制止。”
餘芳拍拍趙茜的手：“夫妻之間呀，你體諒我，我理解你，這一生就走完了。
再說了，我也不蠢，不至於因爲一些外人影響我們夫妻感情。你爹呀，心裏比所有人都清楚自己兄弟什麼人，所以他們求上門了之後都會在考慮自家有盈餘之後幫把手的，而不是掏空自己去幫他們。在這些事情我體諒他了，他對我有內疚，就會加倍對我好。”
“阿媽你真的是全世界最聰明的女人。”
趙茜滿臉佩服崇拜。
誰說婚姻之間就沒有一點小心機呢？
“小嘴巴抹蜜了吧？真甜，今兒有你愛喫的粥，不過你真的懷上了嗎？爲什麼我感覺你不一點都不像是有了孩子呀？”
不怪餘芳那麼想，主要是趙茜能喫能喝，整個人活蹦亂跳，一點都不像其他孕婦整天吐個沒完或者是動不動就見紅。
“我們家寶貝心疼我，知道我很愛很愛他們，所以他們不捨得鬧騰我。”
“你這丫頭聽聽你說得，我都替你臉紅了，你家孩子有蝌蚪大了嗎？還能那麼懂事不鬧騰你？”
餘芳戳了一下趙茜的腦袋。
“嘿嘿我有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我情況挺好的。我們家寶貝肯定是漂亮又聰明懂事，畢竟他們的媽媽也是這樣。”
趙茜心虛地往旁邊飄了一下，“咳，那也太長遠了，走吧，阿媽我們去喫飯。”
“茜呀，裕華是個好孩子，要不然這第一胎你就把孩子交給我來扶養，就說你哥在外頭亂搞，生出來的孩子。你放心我一定會格外疼愛這個孩子的。”
餘芳一想到就是因爲自己生病之後腦子糊塗，居然同意讓女兒把那個可樂定孩子生下來，卻差一點毀了他們三人個人一輩子，就給了自己一巴掌。
趙茜嚇得連忙抓住母親的手：“你幹嘛打自己？”
餘芳抱住趙茜，悶聲說：“我對不起你呀，我當時怎麼就那麼糊塗呢？”
趙茜很清楚母親姐姐的事情是她一輩子的陰影，手輕輕拍在她的肩膀上，柔聲哄道：“阿媽，我的孩子肯定我自己來照顧，阿媽我要和你坦白一個事情，孩子……”是林裕華的。
“別說孩子了，我聽着心虛。”餘芳突然伸出手捂住趙茜的嘴巴，她剛剛感覺有一道奇怪的目光看過來，眼睛左右看看：“小心隔牆有耳，我們趕緊去收拾就出發賣牛雜。”
趙茜很想要說清楚的，可是餘芳去牆壁邊上打量了一會兒確認旁邊沒有人才拉着女兒離開。
趙茜無奈地看着母親的動作，順從又帶着幾分無奈，這是他們自家，怎麼可能有人偷聽呀？
卻不知道剛剛的牆壁處還真的有一個人。
那就是任飛。
任飛臉色發青，做夢都可以想到趙茜肚子裏的孩子不是老大的。
原先他還覺得是自家老大高攀了趙茜，可現在想想看他家老大年輕帥氣，實力強大的一個大男人居然做了上門女婿，好幾次被趙茜明面欺負，老大居然都忍下來了，他一直感嘆自家老大真的是爲了愛情昏了頭。
結果現在才知道居然這一家子不擇手段強行綁住他們家的老大來他們家做牛做馬。
想到這，他就狠狠地錘了一下牆壁。
趙軍你們一家真的太有種了。
等他們去鎮上的時候，趙茜發現任飛臉色發青，整個人氣壓特別低。
趙茜忍不住問他：“任飛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任飛睨了趙茜一眼，陰陽怪氣地說：“我有一個兄弟做了綠毛龜，我在糾結怎麼告訴他！”
趙茜驚訝地嘴巴微張：“居然有人那麼做？”
“是呀，那個婊子一家子還把我兄弟連人帶骨頭扎的乾乾淨淨，一滴油都不剩了。”
趙茜被這話嚇得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你這話太誇張了，像是喫人一樣。”
任飛嗤笑一聲，“嫂子，沒有想到你膽子那麼小，我看你一點都不怕我們家老大，還以爲你膽大包天呢。”
“任飛，我沒有得罪你吧？我知道你不爽你的兄弟被人騙了，可騙人的又不是我，不至於遷怒到我頭上。還有，你們既然是好兄弟，你可以直接告訴對方，他怎麼做就是他的事情。”
“哦哦，抱歉呀，我說話就是這個調調。”任飛道歉都沒有多少誠意，“我一定會告訴我兄弟，讓那個婊子付出代價。”
餘芳坐在後頭聽到這話，眉毛先皺緊了，卻沒有說啥子，一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