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只是……”趙茜承認自己有點糾結。

    她很害怕打破他們平靜的生活。

    花花左右看了一眼之後說:“姐姐,反正這事情必須得告訴他們,他們有知情權。再說了,他們估計已經猜到了。我們在這裏隱瞞他們那麼多,只是讓他們胡思亂想,心中更難受。”

    “花花說的對,這一次我贊同她。”餘芳開口。

    “那誰告訴他們?”

    “你呀。”餘芳立刻指着趙茜。

    趙茜就知道會是這樣,“我再想想怎麼開口?”

    “你要我相信你肯定有更好的說法。”

    趙茜沒有說話,這種事情還能有什麼更好的說法,只是他在思考,他們聽到這些話之後的反應,她應該怎麼應對而已?

    花花像是小倉鼠一樣,嘎吱嘎吱的喫着點心。

    餘芳原本喫飽飯撤回,忍不住有點饞了,又開始吃了起來。

    於叔和於嬸走出來。

    於嬸明顯是有重新梳洗過,就算是這個樣子,也沒有辦法掩飾她發紅的眼眶,因爲情緒激動顫抖的身體。

    因爲兒子的事情極大的損耗了他們的精氣神,讓他們都變得老了十歲。

    “於嬸,於叔,我知道你們已經猜到了,我也不隱瞞你們。我想問問看你們的想法。”趙茜單刀直入。

    餘芳被嚇得嘎嚓,咬了個虛空。顧不上牙齒痛,連忙打敲了她腦袋一下。“趙茜,你會不會說話的?你倆不要在意啊,她不是故意加這種話的。”

    “阿媽,你纔是那個冷靜一點的人,你看看他們的眼睛就知道了。”

    餘芳擡起頭看到他們的樣子愣了一下。“你們老兩口要保重自己的身體。”

    於嬸緊緊的握住趙茜的手。“茜茜,你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給你下藥和給老關叔下藥的人是同一個人。意思就是害害你們的人還在盯着我們。很有可能他沒死。”

    這個他指的是於叔他們的孩子。

    因爲失蹤太久了,他們早就開始不抱希望了。

    於叔猜到了趙茜最後一句話,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趙茜。

    於嬸這會兒心情激動,倒是沒有想太多。“太好了,我總算是可以爲我家小兒報仇,我還以爲他們已經跑了。”

    仇恨重新點燃了她。

    於叔抱住於嬸肩膀。

    “你冷靜一點,聽聽孩子怎麼說?”

    趙茜:“對方能隨時猜到我們的行動,說明對方一定有他們的耳報神在我們村裏。”

    於嬸:“別讓我發現是誰?否則我就將他們搓皮扒骨。”

    “現在有一些方向。我今天去找村長,是臨時起意的,但是對方卻能在我們解散之後,立刻去毀滅證據,足以說明對方是一個腦子靈活且狡猾的人,對我們並不熟悉。村長已經在調查,但是我猜應該最後是沒有什麼發現。對方不會留下太多把柄。”

    於嬸恨恨的問:“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就這樣子看他們放虎歸山還是……”

    “跑不掉。一個一個人的家裏查。不管男女老幼,我們都應該去問個清楚。千萬不要覺得麻煩,就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和他們。能從他們口中知道多少就知道多少。打探的消息的時候必須要漫不經心現實,一副偶然提,否則就是打草驚蛇。”

    於嬸攥緊拳頭:“茜茜,你放心吧,爲了兒子,我什麼都可以忍下來的。”

    趙茜:“好,必須要沉住氣。而且他們的耳報神不一定發現自己就是爲虎作悵。他們以爲自己就是在村裏閒聊幾句,實際上被有心人利用。”

    於嬸點點頭。“我知道了。”

    於叔沒有吭聲。

    於嬸突然崩潰的撲倒於叔的懷裏哭了起來。

    “老套的太好了,太好了,我總算是能幫他報仇了。”

    看的出來於嬸嘴上不願意放棄自己兒子,但心中其實已經認定他已經死了。

    趙茜嘆了一口氣。他們這樣的家長如果找不到孩子,必定終生生活在痛苦之中。

    大家都沒有說話的心思。

    等時間差不多了,於叔送他們出去,讓於嬸先去洗漱。

    於嬸也明白自己情緒過於崩潰,她不好意思地回了房間。

    等送他們回到家裏,於叔突然說:“茜茜,我想要和你聊聊,可以嗎?”

    趙茜當然是一口答應了。兩個人站在荒地中。

    趙茜:“書我知道你想要問的話。但是這只是我的一個猜測,並沒有實際證據。”

    於叔的手有點顫抖,他當然很疼愛這個打小就在他身邊跟前跟後的兒子。

    “說也不可能兜彎子。你能告訴我,爲什麼這種這種猜測嗎?”

    “因爲害你兒子的人很可能是一個團伙。而現在,正是男丁最爲稀缺緊張的年代,很多家庭爲了一個男丁傾家蕩產也要買到。殺了你兒子,除了泄憤之外,沒有任何好處。只要能變現,我想他們什麼壞事都能做。關叔的經歷很古怪,像是有人在故意提醒,我實在是搞不清楚對方的目的。我……”

    趙茜突然說不下去了。

    於叔一箇中年男人突然嚎淘大哭,鼻涕眼淚都出來。

    他一直都是夫妻兩人之中更爲內斂的那一個人。

    很少會有這樣外露情緒的時刻。

    趙茜嘆了一口氣,將一張手帕遞給他。

    於叔擺手,含糊不起地說:“茜茜,沒事,沒事,我只是高興呀,太高興了,只要他還活着,就有希望,哪怕他在貧困落後的地方,我們也知道能找到他。我一定會找到他。我真的好高興。”

    趙茜:“我突然有點後悔說這種話,我會不會太不負責任了?畢竟這只是我個人猜測。”

    “不不不,茜茜你是我們老兩口的恩人呀,在你面前我也不裝了。別說我們老兩口嘴上沒有說,可是心中已經不抱希望了。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是沒有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總算是找到了一點生活希望。我和老婆子一定要好好活着,不能讓我兒回到家裏,親人卻不在了。”

    趙茜心酸地看着,說不出話。

    再能說會道的人面對這樣的場景也會變成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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