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村裏大多數小姑娘羨慕趙茜不一樣,她也有疼愛自己的父母。
特別是她的奶奶,恨毒她父親的一家子,偏偏獨寵她一人的。
她爺爺拋妻棄子,阿奶隔三差五就會上他們那鬧上一次,要很多錢回來。
所以在別的小丫頭片子的時候連飯都喫不飽的時候,她已經在喫白麪饅頭,寵的連路子都不會走。
那些人背地說閒話,都會被她奶奶罵回去。
父母更是對她掏心掏肺,奶奶教導自己不要搭理他們。但是她看出來奶奶心軟了。
一直到她母親懷上兒子,她當時很害怕奶奶會不再愛她。
奶奶當時看她的眼神很複雜,卻親口說了:“咱的錢留給你的,小孫孫,他們能生出什麼好孩子來?行了,你給我好好去學校上課。”
……
“你能說話了嗎?”趙茜打斷於芳芳一直看着自己的奇怪眼神。
於芳芳苦笑一聲:“對不起,我是來和你道歉的。”
“哦,你就是爲了說這個呀,那沒事你早點回去吧。”
“還有關於趙文文的。”
趙茜沉默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趙文文這個人很奇怪,我懷疑爲她被外來的東西上了她的身體,她是爲救我跳入河裏,被長輩們發現了,但是她身子骨弱,嗆水之後就一直沒有醒來,叔兒都說她沒了,我正害怕呢,就一直捶打她的胸口,我確信當時明明看到她都死了,結果身體抽搐了一下,她就活過來了。她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標準的普通話,還問我們是誰,我當年年紀小,就被忽悠過去了,你說我弟弟該不會被妖怪喫到肚子裏吧?”
趙茜差一點就想要笑出來了,哈氣以爲這個二貨是真的只找到趙文文的把柄,結果是這個。
“放心吧,那就是趙文文,不過她是有點古怪。一個從來都沒有出過省份的小丫頭能說標準的普通話,咱是不相信的。”
趙茜瞥了一眼於芳芳,她不想要被人當成槍使。
“可你也不能拿當我當成傻子。趙文文最大的問題你肯定止知道的。”
於芳芳眼神一下子就變了。沒有想到趙茜會那麼聰明。
她沉默很久,沒有哼聲,走了。
她之前就想來趙茜。結果在火車被人威脅了,不能說的話不要說。
她當時太害怕了,直接就跑掉。
可她太不甘心自己的仇人還能逍遙自在,
因此她這一次上門就是想要試探一番自己的大仇還呢不能暴。
結果被趙茜一下子看出來,那清澈的眼神就像是能看清楚她惡毒的靈魂。
她訕訕笑了一聲,她果然是個蠢貨。
她沉默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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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芳突然打了一個噴嚏,揉揉自己的鼻子。
趙軍有點擔心地問:“老婆子,你沒事吧?是太累了,就感冒了。”
“我沒事,你趕緊將菜醃製好,等中秋的時候讓他們運貨的時候順便過去看看裕華他們兩口子,他們在外頭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顧好自己。”
“你這男人是鑽入錢眼了嗎?一點都不關心女兒女婿了?”餘芳一聽這話就不幹了,一砸手上的豇豆,怒目圓瞪。
趙軍急急忙忙去將豇豆撿起來,“老婆子,生氣不要拿食物發脾氣呀!兒孫自由福,我相信裕華能將孩子照顧好!特別是咱們兩孫孫!茜茜,可不會因爲害怕咱們擔心就說些場面話,她說日子不錯就是真的不錯。”
“哼,咱就只懂啊你們父女感情好,咱是拍馬都比不上了。”
趙軍憨憨地笑了一聲,將豇豆拿去洗了,這一捆就他們家自己吃了吧。
在旁邊看着他們吵起來的花花和任飛也習慣了。
特別是花花,她第一次看到老兩口吵架還去勸了,私底下更是對任飛說:“任飛,他們之前多恩愛的一對老兩口,怎麼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任飛,我有點害怕呀。”
可是任飛斜睨了一眼花花,壓低聲音解釋:“那是夫妻情趣的一種!自打嫂子他們不在家裏,嬸子就茶飯不思,總是惦記着女兒,叔兒說上不上,心中就急得不行,他們老兩口去醫院檢查身體,人醫生說了她鬱氣傷身,再這樣下去,身體肯定會不好,回來之後叔兒就總是犯錯,惹毛嬸子了。”
“啊?”花花糾結了很久。
第一次意識到也許吵架的父母的感情並不是不好。
她無比迫切地想要見一眼父母,可最後,她還是專心看書。
她是答應了愛人肯定會考上大學的,她怎麼可能捨得讓他失望呢?
趙佑正在學校教同學一些題目,因爲有教學經歷,所以他每一次解答都是簡單清晰明瞭,脾氣都是格外地好。
人緣也很好。
有人想要表白他,他都一律都說等高考之後再說。
不過因爲這樣被人嘲笑他,懷疑他亂搞男女關係,他都還是很堅定地告訴她們,高考之後再說。
高考,很重要。
是普通人家改變命運的重要途徑,更是他實現自己夢想的重要途徑。
可是一晃就到了週四。
趙茜訂好了晚上十二點多的坐臥。
這會兒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宿舍的女生大多數是戀家的,都選擇回去。
而且安靜回家的火車還是同途,她就黏着趙茜要一塊兒走。
趙茜當然沒有問題了。
“青青,你就好了,可以在東城這邊和父母團聚了。”安靜真的太羨慕了。
陳青神態比之前緊繃的狀態完全不一樣,整個人多了幾分少女的明媚大氣,和之前有點畏縮的樣子判若兩人。
“安靜,你就不要嘲笑我了。只要能。只要能和爹孃在一塊。在什麼時候過節?”
“是這個道理。父母在,不遠行。外也要回去陪陪我家那倆老頭老太了。只怕我的耳朵又不能清淨幾天。”許穎也有點頭疼地肉肉自己的太陽穴。
她父母中秋節不在家,但爺爺奶奶姥姥姥爺他們齊聚一堂。
每一年這種日子,她都是有多遠躲多遠。